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求話劇《山祭》的劇本
山祭(話劇) 文 / 谷雁
(三幕劇)
人物:
父 親(林天樹)——陝北農民,50餘歲。大海、英子之父。
林大海——大學二年級學生。
林英子——初中畢業,大海之妹。
根 旺——林天樹的鄰居。陝北農民,50餘歲。
家 琪——大海女友,大學二年級學生。
第 一幕
[幕啟。20世紀90年代。陝北一山村農家。八月底的一個晚上,屋正中放一桌子,上燃一煤油燈。台側放一木框,上有一中年婦女遺像,遺像前有一香爐,里插三根旺點燃的香。
[父親蹲在桌子邊條凳上,抽著旱煙。英子稍遠,坐在凳子上納鞋底。
英子:(父親咳嗽,英子抬頭關切地)爹,你去歇下吧。
父親:哎(抬腿下凳)。
[根旺從台側上,興奮急走。
根旺:英子子!英子子!天樹哥!快來看,喜事臨門哪!
父親:喲,是他根旺叔,快,進來坐!
根旺:天樹哥,你看,這是什麼?!(舉起手中一張紅紙)嘿,咱英子——考上了!
父親:真的?!(接過通知書,顫抖結巴地讀)大海——衛生——學校。
根旺:小英子,你可真行啊!還不好意思呢!
英子:根旺叔,你快坐。
根旺:不了,不了。(轉向父親)天樹哥,我屋還有點事,先過去了。等會兒過來喝你的喜酒啊。(說完往台側下)
父親:(醒悟過來)哎,根旺,咋說走就走呢?那,等一會,可一定過來,咱哥倆好好喝幾盅——
根旺:一定,一定,走了啊(下台)。
[父親、英子走回桌旁。
父親:(再次拿起通知書翻來覆去地看,激動地對著櫃上遺像自言自語)淑珍,英子子也有出息了。大大海考上了大學,英子子現在也考上了中專,你可以放心在那邊歇著了。(轉向英子)英子,給你娘說一聲,讓你娘也高興高興。
英子:哎。(走至櫃前)娘,英子子考上學了。等我和哥工作掙錢以後,一定買好多好吃的東西,讓爹好好地享享福(英子跪下磕頭)。
[父親咳嗽,英子急忙起身來到父親身旁。
英子:(關切地)爹,你咋了?
父親:沒啥,沒啥!就是身上有點困。
英子:(為難地)爹,我想跟您說個事?
父親:啥事?
英子:我不想上學了……
父親:你說啥?
英子:(大聲地說)我不想上學了!
父親:胡說!(生氣地)你怕爹供不起你?!爹就是把骨頭砸了,賣了!也要讓你上學!(稍頓,語氣低沉)唉!爹沒本事,把個家弄的稀里糊塗。可爹才五十多,正能幹呢!
英子:爹!你別說了。這些年,你干著地里的活,還操著家裡的心。自打娘去了後,我和哥一直上著學,沒人來幫你一把。我早就想好了,高中一畢業就回來幫你幹活——
父親:可現在,你考上了呀!
英子:原來我不想考上的,可那樣,就會有人說我英子讓考試給嚇跑了,所以,我參加了考試而且考上了,說明我英子子還行,沒給咱林家琪人丟臉!
父親:(固執地)不管咋說,這學——非上不可!
英子:爹!
[根旺上。
根旺:天樹哥,我喝喜酒來了。
父親:根旺,快進來,坐,坐。
[根旺坐下。
父親:英子,把那點酒和花生拿過來。
英子:哎。(去台側拿東西)
根旺:天樹哥,你這苦日子可快熬到頭了。大海去年考上了大學,英子今年又考上了中專,你可真是功德不淺呀!
父親:哪呀!都是孩子們懂事用功,也真苦了他們啊!
