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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濕的校服漫畫

發布時間:2021-07-28 06:57:20

⑴ 求一些耽美漫畫

腐漫畫網應該有很多,《探索者系列》、《被濡濕的身體》、《鬼畜眼鏡》。龜田源五郎的《銀之華》、《外道之家》、《父子地獄》、《Pride》《 Actinia 》、《沉默的沙灘》等等超重口熊受np文,還有松崎司和中田春平的,自己搜吧

⑵ 求家族耽亂漫畫

悄無聲息地,將愛情 , 憂藍之空兄弟們 , 被濡濕的身體 , 《兄弟日和》又名《愛在和風煦日》

⑶ 斗羅大陸2絕世唐門霍雨浩和馬小桃遇到萬年鯨鮫是在第60章誰能復制粘貼過來

「我真是太莽撞了。」馬小桃拍拍自己的額頭。霍雨浩和徐三石還不一樣,一個是修為要比徐三石弱了許多。而且,徐三石當初幫她壓制邪火都是以修煉的方式,而且是嘗試著慢慢來,雖然也將徐三石折磨的欲生欲死的,但總不至於出什麼問題。而這次她確實是太急切了一些,結果導致霍雨浩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馬小桃心中充滿了歉意,決心要想辦法補償這位小學弟。

時間不長,霍雨浩失去了火熱的沖擊,神志也就漸漸的醒轉了過來。

此時的他,只覺得全身一點力氣都用不出,那種虛脫的感覺甚至比昨晚遇襲後還要強烈的多。

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霍雨浩首先看到的,就是兩條包覆在濡濕衣裙中的長腿,然後就是渾圓的臀瓣和一具玲瓏剔透的嬌軀。

「咳咳。」霍雨浩咳嗽兩聲,只覺得全身無一處不疼,除了疼痛之外,還有很強的麻癢感。

「你醒啦。」馬小桃迅速轉過身來,看到她,霍雨浩驟然鼻血長流,險些又暈過去。

實在是因為他的身體手冰熱兩股力量鍛造的時間有點長。突然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美景」,被刺激後立刻就有了點反應……

馬小桃胸前的衣襟在湖水的作用下緊貼在身上,她是沒穿內衣,以至於那兩團峰巒的輪廓無比清晰的呈現在霍雨浩面前。

讓霍雨浩心中有所聯想的是,之前他被馬小桃抱過來的時候,可是沒少接觸啊!

馬小桃卻沒意識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妥,以為霍雨浩受了傷。趕忙將他從地上抱起來摟在自己懷中。這么一來,霍雨浩是鼻血長流了……

馬小桃終於有些慌了,她是言少哲的弟。當然知道霍雨浩對於學院來說有多麼重要。何況霍雨浩也是她強迫用來壓制邪火變成這樣的。別看她脾氣火爆,可實際上,內心十分善良。

「雨浩。霍雨浩。你怎麼樣?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要是你死了,我就給你償命。」馬小桃急切的說道。

霍雨浩有氣無力的道:「學姐,你輕一點我會好些。fqxsw.Com」被兩團軟肉壓著的感覺雖然很舒服,但體內氣血因為外界刺激的律動卻讓他身體是痛苦。

馬小桃放鬆一些力氣,關切的問道:「這樣好些么?」

「嗯。」霍雨浩輕哼一聲,「學姐,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趕說,我立刻送你去找治療的老師。」

霍雨浩翻了個白眼,心說了。您這時候想起來帶我去治療啊!要是我真的受了重傷,恐怕都已經死透了。這學姐的實力強是強了,不過,這腦似乎也被她那邪火燒壞了一些吧。

又過了一會兒,霍雨浩總算是恢復了幾分力量。先前為了和那邪火相抗衡。他體內每恢復一絲魂力立刻就被榨幹了。現在沒有了外界的影響,玄天功生生不絕的特性漸漸體現出來,柔和的魂力開始如絲如縷的在他體內恢復,伴隨著氣血的運轉緩慢的滋潤著身體。

霍雨浩發現,自己的經絡、骨骼的顏色都變得有些通透了,似乎很是脆弱。但是在氣血流轉的過程中。卻在大幅度吸收著養分,頓時,他覺得餓了……

「學姐,你能不能幫我個忙?」霍雨浩向馬小桃問道。

馬小桃連連點頭,道:「沒問題。小雨浩,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你放心,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在咱們學院里,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一邊說著,她還比了比自己不算很大卻絕對暴力的拳頭。

霍雨浩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猛女果然是有猛女的邏輯啊!

催動剛剛恢復的一絲魂力,霍雨浩從自己的二十四橋明月夜中摸出賞寶會上買到的那塊鯨膠遞給馬小桃。

「學姐,這是鯨膠。你能幫我軟化了服用么?」

對於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霍雨浩還是有數的,這鯨膠本身就是改變體質的大補之物,在他看來,自己被馬小桃折磨的是身體受傷了,正需要營養來恢復,倒是沒想得太多。

馬小桃結果黑乎乎的萬年鯨膠,道:「這玩意兒是鯨膠?怎麼看怎麼像劣質的。你確定要吃它?」

霍雨浩道:「不是劣質的,只是年份久了一些而已。麻煩你了,學姐。再不吃東西,我就先要餓死了。」

馬小桃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將一塊鯨膠弄的暖融了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熾熱的鳳凰火焰灼燒之下,那塊鯨膠漸漸發生了變化。

「咦,還挺堅硬的。」馬小桃發現,這塊鯨膠比她見過的要堅硬不少,持續催動鳳凰火焰開始逐漸有了融化的跡象,而並不是一下就產生融化效果。

漸漸的,一股奇異的香氣從那鯨膠處散發了出來,香氣十分濃郁,但卻凝而不散,只是在馬小桃手上直徑一米左右范圍徘徊。那塊黑乎乎的鯨膠也漸漸開始變了眼色,淡淡的金色光彩開始從本體中散發出來,令它變成了奇異的暗金色。而隨著熱量的增強,它也開始變成柔軟的膠質物了。

「好香啊!看來這塊鯨膠很不錯啊!」馬小桃驚訝的說道。作為內院弟,而且是院長的嫡傳弟,她見過的好東西多了,能讓她贊美一句可並不容易。

「你打算怎麼吃?這可有點燙。」馬小桃將鯨膠送到霍雨浩面前。

看著那軟乎乎的暗金色膠質物,霍雨浩也有點傻眼,他從來都沒吃過,怎麼會知道如何去吃呢?

馬小桃道:「我幫你好了。」一邊說著,她用另一隻手,從滾燙的鯨膠上捏下一小塊兒,用嘴吹吹,散發一下熱量後塞到霍雨浩口中。

這鯨膠在熱量下降後,變硬是有一個過程的,正好是趁著這個過程吃下去效果好。

霍雨浩現在本來也沒多少力氣,所幸就享受著馬小桃的餵食。

鯨膠入口有股濃濃的腥氣,但很,腥氣就會變成一股熱流流入腹中,不止如此,入腹之後,這鯨膠反而會回盪起一股淡淡的響起從鼻孔中呼出,這種感覺著實是有些奇妙。

只是吃下第一塊鯨膠,霍雨浩就覺得自己胸腹之間熱了起來,那種燙慰的舒適感頓時令他體內的痛苦化解了許多。

一口口的吃下去,濃濃的熱流開始向他四肢百骸之中流淌而去。

果然不愧是天材地寶一類的好東西,力量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而霍雨浩剛剛被鍛造過的身體正急需營養,對這鯨膠的效力吸收也是好的時刻。在他誤打誤撞之下,這塊萬年鯨膠的作用被發揮到了極致。

燙慰漸漸變成了滾燙,霍雨浩只覺得自己四肢百骸之中,滾滾熱流不斷流淌,漸漸開始有汗水從他體內溢出了。這種滾燙是十分舒適的。舒適的他險些呻吟出聲。很,一大塊兒鯨膠已經被他全都吃了下去。

霍雨浩的身體漸漸開始變紅了,就連汗水都是淡淡的紅褐色,很就將他那一身嶄的黃色校服染成了暗紅色。

看到他這幅模樣,馬小桃倒是沒有絲毫著急,她能感受到霍雨浩的身體狀態。而且在餵食的過程中,她也越來越覺得那塊鯨膠並不一般。

雖然有那紅褐色的汗水流出,但此時霍雨浩的氣血之旺盛,比之成人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馬小桃扶著他的身體坐直,沉聲道:「守住心神,運轉魂力吸收葯效。我給你護法。」

霍雨浩在那舒爽的火熱中已經說不出話了,只是感激的點點頭,緩慢的催動著自己的魂力運轉。

不過,他的魂力卻並不能調動那股火熱的葯效,身體的溫度還在節節攀升,而且這次的高溫並沒有再激發他那冰碧帝皇蠍軀干骨的反抗。漸漸的,霍雨浩的神志又有些迷糊了。

霍雨浩自然並不知道,這鯨膠本來就是至陽至剛的大補之物,普通成年男如果服用之後,是有一定催情效果的。而他一口氣吃掉這么一大塊萬年鯨膠,對身體的好處自然是大大的。尤其是在身體鍛造之後。但是,陽氣過剩的副作用也開始漸漸出現了。

