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濡湿的校服漫画

发布时间:2021-07-28 06:5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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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地,将爱情 , 忧蓝之空兄弟们 , 被濡湿的身体 , 《兄弟日和》又名《爱在和风煦日》

⑶ 斗罗大陆2绝世唐门霍雨浩和马小桃遇到万年鲸鲛是在第60章谁能复制粘贴过来

“我真是太莽撞了。”马小桃拍拍自己的额头。霍雨浩和徐三石还不一样,一个是修为要比徐三石弱了许多。而且,徐三石当初帮她压制邪火都是以修炼的方式,而且是尝试着慢慢来,虽然也将徐三石折磨的欲生欲死的,但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而这次她确实是太急切了一些,结果导致霍雨浩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马小桃心中充满了歉意,决心要想办法补偿这位小学弟。

时间不长,霍雨浩失去了火热的冲击,神志也就渐渐的醒转了过来。

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一点力气都用不出,那种虚脱的感觉甚至比昨晚遇袭后还要强烈的多。

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霍雨浩首先看到的,就是两条包覆在濡湿衣裙中的长腿,然后就是浑圆的臀瓣和一具玲珑剔透的娇躯。

“咳咳。”霍雨浩咳嗽两声,只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疼,除了疼痛之外,还有很强的麻痒感。

“你醒啦。”马小桃迅速转过身来,看到她,霍雨浩骤然鼻血长流,险些又晕过去。

实在是因为他的身体手冰热两股力量锻造的时间有点长。突然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美景”,被刺激后立刻就有了点反应……

马小桃胸前的衣襟在湖水的作用下紧贴在身上,她是没穿内衣,以至于那两团峰峦的轮廓无比清晰的呈现在霍雨浩面前。

让霍雨浩心中有所联想的是,之前他被马小桃抱过来的时候,可是没少接触啊!

马小桃却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以为霍雨浩受了伤。赶忙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搂在自己怀中。这么一来,霍雨浩是鼻血长流了……

马小桃终于有些慌了,她是言少哲的弟。当然知道霍雨浩对于学院来说有多么重要。何况霍雨浩也是她强迫用来压制邪火变成这样的。别看她脾气火爆,可实际上,内心十分善良。

“雨浩。霍雨浩。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你可别吓我。要是你死了,我就给你偿命。”马小桃急切的说道。

霍雨浩有气无力的道:“学姐,你轻一点我会好些。fqxsw.Com”被两团软肉压着的感觉虽然很舒服,但体内气血因为外界刺激的律动却让他身体是痛苦。

马小桃放松一些力气,关切的问道:“这样好些么?”

“嗯。”霍雨浩轻哼一声,“学姐,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赶说,我立刻送你去找治疗的老师。”

霍雨浩翻了个白眼,心说了。您这时候想起来带我去治疗啊!要是我真的受了重伤,恐怕都已经死透了。这学姐的实力强是强了,不过,这脑似乎也被她那邪火烧坏了一些吧。

又过了一会儿,霍雨浩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力量。先前为了和那邪火相抗衡。他体内每恢复一丝魂力立刻就被榨干了。现在没有了外界的影响,玄天功生生不绝的特性渐渐体现出来,柔和的魂力开始如丝如缕的在他体内恢复,伴随着气血的运转缓慢的滋润着身体。

霍雨浩发现,自己的经络、骨骼的颜色都变得有些通透了,似乎很是脆弱。但是在气血流转的过程中。却在大幅度吸收着养分,顿时,他觉得饿了……

“学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霍雨浩向马小桃问道。

马小桃连连点头,道:“没问题。小雨浩,这次是我大意了。不过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在咱们学院里,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一边说着,她还比了比自己不算很大却绝对暴力的拳头。

霍雨浩忍不住又翻了翻白眼,猛女果然是有猛女的逻辑啊!

催动刚刚恢复的一丝魂力,霍雨浩从自己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中摸出赏宝会上买到的那块鲸胶递给马小桃。

“学姐,这是鲸胶。你能帮我软化了服用么?”