[英子上台給倆人斟酒。
根旺:是呀,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海和英子在咱們林家溝那可真是沒的說。(猛的想起什麼)哎喲,你看我這一高興,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從懷里掏出一卷鈔票)天樹哥,英子考上大學,大夥都高興。這不,大夥湊合湊合,弄了這三百塊錢,給咱英子打個盤纏吧!
父親:(急忙起身推辭)不行,不行!當年大海走,大夥都夠破費了,這次,說啥也不能要!
根旺:唉!天樹哥,咱老哥倆混了這么多年,誰還不知道誰過的啥日子。嫂子走的早,你拉扯兩個孩子做爹又做娘,不容易呀!雖說大夥的日子也比你強不到哪去,可毛主席說了,人多力量大么。這錢大夥一家出一點,也不會把誰餓趴下。咱窮日子窮過,照樣紅紅火火,你說是不?(說著將錢硬塞到父親手裡)
父親:(感激地)這,這可叫我咋報答大夥呢?!英子快,給你根旺叔看酒。
英子:哎!(倒滿一杯酒,恭敬地端至根旺前)根旺叔,我和我哥敬您和大叔大嬸門一杯。
根旺:好,好,大叔喝了。(一飲而盡)哎!小英子,你啥時候走呀?
英子:根旺叔,我不上學了。
根旺:(驚詫,站起)咋了?!
英子:哥在西安上學,一年要花家裡不少錢,這都讓爹操夠了心。我再上學,爹咋受得了。爹身體不好,經常生病。我回來幫爹做做飯,幹些地里的活,興許能好些。這樣,哥才能安心地念書啊。
根旺:(感動地)好孩子,叔——明白了,可……
父親:(痛心地)唉,根旺,你說,咱咋能耽誤孩子的前程呢?!英子這么小就回來受這罪,我這心裡,不忍哪!
英子:爹,地里的活我乾的動。
根旺:唉,就是兩個人都在地里刨,他也刨不出多少糧食呀,還是缺錢哪!(煩躁地走前,突然想起什麼,猛轉身,神秘地對父親說)哎!天樹哥,
我倒有個門道,就是——(為難地轉向英子)
父親:你說。
根旺:我那大侄子在西安開了個飯館。前幾天寫信來,說店裡缺個人手,托我在咱這疙瘩找個能吃苦的女娃。一個月除過吃喝,能落個三百塊錢。你看咱英子——
父親:不行,不行!咱山裡娃老實,英子子又剛出校門——
根旺:天樹哥,咱祖祖輩輩都在這山溝里窮踢騰,可日子過得咋樣?!咱總不能讓娃也在這山溝里圪蹴一輩子吧!
[父親默然。
英子:(高興地)爹,你答應了?!(突然又意識到什麼,轉而難受)只是我這一走,爹連個說話得人都沒有了……
父親:(低緩地)爹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沒啥。只是你這么小年紀,才從學校回來,又要跑那麼遠去吃苦,爹心裡……。(痛苦地)唉,都怪爹沒本事啊!(哽咽)
英子:爹!
根旺:天樹哥,你放心,我會囑咐我那侄子,讓他照看好咱英子子的。
父親:(猛地抬頭)來,根旺,哥敬你一杯!
根旺:好!(一飲而盡)天樹哥,時候不早了。咱們都歇下吧。趕明,我給我那侄子寫封信,到時只管讓咱英子去就是了。(起身向台側下)
父親:也好。到時我順便把大大海的學費捎過去。根旺,天黑,小心著啊!
英子:根旺叔,慢走啊!
根旺:哎,知道了。
[根旺下台。
[父親和英子回到桌旁。
英子:爹,你歇下吧。
父親:哎!收拾完了,你也去歇著吧。
[父親緩下。
[英子收拾完碗筷,手突然停在了通知書上。
[英子拿起細看,捂到胸口,臉上充滿了憧憬的微笑。但很快,英子似乎又意識到了什麼,捂住臉龐開始抽泣。
[父親在房間突然猛烈咳嗽,英子急忙擦乾眼淚。
英子:(關切地)爹!