很,霍雨浩就坐不住了,他的雙眼也開始變成了紅色。身體搖搖晃晃的,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似的。

馬小桃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她扶著霍雨浩,想讓他坐穩身體。但卻發現他的體溫竟是驚人的滾燙。
怎麼回事?補過了?
體內魂力流轉,霍雨浩迅速釋放出了自己的冰碧帝皇蠍武魂。頓時,強烈的寒意驟然從他身上釋放而出,馬小桃疾馳中的身體頓時一僵,口中發出一聲舒爽無比的呻吟,但腳下也是一軟。

「噗通……」

原來,在疾馳之中,馬小桃已經帶著霍雨浩來到了海神湖上,她原本是打算將他帶入內院的,卻沒想到這極致的寒流湧入自己體內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舒爽之下,精神放鬆竟然直接墜入湖中。

清冽的湖水讓馬小桃的神志清醒了幾分,她此時已經是什麼都顧不得了。本來近她體內邪火就有要發作的趨勢,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全力出手近一步引發了那股邪氣,修煉一晚不見好轉之後,她不得不跑來找霍雨浩。

霍雨浩釋放出冰碧帝皇蠍武魂之後神志也是一輕。不過兩人的身體此時正向水下沉去。他趕忙用力的踹水,反手抱住馬小桃,帶著她一起向水面上浮去,與此同時,悍然發動了自己冰帝武魂第一魂環技冰皇護體。

一顆顆六邊形的冰晶閃爍著奪目光彩覆蓋霍雨浩全身,極致武魂的寒意頓時大幅度增強。周圍的湖水以驚人的速度結冰。轉瞬之間就將他們凍在其中。

對於普通人來說,被冰凍的結果必然是窒息。但作為極致之冰屬性的擁有者,霍雨浩身在冰中甚至要比在水中加靈活。帶著馬小桃宛如游魚一般向上攀升,很,兩人的頭就鑽出了冰面。

霍雨浩並沒有繼續向上,他的魂力有限,有周圍的冰輔助,能多的幫助馬小桃。

極致武魂必竟是極致武魂,馬小桃抱著霍雨浩只覺得一股股強烈的寒氣不斷湧入自己體內,將那股邪火瞬間就壓制了下去。

這樣的好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為了怕傷害到霍雨浩,她緩緩的將自己體內火焰釋放出來,與霍雨浩的冰皇護體相互傾軋。

這樣一來,她自身火焰中所附帶的邪氣就會在那極寒之下被近一步化解、壓制。而霍雨浩的身體則在這寒熱交替之下,就像是在熔爐煉制一般。

雖然他擁有著極致之冰的屬性,但論修為,卻要比馬小桃差得遠了。Fqxsw.coM剛開始的時候,霍雨浩還不覺得什麼。但時間一長,伴隨著他體內魂力消耗越來越大也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火熱不斷侵入體內,霍雨浩只能咬牙苦忍,他也不知道馬小桃需要多久能化解武魂的燥熱。只能不斷的壓榨著自己的一絲絲魂力。

霍雨浩也試圖向冰帝和天夢冰蠶詢問,可這兩大智慧魂環此時卻全都保持了沉默,就像是一起睡了似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火熱感越來越強,霍雨浩自身的抵抗也變得越來越微弱了,他的神志甚至都已經開始有些模糊起來。彷彿隨時都要被融化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霍雨浩衣襟之下,他那冰碧帝皇蠍軀干骨緩緩亮了起來。身體受到火熱的侵蝕,作為他身體的一部分,也同時是冰碧帝皇蠍賦予霍雨浩重要的力量,冰碧帝皇蠍軀干骨中的極致寒意開始緩緩釋放出來。

因為沒有魂力的支持,這部分寒意只能護住霍雨浩自己的身體,卻不能外放。一旦有邪火鳳凰的力量鑽入體內,立刻就會被它逼出去,但卻不能反攻。

馬小桃其實早就已經壓下了體內的邪火,她也一直關注著霍雨浩的身體狀態,一發現霍雨浩已經有些要支持不住了她就打算結束這場魂力壓制。可哪知道,就在這時,霍雨浩體內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他整個人的身體也重變得極寒起來。

這一下馬小桃自然是大喜過望,她受到邪火折磨已經太久、太久了。否則以她的天賦甚至能夠獲得比現在高的成就。好不容易找到這么一個好機會,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自然不肯就此放棄,因此,她依舊是小心翼翼的釋放著自己的邪火鳳凰魂力。

效果甚至比先前還好。她的魂力緩緩浸入霍雨浩體內後,很就會被驅除出來,而就在這一進一出的過程中,她的魂力之中,那股邪惡燥熱之氣立刻就被壓制了下去。這樣一來,她自然感到無比舒適。於是,就形成了一個不斷傾軋再不斷被彈出的局面。

馬小桃是舒服了,霍雨浩承受的痛苦可就大了,他自己體內是極寒,而外來的又是極熱,在這寒熱交替之下,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吸收冰碧帝皇蠍軀干骨時所承受的痛苦過程。

幸虧有著曾經的折磨,現在所承受的一切雖然也能令人痛不欲生,但以霍雨浩精神的堅韌程度卻還勉強能夠承受得住。

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他那兩位智慧魂環此時正在聊天,之所以聯系不上,自然是這兩位智慧魂環故意的……

「這種好機會也能碰上,真是運氣啊運氣,再加上那塊萬年鯨膠,我估計雨浩在魂環的承受能力上又能提高一千年左右了。」天夢冰蠶興奮的說道。

冰帝冷冷的道:「估計差不多。不過,他的修為還是太弱小了。昨晚你為什麼不讓我接管他的身體?」

天夢冰蠶沒好氣的道:「接管?你接管了他的身體,恐怕他反而要被你弄死了。沒錯,你接管他的身體固然能夠將他自身潛能全部發揮出來。但那也是在他自身已經擁有的能力基礎上。你敢把封印的能量釋放出來么?那樣的話,雨浩直接就要完蛋了。」

冰帝沉默了。

天夢冰蠶繼續道:「以你那老天下第一的脾氣,絕不會逃走,必定會轉身和那些人類拚命。你認為憑借雨浩現在這二十幾級魂力,能夠有活下來的可能?而且,當時已經有很多史萊克學院的強者趕來。根本沒必要去硬拼。雨浩的應對不是很好么?」

「哼!」冰帝冷哼一聲。

天夢冰蠶也沒有再多說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可惜了,這女人不是極致火屬性,不然的話,她要是能和雨浩雙修,用不了十年,嘿嘿……」

冰帝不屑的道:「要是極致屬性,他們反而危險了。你懂不懂啊!極致對極致,稍微引導不慎,就會導致兩極對撞。現在這種情況反而很好。那個女人體內邪氣被壓制,雨浩卻得到了鍛體的好處。如果他們能夠真正的融合,那麼,雨浩的實力必定能夠大幅提升,那女人的邪氣也能真正化解。不過,雨浩發育的還不行,太小了……」

天夢冰蠶嘿嘿笑道:「我發育的好,我不小啊!你看,我們是不是也來個真正的融合?那個水乳什麼的交融?」

「滾!」

……

冰冷與火熱的交替,時間長了,痛苦反而不那麼清晰了,或許是因為神志已經有些模糊,霍雨浩的神志漸漸有些迷糊。但以他的精神強韌程度,這種痛苦還不足以對他構成太大的威脅。前提是身體不崩潰。而事實上,邪火鳳凰的火焰雖然霸道,但和極致武魂冰碧帝皇蠍相比,還是遠遠不及的。因此,他除了承受痛苦以外,也只是身體受到冷熱交替的鍛造,並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唔——」馬小桃長出口氣,星眸微張,自從成為邪火鳳凰魂師之後,她還從未像現在這樣舒爽過。從第一天開始修煉,她就飽受邪火的折磨。不少次她都想要放棄,或者按照言少哲所說的那樣,用另一種方式來宣洩。

可這么多年,她終究還是忍耐了下來。要說精神強韌度,她比霍雨浩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天抱著霍雨浩在海神湖中這么久,她將體內的魂力完全通過霍雨浩的身體過濾了一遍,所有的邪火全部被壓制在了血脈深處,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了。這也就意味著,她無論是修煉還是戰斗,都可以全力以赴。

對於其他魂師來說,這是很正常的情況,可對於馬小桃來說,卻可以用奢侈來形容。

火力外放,周圍的冰早已化成了水,馬小桃突然驚呼一聲,因為她發現懷中的霍雨浩已經昏迷了。

趕忙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有氣。她暗罵自己一聲,就顧著自己爽了,也忘了霍雨浩是否承受得住。她也確實是受這邪火折磨的時間太長,終於有個機會,他又怎能放過呢?