对于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霍雨浩还是有数的,这鲸胶本身就是改变体质的大补之物,在他看来,自己被马小桃折磨的是身体受伤了,正需要营养来恢复,倒是没想得太多。

马小桃结果黑乎乎的万年鲸胶,道:“这玩意儿是鲸胶?怎么看怎么像劣质的。你确定要吃它?”

霍雨浩道:“不是劣质的,只是年份久了一些而已。麻烦你了,学姐。再不吃东西,我就先要饿死了。”

马小桃点了点头,道:“那好吧。”

将一块鲸胶弄的暖融了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炽热的凤凰火焰灼烧之下,那块鲸胶渐渐发生了变化。

“咦,还挺坚硬的。”马小桃发现,这块鲸胶比她见过的要坚硬不少,持续催动凤凰火焰开始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而并不是一下就产生融化效果。

渐渐的,一股奇异的香气从那鲸胶处散发了出来,香气十分浓郁,但却凝而不散,只是在马小桃手上直径一米左右范围徘徊。那块黑乎乎的鲸胶也渐渐开始变了眼色,淡淡的金色光彩开始从本体中散发出来,令它变成了奇异的暗金色。而随着热量的增强,它也开始变成柔软的胶质物了。

“好香啊!看来这块鲸胶很不错啊!”马小桃惊讶的说道。作为内院弟,而且是院长的嫡传弟,她见过的好东西多了,能让她赞美一句可并不容易。

“你打算怎么吃?这可有点烫。”马小桃将鲸胶送到霍雨浩面前。

看着那软乎乎的暗金色胶质物,霍雨浩也有点傻眼,他从来都没吃过,怎么会知道如何去吃呢?

马小桃道:“我帮你好了。”一边说着,她用另一只手,从滚烫的鲸胶上捏下一小块儿,用嘴吹吹,散发一下热量后塞到霍雨浩口中。

这鲸胶在热量下降后,变硬是有一个过程的,正好是趁着这个过程吃下去效果好。

霍雨浩现在本来也没多少力气,所幸就享受着马小桃的喂食。

鲸胶入口有股浓浓的腥气,但很,腥气就会变成一股热流流入腹中,不止如此,入腹之后,这鲸胶反而会回荡起一股淡淡的响起从鼻孔中呼出,这种感觉着实是有些奇妙。

只是吃下第一块鲸胶,霍雨浩就觉得自己胸腹之间热了起来,那种烫慰的舒适感顿时令他体内的痛苦化解了许多。

一口口的吃下去,浓浓的热流开始向他四肢百骸之中流淌而去。

果然不愧是天材地宝一类的好东西,力量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而霍雨浩刚刚被锻造过的身体正急需营养,对这鲸胶的效力吸收也是好的时刻。在他误打误撞之下,这块万年鲸胶的作用被发挥到了极致。

烫慰渐渐变成了滚烫,霍雨浩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之中,滚滚热流不断流淌,渐渐开始有汗水从他体内溢出了。这种滚烫是十分舒适的。舒适的他险些呻吟出声。很,一大块儿鲸胶已经被他全都吃了下去。

霍雨浩的身体渐渐开始变红了,就连汗水都是淡淡的红褐色,很就将他那一身崭的黄色校服染成了暗红色。

看到他这幅模样,马小桃倒是没有丝毫着急,她能感受到霍雨浩的身体状态。而且在喂食的过程中,她也越来越觉得那块鲸胶并不一般。

虽然有那红褐色的汗水流出,但此时霍雨浩的气血之旺盛,比之成人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马小桃扶着他的身体坐直,沉声道:“守住心神,运转魂力吸收药效。我给你护法。”

霍雨浩在那舒爽的火热中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感激的点点头,缓慢的催动着自己的魂力运转。