[英子端煤油燈急下。
第二幕
[幾日後。城市的一條馬路。
[台正中有一「雲大海川菜館」。屋正中放一張桌子,兩個凳子。
[父親親踉踉蹌蹌,艱難上台。
父親:唉,人一老,真是不中用!抽了那麼點血,就成了這熊樣。真是,
唉!(在飯館前蹲下,從身上掏出煙鍋,裝上煙絲,點燃)人老了,咋
就這么糊塗。200塊錢哪!大夥從嘴裡一分一分摳出來,託付給我,
卻讓我這不中用的老東西給弄丟了。(悲傷地)虧得英子鞋底裝著300塊,不然,別說賣血,就是賣骨頭也湊不夠500塊錢學費哪!
[英子背一書包上。
英子:(驚訝地)爹,你咋在這兒?我找了你老半天,就是不知道你哪去了。
父親:也幹不了啥重活,撿幾個酒瓶子,好歹能換幾個錢。
[英子從包里拿出幾個燒餅)
父親:(生氣地)是不是拿店裡的?!我不吃,送回去!
英子:爹,是我特意給您買的。
父親:(動情地接過)唉,好孩子。英子子,店裡下工了?
英子:哎。
父親:背個包幹啥?
英子:在批發市場買了些襪子、鞋墊。聽別人說在大學里挺好賣的,我想去
試試。
父親:好、好,爹這兒還有點零錢,帶上一些,去了給人好找。
[父親從口袋裡掏零錢,一張紙條飄落到地上。英子撿起細看。
英子:(震驚地)爹,你——,去賣血了?!
父親:(愣)沒有啊。(下意識地摸口袋,突然看見英子手中紙條,不自然地笑笑)都開學幾天了,你哥的學費還沒湊齊。爹身體——很結實的嘛。
英子:(含哭腔)爹——!(轉身欲走)我去找老闆,先借200塊錢!
父親:(生氣地)英子!(英子站住)咋還和小孩子一樣!(語氣稍緩)咱打
攪人家夠多的了。還沒干幾天活,就張嘴借錢,讓人家咋看咱!(稍
停)現在好了,去一趟醫院弄了一百多塊,就差十幾塊了。(扶著英子
子肩頭)來,英子,咱爺倆一起干,你去賣襪子,我去拾瓶子,看誰
乾的美。
[英子幫爹背上袋子。
英子:(難受的)爹,我走了,你可早點回來啊!
父親:(爽朗地)哎,爹還要等著你回來,一塊去看你哥呢!
[兩人分頭下)
[大海著西裝,叼香煙,攜女友家琪上。
大海:家琪,帝國時代這網路游戲不錯吧?
家琪:也就那樣了。打得我頭昏腦脹,以後網吧還是少來一點的好,玩物喪志呀。
大海:(發現飯館)美女,我肚子餓了,咱們隨便米西點東西吧。
家琪:(面露難色)又要花錢——,還是回學校吃吧。
大海:(挽住家琪)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兩人進去,坐下。服務員上。
服務員:兩位要點什麼?
大海:一瓶啤酒,一罐雪碧。(服務員下)
大海:家琪,我感覺這兩天和我在一起,你總是悶悶不樂,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家琪:沒有。(稍頓,憂郁地)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和你呆一塊,總是提不起精神,渾身像散了架似的。
[兩人沉默無語。
[服務員上,端上啤酒、飲料等,下。
大海:(猛吸一口煙)本來暑假我是要回家的,可整整六十天,讓我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我做不到。(稍頓)家琪,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思。
家琪: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有一點我搞不清楚:大一時,你整天忙東忙西,但臉上總帶著實實在在的微笑,連你周圍的人都感到自己充滿了活力,可現在……
大海:可現在?(自嘲)哼,我空虛得如同學校食堂的小籠包子,酸溜溜恰似食堂的岐山哨子面。又酸又虛,是不是?