馬小桃的水性很好,一雙長腿在湖水中交替擺動,很就帶著霍雨浩回到了岸邊。上了岸,她也不敢用魂力幫助霍雨浩去恢復。兩人一個冰、一個火,屬性完全不同。冒然施救恐怕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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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無法逃離的背叛——焰愁同人文——All we need is love
CP:蓮城焰椎真 X 碓冰愁生
——1——

很多時候
[愛]並不能夠被定義
——————————
午休的鍾聲適時響起

寧靜的校園頃刻被喧囂占據

愁生移開自己和課桌的距離

緩緩走出教室

剛剛擺脫教室里擁擠的人流氣息

又迎來屬於夏天的溫熱空氣

愁生微微皺眉

和躁動的高溫比起來

他始終還是喜歡那種能夠令人安穩的空間

推開通往天台的門

終於吹來一股算得上舒緩的空氣

天台邊緣的攔網投下幾片寂靜的影子

嵌在橘色的陽光裡面

營造出一種簡單而安穩的意境

愁生走到攔網邊

潦草著向下眺望了一遍正鬱郁生長的夏季植物

然後背靠欄桿,坐在一片涼爽的陰影裡面

這個時候有吵鬧的麻雀停在離愁生不遠處的地面上

歡快地撲著翅膀並且跳躍

愁生看了一會兒

然後微微皺眉

他想,這些小傢伙是來覓食的吧

可惜自己身邊也沒有食物

愁生是那種不容易餓的體質

如果沒有人提醒

經常會忘記需要吃飯的事情

他看著覓食的鳥類

不禁拼湊了一個撇嘴連帶皺眉的表情

溫暖的陽光通常有著催眠作用

漸漸地、靠著圍欄的愁生有了些許睡意

但是此刻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睡著的

因為那個每天會來提醒他吃飯的傢伙還沒出現

愁生看了時鍾

秒針的動作很形象地把時間帶走

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一直盯著通往天台那扇虛掩的門

那是自己進來以後,刻意讓它虛掩著的

門依然安靜地虛掩著

愁生忽然覺得

他能夠看見那條隙縫裡面緩緩浮動的灰塵

那些無聊但是卻折射著光線的細微灰塵

突然之間,睡意全無

那些上下浮動的、星星點點的灰塵

似乎成功地令愁生感到情緒煩躁

最近、特別容易變得煩躁不安

就連那臆想當中的灰塵

也能成為煩躁的根源

愁生為此感到煩悶

可是又無法抑制那種突然襲來的情緒波動

那是一種堪稱絕望的情感

因為他覺得

自己丟失了某種東

丟失了某種東西……

可那究竟又是什麼?

有時候,愁生覺得自己並不清楚

但有時候,他又覺得

自己分明清楚…

每當理清思路的時候

沉重的情感就會慢慢堆積

堆積、然後促成一種深刻的絕望

焰椎真,我究竟…… 還會被你需要多久?

——2——

[愛]是我們的本能

可是我有絕對的自信

我、付出的比你更多

——————————

時針還在不停轉動

時間的流逝此刻正變得具體

虛掩的門

明顯的期待意味

愁生仍舊盯著那道僅有灰塵浮動的縫隙

然後鎖緊眉頭,淡薄地笑開

最近、無論如何都感到自己格格不入

和黃昏管的大家簡直格格不入

夕月終於回歸

所有的戒之手都為此感到欣喜

那種近似於崇敬的情感

深刻地佔據著所有人的心

其中當然包括自己和焰椎真

對於夕月,那是一種無法割捨的愛憐情緒

其中包含著憧憬與希望,深愛與羈絆……

復雜得,就像戀人之間的情愫

那樣的情感太過深刻

愁生常常懷疑

自己是否能夠付出那麼多的情感

因為他的情感必須一分為二

一份給夕月

另一份

是給焰椎真的

他還清楚地知道

自己絕對會把更多的一份給予焰椎真

那麼,焰椎真

你也有同樣的覺悟嗎?

愁生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無限自責

有時侯、甚至覺得自己卑鄙

[要焰錐真和自己一樣、把更多的那一份感情放在自己這邊]

愁生的內心這樣吶喊著

然而他卻清楚地知道

倘若這樣

便失去了做戒之手的資格

就連

作為唯一個被焰椎真需要的人的資格…都將喪失

時針遊走的聲音分外明朗

劃破時空的音響

一直在等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愁生漸漸感到空氣凝重起來

像是深灰色的截面在心臟表面蜿蜒

沉悶的空氣中漸漸匯集起一種窒息感

不知為何

這個時候肚子竟負氣地餓起來了

空腹抽搐著痙攣起來

愁生撫上痛苦的胃

[混蛋焰椎真!]

就這么皺著眉罵了出來

混蛋焰椎真

為什麼還不出現

為什麼要留出這么多時間來讓我不斷回溯近日的痛苦

為什麼你要讓我如此痛苦……

呵呵~

為何在我如此需要你的時刻

你卻遲遲沒有到來

胃部疼痛加劇

愁生的額頭不禁溢出汗珠

昔日總是叮囑自己吃飯的焰椎真難道消失了嗎?

昔日總是會帶便當到天台來的焰椎真……消失了嗎?

愁生驚訝於自己此刻的胃痛

竟然疼得如此劇烈

就想要從身體里抽離某種東西一樣

歇斯底里的疼……

這個身體,就要崩壞了吧

就像我的心一樣

他正在崩壞啊……

——3——

只有在感到即將失去的時侯

我才明白

呼吸必須有你牽絆

——————————

[愁生……!]

天台的門突然敞開

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奔跑過來

然而此時愁生意識漸遠

只淡淡聽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輕微的風撫過自己的面龐

眼前是一片潔白而茂盛的灌木叢

就連天空也是毫無雜質的潔白

愁生怔怔地看著眼前飛舞的彩蝶

那是說不出的詭異畫面

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

然後深刻的慌張感就開始蔓延開來

他開始在叢林間奔跑

不斷地奔跑著

一個名字想要從喉間奮勇奪出

然而愁生驚訝地發現自己並不能開口說話

這是……失聲了……

他知道自己想要呼喊的是焰椎真

那是他唯一的牽掛和依靠

然而在這雪白的世界中

他竟然無法呼喊他的名字

洶涌的淚水就這樣奪眶而出

他只能這樣無盡地奔跑

奔跑…… 直到死亡

原來…… 這就是深刻的絕望……

[愁生!愁生!快醒醒!愁生……!你怎麼了?!]

絕望之際

愁生突然聽到了他正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愁生停下奔跑的腳步

在原地矗立、轉身

天空頃刻間有了蔚藍的色彩

突然之間

絕處逢生的喜悅……

愁生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焰椎真急切的表情

[愁生,你究竟是怎麼了?擔心死我了啊……]

焰椎真笨拙地撫上愁生的臉

輕輕擦拭著他因剛才的噩夢而滲出的汗水

還有斑駁的淚痕

[焰……]

話在喉間戛然而止

愁生想要一把將焰椎真攬入懷里

想要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想要聽見他的回應

然而一對上焰椎真的眼睛

話語生生變成哽咽

這個人,已經不完全是屬於自己了啊……

這個人,究竟還會需要我嗎……

不顧胃部殘留的不適

愁生撐起身體就要從病床上下來

[等等啊……愁生!你還好嗎……?]

焰椎真的眼神充滿關切

然而愁生決定不去理會

[沒事,回家吧……]

說著就徑自走出保健室

原地愣住三秒

焰椎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愁生!你究竟是怎麼了?]

焰椎真利索地將愁生禁錮在自己的雙臂與牆壁之間

[我沒事……]

愁生只輕描淡寫地啟唇,然後撇過臉去

我再也無法任性了…… 焰椎真

你知道嗎

看到你我就會痛苦

就會痛苦

焰椎真,你知道嗎……?

——4——

單純的愛

並非我所需

因為我付出的

也遠不止那些

——————————

兩人沉悶地回到黃昏館

由於胃不舒服

愁生並沒有參加眾人的晚餐

心情極其煩躁的焰椎真也草草結束飯局

奔向愁生的卧室

愁生躺在寬大的床上

被子裹住身軀蜷縮起來

這回他將卧室的門緊鎖

並沒有留下縫隙

並沒有…… 任何期待的痕跡

他只想要獨自安靜地呆著

將那些復雜的情緒完全平復

否則將無法面對黃昏館的大家

無法面對——蓮城焰椎真

[愁生……開門……]

焰椎真在門外焦急地喊

[請不要打攪我,我現在想要睡覺了]

[不行!你給我開門!愁生……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我沒事……]

[鬼才相信你沒事!快點給我開門!]

[焰椎真你……]

愁生的語氣終於還是帶上了無奈和怒意

[愁生,你以為這樣就算了嗎?!你以為你這樣什麼都不對我解釋就算了嗎?!快開門!]