不过,他的魂力却并不能调动那股火热的药效,身体的温度还在节节攀升,而且这次的高温并没有再激发他那冰碧帝皇蝎躯干骨的反抗。渐渐的,霍雨浩的神志又有些迷糊了。

霍雨浩自然并不知道,这鲸胶本来就是至阳至刚的大补之物,普通成年男如果服用之后,是有一定催情效果的。而他一口气吃掉这么一大块万年鲸胶,对身体的好处自然是大大的。尤其是在身体锻造之后。但是,阳气过剩的副作用也开始渐渐出现了。

很,霍雨浩就坐不住了,他的双眼也开始变成了红色。身体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似的。

马小桃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她扶着霍雨浩,想让他坐稳身体。但却发现他的体温竟是惊人的滚烫。
怎么回事?补过了?
体内魂力流转,霍雨浩迅速释放出了自己的冰碧帝皇蝎武魂。顿时,强烈的寒意骤然从他身上释放而出,马小桃疾驰中的身体顿时一僵,口中发出一声舒爽无比的呻吟,但脚下也是一软。

“噗通……”

原来,在疾驰之中,马小桃已经带着霍雨浩来到了海神湖上,她原本是打算将他带入内院的,却没想到这极致的寒流涌入自己体内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好,舒爽之下,精神放松竟然直接坠入湖中。

清冽的湖水让马小桃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她此时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本来近她体内邪火就有要发作的趋势,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全力出手近一步引发了那股邪气,修炼一晚不见好转之后,她不得不跑来找霍雨浩。

霍雨浩释放出冰碧帝皇蝎武魂之后神志也是一轻。不过两人的身体此时正向水下沉去。他赶忙用力的踹水,反手抱住马小桃,带着她一起向水面上浮去,与此同时,悍然发动了自己冰帝武魂第一魂环技冰皇护体。

一颗颗六边形的冰晶闪烁着夺目光彩覆盖霍雨浩全身,极致武魂的寒意顿时大幅度增强。周围的湖水以惊人的速度结冰。转瞬之间就将他们冻在其中。

对于普通人来说,被冰冻的结果必然是窒息。但作为极致之冰属性的拥有者,霍雨浩身在冰中甚至要比在水中加灵活。带着马小桃宛如游鱼一般向上攀升,很,两人的头就钻出了冰面。

霍雨浩并没有继续向上,他的魂力有限,有周围的冰辅助,能多的帮助马小桃。

极致武魂必竟是极致武魂,马小桃抱着霍雨浩只觉得一股股强烈的寒气不断涌入自己体内,将那股邪火瞬间就压制了下去。

这样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为了怕伤害到霍雨浩,她缓缓的将自己体内火焰释放出来,与霍雨浩的冰皇护体相互倾轧。

这样一来,她自身火焰中所附带的邪气就会在那极寒之下被近一步化解、压制。而霍雨浩的身体则在这寒热交替之下,就像是在熔炉炼制一般。

虽然他拥有着极致之冰的属性,但论修为,却要比马小桃差得远了。Fqxsw.coM刚开始的时候,霍雨浩还不觉得什么。但时间一长,伴随着他体内魂力消耗越来越大也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火热不断侵入体内,霍雨浩只能咬牙苦忍,他也不知道马小桃需要多久能化解武魂的燥热。只能不断的压榨着自己的一丝丝魂力。

霍雨浩也试图向冰帝和天梦冰蚕询问,可这两大智慧魂环此时却全都保持了沉默,就像是一起睡了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火热感越来越强,霍雨浩自身的抵抗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他的神志甚至都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仿佛随时都要被融化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霍雨浩衣襟之下,他那冰碧帝皇蝎躯干骨缓缓亮了起来。身体受到火热的侵蚀,作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也同时是冰碧帝皇蝎赋予霍雨浩重要的力量,冰碧帝皇蝎躯干骨中的极致寒意开始缓缓释放出来。