家琪:大海,難道咱們不能認真的談一次么?
大海:(低頭沉思。抬頭,猛灌一口酒)來城裡上大學以前,我眼前的事物是那麼的單純美好。可漸漸地,這個蛛網一般散發著銅臭味的社會讓我無地自容,我為我的簡單幼稚感到羞恥。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么,總是要變的。
家琪:是的,人是要變的,可人的精神應該是永恆的。大海,你的朝氣哪去了?你的詩人夢哪去了?現在你一手夾著香煙,一手舉著酒瓶,除此之外,我還能看見什麼呢?!
大海:(仰頭喝酒,激動地)是的,我沒有朝氣,我是個空想家!在學生會幹了半年,堅持不住,我退出來了。那是他們拉幫結派,權勢傾軋。難道,讓我朝氣蓬勃地與他們同流合污么?!(語氣低緩)我喜歡文學,喜歡詩,可當偉大的人民幣在你的耳邊鏗鏘作響,襪子鞋墊的叫賣聲如午後的太陽雨紛然而下,繆斯女神還能做你的情人么?!你說,我該做些什麼呢?!(低頭痛苦思索)
家琪: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可總該振作起來的呀。
[父親背著袋子上。蹣跚地走到飯店門口突然跌倒。
[家琪發現後,忙上前扶起父親。
家琪:(關切地)大叔,您沒事吧?
父親:沒事,沒事。謝謝你了,姑娘。
家琪:大叔,我幫你撿酒瓶子吧。
[家琪幫父親揀起散落在地的酒瓶子。
父親:(慈祥地看著家琪)姑娘,今年多大了?
家琪:十九了。
父親:還念著書吧?
家琪:對。念大學二年級。
父親:喲!我兒子呀,也念大學二年級。(自豪地)我這個兒子呀,幹啥都風風火火,大手大腳的。他呀,啥時能能像你這么細心懂事,我就放心了。(掏出煙鍋)哎,姑娘,大叔沒事,你還是去陪他吧。(指指大海背影)不然,小夥子可要生我的氣了。
家琪:(羞澀地)不要緊的。(抬腕看錶)喲,大叔,都十點多了,您趕快回家吧,家裡人會著急的。
父親:哎,哎。(蹣跚下)
家琪:(走回大大海身旁)唉,看樣子都五十多歲了,還要撿酒瓶子供兒子念大學,真不容易啊!
大海:(抬頭,喝下一口酒,苦笑)五十多歲,在農村還是壯勞力呢。不在家好好做事,卻像叫花子一樣四處乞討。什麼供兒子念書?騙你們女孩子的同情心罷了。
家琪:(意外地)大海,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大海:(冷笑,挖苦)是的。我不佩說這樣的話。下里巴人和陽春白雪在一起,除了自慚形穢,又怎麼敢傷害千金小姐那可愛的虛榮心呢。
家琪:(站起,氣憤地)你——,我以前怎麼看錯了人!
大海:這叫盲目崇拜。
家琪:嗨!(跺腳,氣憤地跑下)
大海:(氣急敗壞地)服務員,來瓶二鍋頭!
第三幕
[次日中午。某大學男生宿舍。
[室內放一桌子,上邊放一熱水瓶,幾只杯子。
[大海一手夾煙,另一手舉酒瓶子喝酒。
大海:(獨白)唉!人常說,人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怪政府。可我的命咋就這么背呢!好不容易跳出農門上了大學,家裡卻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真累呀。唉!人生如夢,抓緊胡弄。
[大海仰頭喝下一大口酒,很快不勝酒力,伏在桌面上打起了胡嚕。
[父親和英子精神飽滿從台側上。
父親:英子,你看爹穿這衣服咋向?