然而門外的焰椎真還是不依不饒

[焰椎真,請你不要搞到大家都來圍觀!]

愁生此刻也怒意難卻

[既然這樣你就給我開門啊!]

[你…… !]

剛要反駁

胃部的疼痛突然又席捲而來

愁生只好痛苦地收聲

[……?!]

[你究竟在干什麼啊愁生?怎麼不說話了?開門啊……!]

久久得不到回應

焰椎真真正焦急起來

他正盤算要如何將門鎖撬開

突然聽見愁生的呼喚

[焰椎真…… 我… 胃疼……]

終於還是忍不住呼喚他了啊……

愁生拚命忍住因為負氣而想要奪眶的淚水

痛苦的時刻

原來自己還是這么懦弱地需要著他……

——5——

有時候我真的會嘲笑自己的負氣

但是又能如何

因為那些都關於你

——————————————

雖然不是像黑刀那樣的疾走著

但是同為戒之手

快速飛檐走壁的本事還是有的

聽到愁生的呼喚

焰椎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黃昏館門外

然後藉助高地跳上愁生房間的窗檯

幸好窗戶是虛掩的

焰椎真順利走到愁生床前

[愁生,很嚴重嗎?]

滿臉焦慮

[胃疼……]

愁生的額頭又滲出細小的汗珠

[我去叫藤原醫生來!]

[不要!]

幾乎是急切地拉住了焰椎真的手

[不要… 你留下來就好了……]

愁生將臉埋在柔軟的被褥里

聲音極其微弱地說著

焰椎真只好聽話地做在愁生床邊

伸出手慢慢撫上他的胃

輕輕地揉著

[你不要碰我!]

突然愁生又揮開焰椎真的手臂

焰椎真終於還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怔住了

[愁生,你究竟是怎麼了?可以好好說給我聽嗎?]

焰椎真雖然脾氣暴躁

但是面對病人

特別是這個病人還是愁生的時候

他還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的

愁生仍舊沒有抬頭

焰椎真終於忍不住扳過他的臉

結果對上兩列清亮的痕跡

那是在夜裡不易被察覺的淚痕

[愁生你……]

「哭了" 這兩個字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因為在焰椎真的記憶當中

從來都是自己埋首於愁生的懷抱流淚

而愁生永遠都是鼓勵自己,安慰自己的那一個

現在這樣的狀況

帶給焰椎真的

是著實的不知所措

[焰椎真……]

難過得無以附加的時刻

我真的只想要呼喊你的名字

即使自私

即使卑鄙

我也要你只屬於我一個人

哪怕就是一瞬

你能明白嗎

我此刻痛苦的心情……

——6——

最後的時刻

必須彼此將心交換

否則

亦不可活

——————————

愁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懦弱到如此境地

那個潔白的夢境成了禁錮他的枷鎖

如若思及

就要體會深沉的絕望

[愁生,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都說給我聽吧……]

焰椎真溫柔地說著

溫柔的眼神就像是一種鼓動

讓人解開胸懷的鼓動

[你…… 還是一直想著夕月的事吧……]

愁生的說話顯得不著邊際

一時摸不著頭腦的焰椎真還是勉強回了話

[嗯…… 當然啊,夕月去了總部,不是大家都很思念,也很擔心嗎……]

[呵~ 果然焰椎真最近魂不守舍都是為了夕月的事情呢……]

愁生的語氣明顯凄涼

[愁生你在說什麼啊,難道你不是也一樣擔心著夕月嗎……?]

焰椎真的語氣無意識地帶上了膽怯

因為此刻實在摸不準愁生的心思

[……]

愁生不再說話了

果然是不明白啊……

這個人

果然是不會明白我的心情的

我那自私的心情……

愁生又漸漸哀傷起來

繼而又自嘲地笑了

自己就好像總是一廂情願一樣

不甘心吶……

[愁生……]

[行了,你出去吧… 我要睡覺了……]

哈~?不會吧……

焰椎真這回是徹底愣住了

怎樣忍耐這下也忍不住了

[愁生,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這樣是耍我嗎?

這樣讓我看著你痛苦又不知所措,讓我提心吊膽的很好玩嗎?!

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啊!]

焰椎真是徹底怒了

[你憑什麼發火!你中午為什麼不來天台!]

愁生不甘示弱

可是話一出口

竟然變成這般模樣

愁生不禁開始責怪自己愚蠢之極

簡直急到想哭

[哈~?就因為這個?]

焰椎真當然不會單純地以為愁生的胃疼會是因為這個理由引起的

如果真是這樣

那最近愁生一直情緒低落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啊,你不來天台的原因……!]

既然話已出口

就將就著說下去吧

愁生覺得已經沒什麼好辯解的了

事情要怎麼發展都隨它去吧

最終自己的私慾又怎麼能夠得逞呢

[那是因為我上課玩游戲被老師抓了,下課去教務室接受檢討嘛……

再說我又不是沒來,不就是晚了十幾分鍾嘛

誰知到到了那裡就看見你暈倒了,嚇死我啊……

愁生,我保證以後再也不遲到了,我發誓,真的……!]

既然愁生要解釋

焰椎真就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堆

末了還不忘發誓

[可是愁生啊……你不要再瞞我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吧,你最近一直這樣不對勁……

不會只是因為我沒到天台吧……]

焰椎真還是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當然的

他想要了解愁生的一切

[你…… 不會明白的]

想了片刻

愁生只緩緩吐出幾個字

——7——

關於我

關於我們之間

究竟還存在多少的不明白

親愛的

我只想要你的回答

————————————

月光純凈如水

就這么鋪天蓋地地溢滿房間

愁生的眉目被那種憂郁的藍層層渲染

呈現柔弱而病態的美麗

[你…… 不會明白的]

回想著愁生的話

焰椎真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盯著他此刻美麗但顯得孱弱的眼眸

我…… 不明白

不明白的究竟是什麼?

可是愁生

你又能明白我么

對於 [你就是我生存的意義] 這件事情

你究竟又明白多少?

盡管我已對你說過無數次

但是我了解,你經常自顧自地遺忘

你知道這樣會讓我心疼嗎?

盯著愁生依舊微微緊鎖的眉

焰椎真不自覺地俯身將吻印在上面

愁生…那種痛苦的表情

就像是要求自己證明什麼一樣

如果是感情的話

那麼只有這個方法了

情不自禁地將吻轉移到愁生的唇瓣

舌頭進一步舔舐口腔的溫度

短暫的輾轉之後

焰椎真抬起頭凝視愁生

第一次做接吻這種事

難免會緊張

[愁生…… 我……]

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此刻詞彙顯得過於匱乏

於是焰椎真索性再次埋首

用自己的身體將愁生的包裹起來

然後盡情纏綿

慢慢地濡濕他的皮膚

再將吻痕輕輕印上

無比溫柔的動作

愁生無力反抗

他攀上焰椎真光潔的背部皮膚

接受從兩個人身上洶涌而出的情慾

溫柔的撫摸和吻

頃刻間

就像看到了銀河隕落的璀璨……

——8——

有的時候

其實愛情可以解決一切

———————————

一直持續到半夜的纏綿

兩個人的體力幾乎耗盡

焰椎真環抱著愁生靜靜躺在床上

此刻沐浴月光的感覺

就像跨越輪回那樣的虛幻

像是幾世紀的飄搖之後

終於落定的安心

[吶…… 愁生……]

[別說話……]

愁生轉身用手指輕輕碰了碰焰椎真的嘴

然後後者很聽話地閉嘴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可以思考,也可以放鬆

好像全世界就可以這么拋在腦後了

寂靜、只有夏蟲偶爾發出連續的振翅聲

[焰椎真……]

[什麼?]

[以後…… 還會一直需要我吧……]

[說什麼呢…當然的事情…]

[我可是沒有你的話,活著就沒有意義了]

愁生終於還是再說了一遍這樣的話

自己總是要很孩子氣地重復

如果不是有時候難為情

他寧可每天說一遍

[愁生……]

[嗯…?]

[愁生…… 我想我現在可以對你說……]

[什麼…?]