因为没有魂力的支持,这部分寒意只能护住霍雨浩自己的身体,却不能外放。一旦有邪火凤凰的力量钻入体内,立刻就会被它逼出去,但却不能反攻。

马小桃其实早就已经压下了体内的邪火,她也一直关注着霍雨浩的身体状态,一发现霍雨浩已经有些要支持不住了她就打算结束这场魂力压制。可哪知道,就在这时,霍雨浩体内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他整个人的身体也重变得极寒起来。

这一下马小桃自然是大喜过望,她受到邪火折磨已经太久、太久了。否则以她的天赋甚至能够获得比现在高的成就。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机会,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自然不肯就此放弃,因此,她依旧是小心翼翼的释放着自己的邪火凤凰魂力。

效果甚至比先前还好。她的魂力缓缓浸入霍雨浩体内后,很就会被驱除出来,而就在这一进一出的过程中,她的魂力之中,那股邪恶燥热之气立刻就被压制了下去。这样一来,她自然感到无比舒适。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不断倾轧再不断被弹出的局面。

马小桃是舒服了,霍雨浩承受的痛苦可就大了,他自己体内是极寒,而外来的又是极热,在这寒热交替之下,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吸收冰碧帝皇蝎躯干骨时所承受的痛苦过程。

幸亏有着曾经的折磨,现在所承受的一切虽然也能令人痛不欲生,但以霍雨浩精神的坚韧程度却还勉强能够承受得住。

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中,他那两位智慧魂环此时正在聊天,之所以联系不上,自然是这两位智慧魂环故意的……

“这种好机会也能碰上,真是运气啊运气,再加上那块万年鲸胶,我估计雨浩在魂环的承受能力上又能提高一千年左右了。”天梦冰蚕兴奋的说道。

冰帝冷冷的道:“估计差不多。不过,他的修为还是太弱小了。昨晚你为什么不让我接管他的身体?”

天梦冰蚕没好气的道:“接管?你接管了他的身体,恐怕他反而要被你弄死了。没错,你接管他的身体固然能够将他自身潜能全部发挥出来。但那也是在他自身已经拥有的能力基础上。你敢把封印的能量释放出来么?那样的话,雨浩直接就要完蛋了。”

冰帝沉默了。

天梦冰蚕继续道:“以你那老天下第一的脾气,绝不会逃走,必定会转身和那些人类拼命。你认为凭借雨浩现在这二十几级魂力,能够有活下来的可能?而且,当时已经有很多史莱克学院的强者赶来。根本没必要去硬拼。雨浩的应对不是很好么?”

“哼!”冰帝冷哼一声。

天梦冰蚕也没有再多说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可惜了,这女人不是极致火属性,不然的话,她要是能和雨浩双修,用不了十年,嘿嘿……”

冰帝不屑的道:“要是极致属性,他们反而危险了。你懂不懂啊!极致对极致,稍微引导不慎,就会导致两极对撞。现在这种情况反而很好。那个女人体内邪气被压制,雨浩却得到了锻体的好处。如果他们能够真正的融合,那么,雨浩的实力必定能够大幅提升,那女人的邪气也能真正化解。不过,雨浩发育的还不行,太小了……”

天梦冰蚕嘿嘿笑道:“我发育的好,我不小啊!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来个真正的融合?那个水乳什么的交融?”

“滚!”

……

冰冷与火热的交替,时间长了,痛苦反而不那么清晰了,或许是因为神志已经有些模糊,霍雨浩的神志渐渐有些迷糊。但以他的精神强韧程度,这种痛苦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前提是身体不崩溃。而事实上,邪火凤凰的火焰虽然霸道,但和极致武魂冰碧帝皇蝎相比,还是远远不及的。因此,他除了承受痛苦以外,也只是身体受到冷热交替的锻造,并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唔——”马小桃长出口气,星眸微张,自从成为邪火凤凰魂师之后,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舒爽过。从第一天开始修炼,她就饱受邪火的折磨。不少次她都想要放弃,或者按照言少哲所说的那样,用另一种方式来宣泄。