英子:(歪著頭,做認真狀)恩,年輕了十幾歲。
父親:(爽朗地笑)嗬,我女兒啥時也會給人帶高帽子了。
英子:真的。好久沒見爹這么高興了。
父親:(想起什麼)哎,英子,給你哥的錢換成整的沒?
英子:換好了。
父親:大學生了,出門辦事總不能拿一大把毛票子。哎,英子,給你哥的襪子帶了吧?
英子:(佯裝不耐煩)帶了,帶了!挑三雙最好的放在包底了。爹,這回你可放心了吧?真是偏心眼。
父親:(笑)好,好,不說了,不然又要惹我女兒生氣了。
英子:爹,我還另帶了三十雙襪子、鞋墊,賣完後順便把錢給我哥,讓哥買雙皮鞋穿上。
父親:對,對,還是英子想的周到。英子,你哥是住三樓嗎?
英子:我剛問過樓下的大媽了,她說中文系都在三樓住的。
英子:(上前兩步,沖台側問)請問林大海住這兒嗎?
[幕後答:不在,不在。
[英子和父親繼續往前走,至台中央。
英子:襪子鞋墊要不要?
大海:(煩躁的抬起頭)不要,不要!(稍頓)哎——,進來看一下。
[大海酒氣撲鼻,醉醺醺地搖搖晃晃而出。
大海:襪子鞋墊不要,來,要你和我跳個舞!(伸手拉英子)
英子:(驚恐的後退,突然認出了大海)哥!
大海:(愣,又恢復原狀)什麼哥呀妹呀的。來,跳舞,跳舞(又伸手拉英子)
[父親從後邊趕上來,認出大海,抽了大海一耳光,大海後退幾步,差點倒地)
父親:畜生,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她是誰?!
英子:(深情地)哥!
大海:(如夢初醒)英子?
英子:(高興地)哥,我和爹看你來了。
大海:(慌忙上前)爹,你們啥時來的?爹,你先坐下歇會。
[父親親怒氣未消,不動。
[英子上前拉著父親的胳膊,把父親拖到桌邊坐下)
英子:哥,我給你挑了三雙襪子,你看合適不?
[英子從包里取出襪子,大海上前欲看。
父親:(生氣地)不許拿!
大海:(欲上前)爹!
父親:(生氣地)別動!我問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喝酒的?!
大海:(心虛地)沒,沒有啊……
父親:(將桌上的煙盒扔到大海腳下)這是什麼?!
大海:(更加驚慌,又故做鎮定)這,這——。噢,昨天晚上,我去參加系學生會主席競選,結果沒選上,回來後心裡難受,就買了這點煙酒。
父親:(語氣稍緩)為這點事情,就又抽煙又喝酒?虧你還是國家培養的大學生呢!沒選上,說明你不行,以後要多學習。是不是馬大哈的毛病又犯了?!
大海:(誠惶誠恐)我今後一定改,一定改。爹,英子,你們喝點水吧。(提水壺,發現是空的)爹,你們先坐,我去打點水。
[大海下,在台側碰見家琪上。
大海:(詫異)你——?
家琪:怎麼,我不能來么?
大海:(回頭看看)先進去坐,我去打水。
[大海下。
家琪:(進屋,認出了父親)喲,大叔,是你呀!
父親:(端詳家琪,猛然想起)嗨,姑娘,你給我撿酒瓶子,對不對?
家琪:(快樂地)對,對!
父親:來,姑娘,快坐,坐。哦,對了,這是我丫頭——英子。
家琪:(微笑)你好,我叫家琪。
英子:家琪姐。
父親:姑娘,你咋在這?
家琪:我找大海。
父親:你,認識大海?
家琪:認識都一年了。您是他——?
父親:我是他爹。唉,大海這小子沒出息,就為昨晚上沒選上啥子主席,就
在這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唉!(無奈地搖頭)
家琪:(不解地)什麼主席?昨晚我給您撿酒瓶子,他就在那邊坐著呀!