[我愛你…]

這一次

愁生的眼淚真正奪眶而出

不是在夢境

沒有壓抑,沒有掩飾

這是

純粹的感動和解脫

原來

僅僅是

期待這么一句話而已

只這一句的分量

就算是戒之手的羈絆

也是無法企及的吶……

我們一直需要的

不過就是愛情的羈絆而已

有的時候

其實愛情

可以解決一切

——THE END——

⑻ 關於純真友誼的感人故事,不要帶有愛情。主角最好是兩個女生,我要畫漫畫(畫八頁)謝謝


踮起腳尖就更靠近陽光
車站入口處,她笑著跟我話別,跳著進去,突然又跑出來,摟緊我,伏到我的肩上。有溫暖的液體,濡濕了我的肩。

認識小魚的時候,小魚還在一家雜志社打工,做美編。我常給那家雜志寫稿,基本都是小魚給我配插圖。她配的插圖,總有讓我心動的地方。如果說我的文字是咖啡,她配的插圖就是咖啡伴侶,妥帖,恰到好處。
起初也只是零星地聊聊,在QQ上,在郵件里。她把畫好的插圖給我看,一棵草,一朵花,在她筆下都有恣意狂放的美。「80後」的孩子,青春張揚,所向披靡。
小魚卻說,她老了。
我哂笑:「你若老了,那我還不成老妖精啦。」我說這話是有根據的,我比小魚,整整大了10歲。
小魚哈哈樂了,說:「你就是成了精的老妖精,多讓我羨慕。」我卻分明窺見她的憂傷,在那紛紛揚揚的笑聲背後,像午夜的花瓣,輕輕落下。
小魚說:「姐,我今天會做雞蛋羹了。」
小魚說:「姐,我今天買了條藍花布裙,很少穿裙子的我,穿上可是風情萬種呢。」
小魚說:「姐,我喝白酒了,喝完畫漫畫,一直畫到大天亮。」
小魚說:「姐,我的新房子漏水了,氣死我了。」我急:「趕緊找物業呀。」她說:「我找了呀,可大半天過去了,他們還沒派人來,可憐我剛裝修好的牆啊,漏出一條一條的小水溝,心疼死我了。」
不知從何時起,小魚開始喚我姐,她把她的小心事跟我分享,快樂的、不快樂的。我靜靜聽,微微笑,有時答兩句,有時不答。答與不答,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傾訴與傾聽。
聽她嘰嘰喳喳地說話,我的心裡,常常漾滿溫柔的憐惜。隔著幾千里的距離,我彷彿看見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穿行於熙攘的人群里,熱鬧的,又是孤單的。
小魚說,她曾是個不良少年,叛逆、桀驁不馴。因為害怕學校多如牛毛的規矩,初中沒畢業她就不念書了,一個人遠走異鄉。
「當然吃過很多苦啦。」小魚吃吃地笑,對過往,只用這一句概括了,隻字不提她到底吃過什麼樣的苦。「不過我現在也還好啊,有了自己的房子,90平方米呢,是我畫漫畫寫稿掙來的哦。」小魚拍了房子的一些照片給我看,客廳、廚房、她的書房和卧室,布置得很漂亮。「書房內的陽光很好,有大的落地窗,我常忍不住踮起腳尖,感覺自己與陽光離得更近。」小魚說。我看見她書房的電腦桌上,有一盆太陽花,紅紅黃黃地開著。我問:「小魚也喜歡太陽花啊?」她無比自戀地答:「是啊,我覺得我也是一朵太陽花。」旋即又笑著問我:「姐,你知道太陽花還有一個名字叫什麼吧,叫死不了。」
小魚說,她給自己取了個別名,也叫死不了。

25歲,小魚覺得自己很大齡了,亦覺得孤獨讓人滄桑與蒼老,開始渴望能與一個人相守,於是小魚很認真地談起了戀愛。
小魚戀上的第一個,是個小男生,比她整整小4歲。他們是在一次采訪中認識的。彼時,小男生大學剛畢業,到一家報社實習,與小魚在某個公開場合萍水相逢了。小魚自然大姐大似的教給小男生很多采訪的技巧,讓小男生佩服得看她的眼神都如高山仰止。
小男生對小魚展開愛情攻勢,天天跑到小魚的單位,等小魚下班。過馬路,非要牽著小魚的手不可,說是怕小魚被車子碰到了;大太陽的天,給小魚撐著傘,說是怕小魚被太陽曬黑了。總之,小男生做了許許多多令小魚感動不已的事,小魚一頭墜進他的情網里。
我說:「小魚,比你小的男孩怕是不靠譜吧?他們的熱情,來得有多迅猛,消退得也就有多迅猛。」小魚不聽,小魚說:「關鍵是,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
那些天,小魚總是幸福得找不著北,她的QQ簽名改成:天上咋掉下一個甜蜜的餡餅來了?它砸到我的頭啦!她說小男生陪她去聽演唱會了;她說小男生陪她去逛北海了;她說小男生給她買了一雙綉花布鞋……我一邊為她高興,一邊又憂心忡忡,以我過來人的經驗,愛情不是焰火綻放時一瞬間的絢麗,而是細水長流的滲透。
我的擔憂,終成事實,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小男生便對她失了熱情。她發信息,他不回。說好一起到她家吃晚飯的,她做了雞蛋羹,還特地為他買了啤酒,等到夜半,也沒見人來。電話給他,他許久之後才接,回他說,忘了。小魚把自己關在家裡,喝得酩酊大醉。
小魚問我:「姐,你說這人咋可以這樣呢?怎麼說愛就愛,說不愛就不愛呢?」我不知如何安慰她,我說:「小魚,可能上帝覺得他不適合你,所以,讓他走開。」小魚幽幽地說:「或許吧。」
小魚的第二段愛情,來得比較沉穩。是傳統的相親模式,朋友介紹的,對方是IT精英,博士生,35歲的大男人。第一次見面,一起吃了西餐,吃完小魚要打的回家,他攔住,說:「我送你,一個女孩子獨自打車,我不放心。」只這一句,就把小魚的魂給勾去了。
他慢慢駕著車,並不急於送小魚回家,而是帶著小魚到處逛,一直逛到郊外。他明白地對小魚表達了他的好感,他說他是理科生,寫不好文章,所以特別崇拜會寫文章的人。傻丫頭一聽,喜不自禁,夜半時分回到家,竟一夜輾轉難眠。
小魚很用心地愛了。大男人買了她喜歡的書送她。教她做菜,做剁椒魚頭、蝦仁炒百合。於是小魚天天吃剁椒魚頭和蝦仁炒百合。據她說,她的手藝,練得跟特級廚師差不多了。「姐,等你來,我做給你吃,保管你喜歡。」小魚快樂地說。
小魚給我發過大男人的照片,山峰上,他倚岩而立,英氣逼人。我又有了擔憂,這個人,太優秀了,太優秀的人,不適合小魚。
還沒等我說出我的擔憂,小魚那邊的愛,已經擱淺了。小魚只告訴我,他太理智了,就結束了這段讓她謙卑到塵埃里的愛情。
小魚後來又談過兩場戀愛,每次小魚都卸下全部武裝,全身心投入地去愛,但都無疾而終。小魚很難過,問我:「姐,你說好男人都哪兒去了?為什麼他們都看不見我的好?」
我只能用冰心安慰鐵凝的話來安慰她:「你不要找,你要等。」
緣分是等來的嗎?對此,我也很不確定。

秋深的一天,晚上八九點,我正在電腦前寫作,小魚突然來電話:「姐,我看你來了,在你們火車站,你接我一下。」
我大吃一驚。與小魚相識這么久,我們愣是沒見過面,我曾說過要去西藏,小魚說,那好,我們就在西藏見。可現在,她竟突然跑了來。
世上有兩種女子叫人感嘆,一種是初見時驚艷,細細打量後,卻平淡了。一種是初見時平淡,相處後,卻越發覺得她好,舉手投足,無一處不充滿魅力。小魚是後一種。
車站相見,小魚給我的感覺很平淡,個子矮小,穿著隨意。她看著我,眉毛眼睛都充滿歡喜,親昵地偎著我,喚我姐。我越來越發覺,她極耐看,大眼睛,還有兩個小酒窩,甜美極了。
陪她去吃飯,陪她住酒店。她一張小嘴劈里啪啦個沒完,說她路上的見聞,說她想給我一個驚喜。「姐,你嚇著了沒有?」她調皮地沖我眨著眼,把她從新疆帶回的一條大披肩送給我,披到我身上,欣喜地望著我說:「姐,你很三毛哎。」她在我面前轉了一個圈,再看我,肯定地點頭:「姐,你真的很三毛哎。」
那一夜,我們幾乎未曾合眼,一直說著話。在我迷糊著要睡過去的時候,她把我推醒,充滿迷醉地說:「姐,你說,多年後,我們會不會被人津津樂道地說起,說有那麼一天,兩位文壇巨星相遇了,披被夜談。」黑夜裡,她笑得哈哈響。我也被逗樂了,好長時間,才止住笑。
第二天,我帶她去沿海灘塗。秋天的灘塗,極美,有一望無際的紅蒿草,彷彿浸泡在紅裡面,一直紅到天涯去了。小魚高興地在紅蒿草里打滾兒,對著一望無際的灘塗展臂歡呼:「海,我來了,我見到親愛的姐姐了!」
我站在她身後,隔著10年的距離,我們如此貼近。我有一刻的恍惚,也許前世,我走失掉一個小妹,今生,我註定要與她重逢。
小魚不停地給我拍照,一邊拍一邊說:「姐,我要把你留在相機里,以後我不管走到哪裡了,只要想到你,我都能看到你。」我也給她拍照,她在我的鏡頭前,擺足姿勢,千嬌百媚。
小魚買的是當天晚上返回的火車票。車站入口處,她笑著跟我話別,跳著進去,突然又跑出來,摟緊我,伏到我的肩上。有溫暖的液體,濡濕了我的肩。我拍拍她的背,我說:「現在交通方便得很,想看姐的時候,就來,一年來兩回,春天和秋天。」她答應:「好。」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小魚秋天來看我,有兩件事她沒跟我說:一是她又失戀了;二是她辭了工作。
小魚跑到她嚮往的西藏去了,在布達拉宮外的廣場邊,她給我寫信,用的是那種古舊的紙。在信里她寫道:「姐,原諒我的自私,我去看你,是去問你索要溫暖的。你放心,我現在很幸福,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行走和尋找愛情。我始終相信,只要踮起腳尖,就能更靠近陽光。」
是的,踮起腳尖,就更靠近陽光。親愛的小魚,在西藏,你應該輕易就能做到。

⑼ 好文章摘抄700字

楔子:真的可能是鬼嗎?