可这么多年,她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要说精神强韧度,她比霍雨浩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抱着霍雨浩在海神湖中这么久,她将体内的魂力完全通过霍雨浩的身体过滤了一遍,所有的邪火全部被压制在了血脉深处,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影响了。这也就意味着,她无论是修炼还是战斗,都可以全力以赴。

对于其他魂师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情况,可对于马小桃来说,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

火力外放,周围的冰早已化成了水,马小桃突然惊呼一声,因为她发现怀中的霍雨浩已经昏迷了。

赶忙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她暗骂自己一声,就顾着自己爽了,也忘了霍雨浩是否承受得住。她也确实是受这邪火折磨的时间太长,终于有个机会,他又怎能放过呢?

马小桃的水性很好,一双长腿在湖水中交替摆动,很就带着霍雨浩回到了岸边。上了岸,她也不敢用魂力帮助霍雨浩去恢复。两人一个冰、一个火,属性完全不同。冒然施救恐怕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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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无法逃离的背叛——焰愁同人文——All we need is love
CP:莲城焰椎真 X 碓冰愁生
——1——

很多时候
[爱]并不能够被定义
——————————
午休的钟声适时响起

宁静的校园顷刻被喧嚣占据

愁生移开自己和课桌的距离

缓缓走出教室

刚刚摆脱教室里拥挤的人流气息

又迎来属于夏天的温热空气

愁生微微皱眉

和躁动的高温比起来

他始终还是喜欢那种能够令人安稳的空间

推开通往天台的门

终于吹来一股算得上舒缓的空气

天台边缘的拦网投下几片寂静的影子

嵌在橘色的阳光里面

营造出一种简单而安稳的意境

愁生走到拦网边

潦草着向下眺望了一遍正郁郁生长的夏季植物

然后背靠栏杆,坐在一片凉爽的阴影里面

这个时候有吵闹的麻雀停在离愁生不远处的地面上

欢快地扑着翅膀并且跳跃

愁生看了一会儿

然后微微皱眉

他想,这些小家伙是来觅食的吧

可惜自己身边也没有食物

愁生是那种不容易饿的体质

如果没有人提醒

经常会忘记需要吃饭的事情

他看着觅食的鸟类

不禁拼凑了一个撇嘴连带皱眉的表情

温暖的阳光通常有着催眠作用

渐渐地、靠着围栏的愁生有了些许睡意

但是此刻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睡着的

因为那个每天会来提醒他吃饭的家伙还没出现

愁生看了时钟

秒针的动作很形象地把时间带走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他一直盯着通往天台那扇虚掩的门

那是自己进来以后,刻意让它虚掩着的

门依然安静地虚掩着

愁生忽然觉得

他能够看见那条隙缝里面缓缓浮动的灰尘

那些无聊但是却折射着光线的细微灰尘

突然之间,睡意全无

那些上下浮动的、星星点点的灰尘

似乎成功地令愁生感到情绪烦躁

最近、特别容易变得烦躁不安

就连那臆想当中的灰尘

也能成为烦躁的根源

愁生为此感到烦闷

可是又无法抑制那种突然袭来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堪称绝望的情感

因为他觉得

自己丢失了某种东

丢失了某种东西……

可那究竟又是什么?

有时候,愁生觉得自己并不清楚

但有时候,他又觉得

自己分明清楚…

每当理清思路的时候

沉重的情感就会慢慢堆积

堆积、然后促成一种深刻的绝望

焰椎真,我究竟…… 还会被你需要多久?