父親:(迷惑,驚愕,醒悟。忽地站起,怒拍桌子)這混蛋!
[父親胸口疼痛,英子和家琪扶其坐下。
[家琪焦急地來回走動,向台側眺望。
[大海拎水壺上,未理睬家琪。
[家琪感受到屋裡氣氛的緊張,忙起身告辭。
家琪:大叔,您先休息,改天我再來看您和英子子。
父親:(強作輕松)好,好。英子,送送你姐。
[英子送家琪下)
父親:(猛的站起)畜生,跪下!(大海茫然)跪下!!!
[大海不情願地跪下。
父親:你,你對得起你的良心么?!
大海:(心虛)爹,咋了?
父親:你還有臉問,昨晚你幹啥去了?!
大海:剛不是說了嗎,去競選學生會主席了……
父親:(暴怒)胡說!
英子:(跑到大海旁邊)哥,給爹認個錯吧!
[大海固執不語,英子和大海並排跪下。
英子:(含哭腔)爹,哥一時糊塗,您就饒了他吧。
父親:英子,起來。這沒你的事!
[英子無奈地緩緩站起
大海:(振振有詞)爹,我知道,咱家裡窮,我不該抽煙喝酒,可現在這社會,和別人拉關系搞應酬,不抽煙不喝酒,行嗎?再說,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幹家教掙的,沒花家裡一分錢。
父親:(氣憤地身體顫抖著)住嘴!沒花家裡一分錢!你知道不?英子今年考上了中專,可為了讓你在學校安心念書,她不上學了,去飯館掙錢,供你念書。可你,卻在這抽煙喝酒,還說什麼關系應酬,沒花家裡一分錢——,你,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大海:(驚訝,激動)英子,你——?!
英子:(動情地)哥,只要你在學校能安心地讀書,英子子心裡比啥都高興。(《父親老鄉親》音樂漸起)哥,你還記得不?初中時,你在縣報上發表
過一首詩,題目叫《理想》。(抬頭,凝望遠方)那首詩寫的多好呀!「清晨/露水打濕了我的眼睛/透過迷朦的霧紗/我看見/理想/就像一位羞紅了臉的新娘子/從東方緩緩升起。」(音樂漸落)(轉向大海)哥,從那時起,我就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爹也相信,他說有海的地方就一定有蛟龍。
[大海抽泣。
大海:(以手捶地,抽泣)哥不是人,哥對不住你,對不住爹呀!
英子:(哭,扶大海)哥,你別這樣,爹剛賣過血,他受不了呀!
[大海震驚。緩起,後退兩步,突然瘋狂地前沖,雙膝撲通跪地。
大海:爹!我沒良心,我不是人!你打我,你打我呀!
[《父親老鄉親》音樂大作。
[大海哭嚎著,打自己耳光)
英子:(上前勸大大海,含哭腔)哥!你別哭了,哥——
[大海停止了抽打,埋頭哭泣)
[音樂漸低)
父親:(語氣沉重,說話艱難)大海,你起來吧,爹不想打你。(稍頓)你娘走的時候,囑咐過爹,讓我教你們堂堂正正地做個有出息的人。英子長大了,也懂事,爹放心。可你現在這樣,叫爹,咋向你娘交代啊——!!
[父親悲痛欲絕,手捂胸口,突然倒地)
英子:(害怕,驚恐)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大海:(哭)爹,你醒醒啊!爹,我再不抽煙,再不喝酒了!
英子:爹!
大海:(痛哭)爹,都怪我,都怪我呀!爹,我記著您的話,一定做個堂堂正正的人。爹,你醒醒啊!
[《父親老鄉親》音樂大作。
[幕落]
在領姿買的針織衫,沒有上身,沒有洗滌。擱在袋子里拿出來就有褪色現象。店家不承認,非說是洗滌的事情。無語。品質和價格完全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