陰濕而狹窄的管道里,帶著腐爛的味道,巨大的身軀像屍蟲一般緩慢蠕動。

無盡頭的空間,潮濕的黑暗中,身軀爬行時畸形的骨節不停地響著。

咯……吱……咯……吱……

一雙漠然的眼睛義無反顧地迎著驚悚的黑暗,它繼續向前爬行。

管道里的味道難聞極了,污水從鼻孔直接灌進胃裡。死寂的內臟,舔嘗著齷齪的氣味,卻沒有對此反胃或者嘔吐。

對一具屍體來說,骯臟和頹敗,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它繼續爬。懷抱著哀絕的怨恨。這種怨恨霸佔了它的身軀,烙進了血液。它感到全身有如火燒,在這潮濕的管道里聞到了燒焦的氣味。終有一天,它將因此而毀滅。

但在這之前,它聽到了管道外的說話聲。它笑了,像野獸終於守候到了獵物。

23:38:00

「哎,聽到了嗎?好像有什麼東西?」女生不由自主地望瞭望四周。

深夜的校園一片寂靜。教室里漆黑一片,月光冷得令人發寒,整整齊齊的桌椅像一排排蒼白的墓碑。黑暗中,恐懼的心不安地狂跳著。呼吸聲相互撞擊在一起。

確實有什麼……異物,就在身邊。這種感覺讓女生心裡發毛,她用哀憐的目光看著同伴。盡管對方表示什麼也沒有聽到。但她隨後很快又聽到了那種聲音。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稍縱即逝的聲音,很容易便被耳朵忽略,但女生確定她沒有聽錯。

是什麼在身邊爬行的聲音。

「哎,我們回去吧。這個游戲不好玩。」她投降了。之前好友提議半夜三更來畢業班的教室探險時,她還不以為然。

盡管學校里早就傳說有關學號44的鬼故事……

「不要這么早就回去啦。就快出來了嘛。」好友看了看手錶,顯示時間為23點38分,「等到44分,學號44也許會出現呢。」

「可是……真的出現怎麼辦?」女生緊咬住嘴唇,瘦弱的身體輕輕發抖。她又聽到了,那種爬行的聲音,似乎是一種皮膚濕濕黏黏的生物,在周圍窺視著她們三個人。

真的有什麼在身邊。女生確定這個想法後,無邊的恐懼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困難,伴有輕微的眩暈感。

她真想站起來跑過去把教室的燈全部按亮,光明會使她不那麼害怕,但這樣會被教員室里的值班老師發現的,然後三個高一年級的女生會被發現闖入畢業班的教室里……至於會受到怎麼樣的懲罰,她並不知道,但她想總比現在這種境況好。

要不回去,要不開燈。

情況卻發展得更加糟糕。其中一個好友站起來說要去廁所。然後教室里只剩下兩個人了。

這個時候,那個詭異的聲音卻沒再響起來。但女生清楚地感覺到,「她」仍在身邊。

剩下來的那個好友又看了看手錶,她似乎很確定學號44的存在,並且眼神里帶有一點兒病態的期待。才十六歲的少女,對一切事情都充滿了好奇心,並且敢於嘗試。

無論那些事情是錯誤的,還是恐怖至極的,都在躁動的青春里被巧妙地遮掩起來了。

「聽說,學號44出現的時候時間會停在44分。

「學號44是一個慘死的畢業班女生,她的鬼魂仍逗留在校園里,每次考試都得第一名,所以畢業班的紅榜上從來都沒有第一名。

「還有,學號44會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答錯了『她』就不會放過你。喲,這有點像埃及獅身人面像的傳說呢。」

好友打開了話匣子,便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女生心不在焉地聽著這早已聽過千百遍的傳說,擔憂地望瞭望教室外頭。她有點擔心剛剛去廁所的那位好友。

就在這時候,從走廊上傳來了幽幽的腳步聲。奇怪的頻率,卻說不出哪裡奇怪了。女生聽著那殘缺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地飄過來。她不由自主地往教室的門下瞥了一眼。

她就坐在教室後面的門邊。教室的門是下面有一小扇百葉窗的那種,所以只要稍稍往下一看,就可以看見走廊上經過的腳。

只有一隻腳,蒼白得像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標本一樣。

女生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啊……啊啊……」

停在門外的人喉嚨深處所發出的叫聲令人毛骨悚然。這種聲音像一串鞭炮在女生的身體里接連爆炸起來。她嚇得捂住了嘴,也捂住了旁邊好友的嘴巴。要不然,好友幾乎就要脫口問出是不是去廁所的人回來了。

好友見到門下百葉窗外那隻蒼白的獨腳,臉一下子白了。剛才還殘存在臉上的期待表情瞬間被洶涌的恐懼給覆蓋。

來了。學號44來了。

聽說,學號44是一個獨腳女生,手裡拿著剪刀。鋒利的剪刀會慢慢地劃破你的臉。

霎時間,沉默籠罩了兩個人。

寂靜中,唯獨剪刀開合的咔嚓咔嚓聲格外清脆。

不是真的!這個世界上怎可能有鬼?!女生拚命地搖著頭,試圖說服自己,可是不斷湧出來的恐懼仍失控地在大腦內膨脹,馬上就要爆炸了。旁邊的好友戰栗地抱著自己的手臂,喉嚨里好像近似於哭的呻吟聲。

害怕了吧?早知道就不要來試膽嘛!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回去呀!

女生既惱火,又恐懼。她想到了什麼,趕緊抓過好友的手。

糟了!手錶上的時間剛好停在23點44分。而且不再走動了!

不,也許是手錶壞了。女生又掏出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得清清楚楚——23點44分。她頓時頹然地坐在地上。絕望鑽進了她的體內,像螞蟻瘋狂地啃噬著鮮活的內臟。她疼痛難忍。

怎麼可能?真的會有鬼嗎?

23:44:00

「喂,開門。喂,開門。」

門把一直在響動著。有人固執地要從外面走進來似的。女生和好友緊緊地抱住一起,抱住的卻都好像是對方冰冷的屍體。她們僅僅敢用眼神交流著意見。

那是剛去廁所的朋友的聲音吧。

可是,門外站著的人明明只有一條腿。而且,還拿著剪刀咔嚓咔嚓地開合……

除非是那個朋友的惡作劇,故意扮成學號44來嚇唬她們。如果只是這個簡單的目的,那她已經達到了。因為兩個女生此時嚇得都說不出話。

她們惶恐地判斷著門外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朋友。

「喂,開門。喂,開門。」

門外始終重復著這句話,就像錄音機重放一樣的僵硬和機械。其中還夾帶著喉嚨深處沉悶的嗚叫聲。好似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會兒,反正時間一直停止在23點44,到最後,門外的聲音和蒼白的獨腳一起消失了。走廊恢復了死寂。去廁所的朋友還沒有回來。

她可能永遠也回不來了。也可能剛剛裝神弄鬼的人就是她。

不管怎麼樣,躲在教室里的兩個人總算鬆了一口氣。此時她們才發現冷汗濡濕了校服,青春期小巧的****透著水般的清涼,涼意遊走在皮膚汗毛間。

「剛才是什麼?」把女生的手臂抱緊得幾乎發麻的好友驚魂未定地小聲問道。

「學號44……」一個聲音輕輕地回答道。

女生頓時打了個寒戰,臉不自然地僵住了,把剛才的恐懼定格在上面。好友發現她異常的臉色,不安地搖起她的手臂:「XX,你怎麼了?」

是不是,那個東西又返回來了?可是,走廊上並沒有任何聲響呀。

女生滿臉的驚恐,臉上的肌肉發瘋地痙攣起來。剛才好友的問話不是有個聲音回答了嗎?有個聲音回答說「學號44」,可是,那不是她回答的!