——2——

[爱]是我们的本能

可是我有绝对的自信

我、付出的比你更多

——————————

时针还在不停转动

时间的流逝此刻正变得具体

虚掩的门

明显的期待意味

愁生仍旧盯着那道仅有灰尘浮动的缝隙

然后锁紧眉头,淡薄地笑开

最近、无论如何都感到自己格格不入

和黄昏管的大家简直格格不入

夕月终于回归

所有的戒之手都为此感到欣喜

那种近似于崇敬的情感

深刻地占据着所有人的心

其中当然包括自己和焰椎真

对于夕月,那是一种无法割舍的爱怜情绪

其中包含着憧憬与希望,深爱与羁绊……

复杂得,就像恋人之间的情愫

那样的情感太过深刻

愁生常常怀疑

自己是否能够付出那么多的情感

因为他的情感必须一分为二

一份给夕月

另一份

是给焰椎真的

他还清楚地知道

自己绝对会把更多的一份给予焰椎真

那么,焰椎真

你也有同样的觉悟吗?

愁生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无限自责

有时侯、甚至觉得自己卑鄙

[要焰锥真和自己一样、把更多的那一份感情放在自己这边]

愁生的内心这样呐喊着

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

倘若这样

便失去了做戒之手的资格

就连

作为唯一个被焰椎真需要的人的资格…都将丧失

时针游走的声音分外明朗

划破时空的音响

一直在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愁生渐渐感到空气凝重起来

像是深灰色的截面在心脏表面蜿蜒

沉闷的空气中渐渐汇集起一种窒息感

不知为何

这个时候肚子竟负气地饿起来了

空腹抽搐着痉挛起来

愁生抚上痛苦的胃

[混蛋焰椎真!]

就这么皱着眉骂了出来

混蛋焰椎真

为什么还不出现

为什么要留出这么多时间来让我不断回溯近日的痛苦

为什么你要让我如此痛苦……

呵呵~

为何在我如此需要你的时刻

你却迟迟没有到来

胃部疼痛加剧

愁生的额头不禁溢出汗珠

昔日总是叮嘱自己吃饭的焰椎真难道消失了吗?

昔日总是会带便当到天台来的焰椎真……消失了吗?

愁生惊讶于自己此刻的胃痛

竟然疼得如此剧烈

就想要从身体里抽离某种东西一样

歇斯底里的疼……

这个身体,就要崩坏了吧

就像我的心一样

他正在崩坏啊……

——3——

只有在感到即将失去的时侯

我才明白

呼吸必须有你牵绊

——————————

[愁生……!]

天台的门突然敞开

熟悉的身影正向自己奔跑过来

然而此时愁生意识渐远

只淡淡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

轻微的风抚过自己的面庞

眼前是一片洁白而茂盛的灌木丛

就连天空也是毫无杂质的洁白

愁生怔怔地看着眼前飞舞的彩蝶

那是说不出的诡异画面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

然后深刻的慌张感就开始蔓延开来

他开始在丛林间奔跑

不断地奔跑着

一个名字想要从喉间奋勇夺出

然而愁生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能开口说话

这是……失声了……

他知道自己想要呼喊的是焰椎真

那是他唯一的牵挂和依靠

然而在这雪白的世界中

他竟然无法呼喊他的名字

汹涌的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

他只能这样无尽地奔跑

奔跑…… 直到死亡

原来…… 这就是深刻的绝望……

[愁生!愁生!快醒醒!愁生……!你怎么了?!]

绝望之际

愁生突然听到了他正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愁生停下奔跑的脚步

在原地矗立、转身

天空顷刻间有了蔚蓝的色彩

突然之间

绝处逢生的喜悦……

愁生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焰椎真急切的表情

[愁生,你究竟是怎么了?担心死我了啊……]

焰椎真笨拙地抚上愁生的脸

轻轻擦拭着他因刚才的噩梦而渗出的汗水

还有斑驳的泪痕

[焰……]

话在喉间戛然而止

愁生想要一把将焰椎真揽入怀里

想要不断呼喊他的名字

想要听见他的回应

然而一对上焰椎真的眼睛

话语生生变成哽咽

这个人,已经不完全是属于自己了啊……

这个人,究竟还会需要我吗……

不顾胃部残留的不适

愁生撑起身体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等等啊……愁生!你还好吗……?]