問問題的好友自然會以為那是她的回答。可是她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回答的聲音來自上方,幽幽地降落下來。她感覺到頭頂上逐漸聚集了一團陰冷的氣息,然後隱約的陰笑聲飄了下來。

一滴血滴在了她的眼皮上。她抹走了那滴血,指肚上鮮紅的血液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什麼?」好友的額頭好像也滴到了血,她發現後,嚇得臉色發白。

「別抬頭!」女生沖她喊道。可是,已經晚了,好友抬頭的一剎那便痙攣似的睜大雙眼。

門的上方,一顆血淋淋的腦袋沖她們扯出陰鷙的微笑。

那是剛去廁所的那個朋友。

兩個女生瞠目結舌地看著朋友血肉模糊的腦袋,晃晃悠悠地吊在門的正上方。

它好像在笑。

隨即。又響起來了。

「喂,開門。喂,開門。」

又出現了。

蒼白的獨腳。

23:44:00

蔡遠禾把挎包扔過牆頭,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利用圍牆邊的樹木利索地爬過圍牆。夜深了,他跳到草地上的聲音被夜色迅速地吞噬掉。

撿起旁邊的挎包,蔡遠禾觀察了一下夜幕下的校園。龐大的星空下,建築物的輪廓彷彿被遺棄的描線,殘缺地連接在一起。校道上遠近的燈光,收斂著昏黃的距離感。

蔡遠禾朝教學樓的方向走了過去。死寂的校園彷彿隱藏著未知的驚悚。這種感覺反而使他莫名地興奮起來。陰冷的風迎面打在臉上,他打了個噴嚏。

嗬,很好,有恐怖的味道。

其實很早就聽說過香雲中學鬧鬼的傳聞。然而,還是中學生的時候,他對這所著名女校的印象只停留在全國重點中學,省內升學率排名第一這樣簡單直接的概念中。香雲中學匯集了省內所有的尖子女生,參加中考的尖子女生莫不以香雲中學的高中為第一志願。

這所女校中不知出了多少高考狀元,最差的學生幾乎也能進省重點大學。

就是這么一所聞名的中學,蔡遠禾從沒想到伴隨著它的居然是秘而不宣的鬧鬼傳聞。是那個關於學號44的傳聞……

得知這個傳聞,還是從女朋友庄眠那裡。庄眠和他一樣,就讀於中大的中文系。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從她那裡聽說了學號44的鬼故事。當時他正為下一部恐怖小說的題材而感到苦惱,出版社的催促電話幾乎快要打爆了,就在這樣的狀況下,庄眠跟他說起了這個故事。

不然,他猜想庄眠是絕對不會隨便說出來的。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鬼故事。不是杜撰的。從庄眠敘述時顫抖的語氣就可以聽得出來,這個鬼故事近乎是真實發生的事件,學號44真的存在!所以,她才會顯得那麼避違和恐懼。

不僅僅是她,蔡遠禾之後也找過幾個從香雲中學畢業的學生,她們對學號44的話題十分畏懼。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校園鬼故事。

也正因為這樣,更加激起了蔡遠禾的興趣。他寫過不少恐怖小說,在出版界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可是另一方面,不少人批評他的作品裝神弄鬼,搞封建迷信。

他一直堅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所以他才決定晚上到這所學校來實地調查。只要到時候找到學號44存在的證據,就可以證明鬼魂的存在,可以讓那些評頭論足的傢伙閉上嘴巴。

做這件事情,他瞞著女朋友庄眠。當初他把意圖告訴庄眠時,庄眠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制止他。

「你從不知道那東西有多麼恐怖!」庄眠的失態令他有點意外,這卻也更加堅定了他夜訪校園的決心。

他是第三天晚上來這里了。之前一直沒有發生過詭異的現象。

蔡遠禾從挎包里掏出數碼相機掛在胸前。教學樓沉浸在黑暗之中,教員室閃爍著微光。他推測大概是哪位老師在批改作業,又或者根本沒有人。如果真鬧鬼,不會有人膽大得半夜三更留在這里吧。

蔡遠禾走進了教學樓。教學樓的大廳是迷境一般的陰冷,他的身影被月光投影成纖長的線條,橫在地板上。空氣中是大團大團的寂靜,這種寂靜隱藏著一股肅殺之氣。

還要一直守下去嗎?蔡遠禾對此次之行充滿了疑惑。如果真的只是個學生們捏造的傳聞呢?他想起中學生玩這種惡作劇的確很在行。扮鬼嚇人什麼的,比起現在的校園暴力已經算小兒科了。

不可能只是個傳聞吧?蔡遠禾一想到女友那惶惶不可終日的表情,就覺得這個傳聞不簡單。

一定是,曾經有人為此而喪命!

正想著,蔡遠禾突然聽到了什麼,神經瞬間綳得緊緊。好像有東西正在身邊爬動,與地板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音。就像一條巨大的爬蟲在慢慢地靠近。

他變得緊張起來。雖然那聲音輕細,並且倏忽便消失。但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隱約地他感覺像落入誰的領域。

一片詭異的領域。有道視線似乎在窺視著他。

誰在看他?到底是誰?

蔡遠禾環顧著四周,眉頭擰成一團。雖然他寫恐怖小說都會虛構出異常恐怖的鬼怪,但此時此刻他卻被一種真實的靈異感覺給包圍了。

寂靜而昏暗的空間里,鈍重模糊的光感團在一起,零散的疼痛和迷惘隨著夜的軌跡四處蔓延。

滴答——滴答——滴答——

沒有鬼怪出現,反倒是鍾表的跳動聲無比清晰地充斥了這個空間。教學樓大廳的牆上掛滿了時鍾,各個時區的,紐約時間,香港時間,倫敦時間……所有時鍾都清晰地跳動起來。當蔡遠禾抬頭看去時,他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時針,分針,秒針通通在逆時針轉動!

停在23點44分。

紐約時間也好,東京時間也好,倫敦時間也好,都倒轉回到同一個時間。

蔡遠禾看著這個怪異的現象,只覺心驚肉跳,啞然失聲。

從庄眠那裡聽說過的,學號44出現的時候,時間會停在44分。

一滴冷汗頓時滑過他微微顫抖的臉龐。

「哇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穿越走廊盪漾而來。蔡遠禾頓時身子一僵,扭頭望向深邃的走廊里。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裡面瘋狂地跑出來。

「救救我!有鬼!」女生拚命地朝大廳里的蔡遠禾呼救。站在大廳里的陌生男孩正惶恐地盯著自己這邊。

「救救我!」女生向他跑過去。同時她也存在一絲疑惑。要是這男孩是學號44化身的,那該怎麼辦?就在剛剛,學號44還裝作朋友的聲音,騙她們打開門。

再說,半夜三更,女校里怎麼會有男孩子出現?

好友的慘叫聲從後方傳過來。女生幾乎就要崩潰了,戰栗的身體彷彿受到強壓而往奇妙的方向扭曲,骨頭的斷裂聲好比枯枝被踩斷。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女生多麼內疚。剛剛和好友奪門而逃之時,好友突然被黑暗中伸出來的手一把攫住肩膀。好友被抓住了。她卻置之不顧地逃跑。她害怕啊,害怕被學號44抓去,落得悲慘的下場!

好友的慘叫聲戛然而止。剪刀咔嚓一下,割破了她的喉嚨。她喊不出來,只能用手死死地捂住脖子,想封住脖子裂口,可鮮血和空氣還是不斷地從手指間湧出。她的生命就像缺堤的河水,瞬間流個干凈。

女生已經顧不上身後慘死的好友了。也顧不上如何分析大廳里的蔡遠禾是人是鬼。此刻她的大腦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逃離這個鬼地方!

忘記今晚的這個噩夢!

蔡遠禾依稀看到走廊深處將要跑出來一個女生。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後面追著她。她美麗的臉孔因為驚恐而醜陋地扭曲起來,充血的眼睛從瘦削的眼眶中半突出。

「救救我!」女生朝他呼叫。追在後面的東西一改慢騰騰的動作,正迅速地爬近。「她」腐臭的氣息逼在身後,籠罩著她,使她無法甩脫。

蔡遠禾看到女生停了下來。

女生停住了。她看到蔡遠禾居然露出陰邪的笑容,像惡鬼那樣的微笑。女生無法再前進。難道這陰笑的男生真是學號44化身的?那麼,後面不斷逼近的氣息又是屬於誰的?

蔡遠禾得意地拿起胸前的數碼相機,對准怔在原地的女生。女生愕然地看了看他,又回頭望身後,裹足不前。

你逃不掉了——

蔡遠禾的陰笑里傳遞著這樣的訊息。你逃不掉了,所以,就成為我小說題材里的人物吧。他陰毒地笑起來,舉起數碼相機對准女生和幽深的走廊不斷地搶拍。把女生臨死前的絕望一張張地收錄在冰冷的相機里。

同時,還有那雙從黑暗中伸出來的乾枯、變形的手。薄薄的一層蒼白的皮膚,觸目驚心。

女生的肩膀猛地被那雙手攫住,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拖進黑暗中。她痛苦地慘叫起來,不僅是因為那雙手大力得幾乎把她的肩胛骨捏碎,更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對生命的眷戀。

她不要死!她才十六歲!比起那些乖張墮落的同齡人,她更有理由去迎接光明的人生……

「救我!求求你!」

她伸出手,向大廳里的男孩求救。可是,那人只是不斷地按下快門,抓拍她痛苦絕望的每一瞬間。她知道那人不是鬼怪,是活生生的人,但他卻冷漠地袖手旁觀她的死亡。

他的心腸比怨魂還要惡毒!

她詛咒他,詛咒所有對自己不好的人,詛咒這個喧囂無情的社會……她帶著這份滿腔的怨恨,被拖進了無盡的黑暗中。

走廊隨即傳出尖銳的剪刀聲,以及女生的慘叫聲。

蔡遠禾滿意地收起數碼相機。他陰暗的內心裡生出無限骯臟的快感。第一次目睹別人無助的死亡,比寫恐怖小說時腦海中那構思一千萬遍的場景都要來得更加真實而有快意,就像無數次****的男生第一次****時的快感。

01:16:00

同寢室的人早就睡著了。蔡遠禾躡手躡腳地打開電腦。等待開機畫面過去的那一刻,他點起香煙,吞煙吐霧地回想起剛才在香雲中學的愉悅經歷。迷離的煙霧中,他看到書架上自己以前寫的書,如一排整齊的被吊在天空下的屍體。

很快,他就會寫出一部驚世之作。

不是虛構的!可以令那些可惡的評論家通通縫上嘴巴!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這些照片就是證據!

他連下一部書的書名也想好了。

《學號44》。

讓這個怨咒藉助書籍的力量傳播到整個世界上吧。讓這個世界從此充滿罪惡,恐懼,墮落,直至走向滅亡……蔡遠禾想到這里,叼著煙的嘴角邪惡揚起了一抹笑。

進入電腦了。蔡遠禾把數碼相機的數據線連接到電腦里。

屏幕里突然彈出一個問題框。

函數y=2sinx(sinx+cosx)的最大值為:

(A)1+√2(B)√2-1(C)√2(D)2

請選擇答案,你有四次機會,每答錯一次,你將會失去一樣東西。

「什麼嘛?這種東西……」

蔡遠禾先是愣了愣,然後輕蔑地笑了一下。他想這可能是室友什麼時候下載的恐怖游戲。他電腦里也裝了不少恐怖游戲,但這種游戲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況且是以高中數學題為題目的。

他關心的是,答錯的話,會失去什麼東西。這個游戲的好玩之處就在這里呀。所以蔡遠禾絲毫不加猶豫,選擇了A。管它是不是正確答案,他只想知道後續內容。

你選擇錯誤。你將失去眼睛。

「很好。夠無聊的。」

蔡遠禾又選擇了B。

你選擇錯誤。你將失去鼻子。

選擇C。

你選擇錯誤。你將失去耳朵。

「真夠倒霉的!」蔡遠禾吐出一口煙,慨嘆自己的霉運。怎麼說也不應該連錯三個呀。真是,偏偏出了一道高中數學題。他還記得高中時數學他考得最差,而且現在都大三了,誰還記得高中時的數學公式呢。早就扔掉了啦。

無奈,他選擇了最後一個答案。無論如何,這肯定是正確答案了。他都有點後悔自己干嗎玩這個無聊的游戲。但是,他居然沒有看到關閉的按紐。

似乎,不玩這個游戲就無法使用電腦。

是電腦病毒嗎?

看來是,因為即使他選擇了D,最後顯示的仍然是——你選擇錯誤。你將失去喉嚨。

一道沒有答案的問題。註定了他不可更改的命運。

問題框消失後,電腦才可以隨意使用。

蔡遠禾把數碼相機里的相片復制到電腦里,才慢慢地一張張欣賞起來。

靜靜的夜晚,孤獨的城市守望著暗淡的星空。寂靜的寢室里,蒼白的屏幕光映著男生因為極度亢奮而扭曲的臉龐。電腦里的女生絕望的臉一張張地展開時,他的瞳孔睜得極大,試圖最大限度地享受著別人痛苦的表情。

他看得入了神,也就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走廊響起奇異的聲音。是濕淋淋的身體在地板上拖動著,慢慢地朝他所在的寢室爬來。那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從廁所里一直延伸出來,它是從廁所里憑空出現的。

現在正爬向它的下一個目標。

蔡遠禾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臨近。他仍專注在那些照片上。他的臉上露出變態的笑容。心底深處最齷齪的****侵蝕進血管里,燒出血液的芬芳。快要燃盡的香煙微微地在他興奮的手指間顫動著。

照片就要看完,那雙乾瘦的手終於把女生拖進黑暗裡。

便只剩下幽黑的走廊。

自始至終,學號44都沒有露臉,只有一雙恐怖的手。這是蔡遠禾覺得十分遺憾的一件事情。他把煙頭掐滅在杯子里,伸了伸懶腰。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鬧鍾上。

凌晨1點44分。

01:44:00

44分了又如何?已經離開香雲中學了,不會再發生什麼事了。

蔡遠禾輕松地起身沖一杯熱咖啡,又回到座位上。他想趁著腦海里的恐怖氣息消散之前,開始他的下一部恐怖小說。他此時思如泉湧,這一趟果然收獲良多。

有人死了,怨鬼出現了。

開始寫作之前,他不忘給庄眠發去一條簡訊。盡管對方已經睡著了,但他想像著她第二天起床時看到這條簡訊時的驚詫神情。

他寫道:「今天,我看到學號44了。」

依舊沒有發現,寢室的門把悄然無息地轉動,一條門縫緩緩地裂開。

過去了。

它朝那個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的男生爬過去了。

那個地板上爬行的身體里低沉地發出哀怨的呻吟聲。

「啊……啊啊……」

寢室里的空氣瞬間變得無比陰寒,血腥腐爛的氣味突然隨著風兒整片整片地漾開。這么詭異的恐怖氣息,蔡遠禾多少察覺到了一些,但他的腦海里仍被那種亢奮的快感占據著,心思全放在寫作上。

他剛新建了文檔,突然電腦屏幕又跳出剛才的照片。

是剛才沒看完的最後那幾張照片。應該沒什麼看頭,只有幽黑的走廊吧。

但事實並非如此。照片里走廊深處似乎有個身影。是被抓進去的那個女生嗎?蔡遠禾隨後推翻了自己的猜測,因為隨著照片的逐張播放,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

那個身影正在走出來。不可能是被拖進去的女生。

蔡遠禾頭皮發麻地盯著電腦屏幕,身體一陣冷,一陣熱。他從不知道他抓拍到了這樣的照片,明明當時就沒有發現什麼呀。想到這里,他有點坐立不安了,黑色的恐懼彷彿卡住了他的喉嚨,呼吸被堵住了,舌頭幹得發燥。

照片里的人影兒越來越清晰——

穿著校服的女生,獨腳,怨恨的眼睛,蒼白的臉上寫滿了黑色的字,手中握著血淋淋的剪刀,就這樣從幽黑的走廊里走了出來。

蔡遠禾握在滑鼠上的手觸電般地松開。

好恐怖!這就是學號44的真面目!原來他有把「她」拍下來!

「她」甚至在對他笑。

蔡遠禾不再感到興奮了,即使對恐怖多麼貪婪的人,看到這樣的照片也會恐慌。

幸好已經離開香雲中學了。他認定,只要離開那個地方,就不會有事情發生。蔡遠禾試著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可他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根本無力把杯子舉到嘴邊。

在這時,他終於感覺到寢室里有道目光在近距離地注視著他。

是誰?

他的身子莫名一顫,夜晚冷冽的空氣穿透襯衫滲入皮膚。他喘不過氣來,電腦照片里的學號44在注視著他。同時——

身後也有同樣怨恨的眼神注視著他。

寢室這時如同墳墓,裡面彌漫著一股腐爛惡臭的氣味。陽台外的夜色里似乎潛藏著某種看不到的怪物,包圍著這間孤獨的寢室。

「啊……啊啊……」

聽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悶呼叫聲,似乎直接從內臟里發出來。

蔡遠禾僵在椅子上,背脊發涼,就像玩「一,二,三,木頭人」似的慢慢地回過頭。

一,二,三,木頭人——

低著頭的它,正仰著頭看著他。它臉上流露出恐怖的笑容,肌膚慘白,好似身體里的血都流幹了。與蒼白的臉色相映襯,密密麻麻地寫在臉上的黑色字體像一群大小不一的螞蟻昆蟲。除了「44」這樣的字外還有諸如數學符號,英文單詞等等,把它的臉都填滿了。

它是獨腳,枯瘦的手抓住椅子緩緩地向上爬,嘴裡發出沉悶的呼叫聲的同時也釋放出惡臭,像下水道腐爛的氣味。蔡遠禾既想嘔吐出來,更想驚叫出來。

但他連叫喊的力氣也沒有,全身癱軟,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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