焰椎真的眼神充满关切

然而愁生决定不去理会

[没事,回家吧……]

说着就径自走出保健室

原地愣住三秒

焰椎真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愁生!你究竟是怎么了?]

焰椎真利索地将愁生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与墙壁之间

[我没事……]

愁生只轻描淡写地启唇,然后撇过脸去

我再也无法任性了…… 焰椎真

你知道吗

看到你我就会痛苦

就会痛苦

焰椎真,你知道吗……?

——4——

单纯的爱

并非我所需

因为我付出的

也远不止那些

——————————

两人沉闷地回到黄昏馆

由于胃不舒服

愁生并没有参加众人的晚餐

心情极其烦躁的焰椎真也草草结束饭局

奔向愁生的卧室

愁生躺在宽大的床上

被子裹住身躯蜷缩起来

这回他将卧室的门紧锁

并没有留下缝隙

并没有…… 任何期待的痕迹

他只想要独自安静地呆着

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完全平复

否则将无法面对黄昏馆的大家

无法面对——莲城焰椎真

[愁生……开门……]

焰椎真在门外焦急地喊

[请不要打搅我,我现在想要睡觉了]

[不行!你给我开门!愁生……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没事……]

[鬼才相信你没事!快点给我开门!]

[焰椎真你……]

愁生的语气终于还是带上了无奈和怒意

[愁生,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你以为你这样什么都不对我解释就算了吗?!快开门!]

然而门外的焰椎真还是不依不饶

[焰椎真,请你不要搞到大家都来围观!]

愁生此刻也怒意难却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开门啊!]

[你…… !]

刚要反驳

胃部的疼痛突然又席卷而来

愁生只好痛苦地收声

[……?!]

[你究竟在干什么啊愁生?怎么不说话了?开门啊……!]

久久得不到回应

焰椎真真正焦急起来

他正盘算要如何将门锁撬开

突然听见愁生的呼唤

[焰椎真…… 我… 胃疼……]

终于还是忍不住呼唤他了啊……

愁生拼命忍住因为负气而想要夺眶的泪水

痛苦的时刻

原来自己还是这么懦弱地需要着他……

——5——

有时候我真的会嘲笑自己的负气

但是又能如何

因为那些都关于你

——————————————

虽然不是像黑刀那样的疾走着

但是同为戒之手

快速飞檐走壁的本事还是有的

听到愁生的呼唤

焰椎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黄昏馆门外

然后借助高地跳上愁生房间的窗台

幸好窗户是虚掩的

焰椎真顺利走到愁生床前

[愁生,很严重吗?]

满脸焦虑

[胃疼……]

愁生的额头又渗出细小的汗珠

[我去叫藤原医生来!]

[不要!]

几乎是急切地拉住了焰椎真的手

[不要… 你留下来就好了……]

愁生将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

声音极其微弱地说着

焰椎真只好听话地做在愁生床边

伸出手慢慢抚上他的胃

轻轻地揉着

[你不要碰我!]

突然愁生又挥开焰椎真的手臂

焰椎真终于还是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怔住了

[愁生,你究竟是怎么了?可以好好说给我听吗?]

焰椎真虽然脾气暴躁

但是面对病人

特别是这个病人还是愁生的时候

他还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愁生仍旧没有抬头

焰椎真终于忍不住扳过他的脸

结果对上两列清亮的痕迹

那是在夜里不易被察觉的泪痕

[愁生你……]

“哭了" 这两个字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焰椎真的记忆当中

从来都是自己埋首于愁生的怀抱流泪

而愁生永远都是鼓励自己,安慰自己的那一个

现在这样的状况

带给焰椎真的

是着实的不知所措

[焰椎真……]

难过得无以附加的时刻

我真的只想要呼喊你的名字

即使自私

即使卑鄙

我也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哪怕就是一瞬

你能明白吗

我此刻痛苦的心情……

——6——

最后的时刻

必须彼此将心交换

否则

亦不可活

——————————

愁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懦弱到如此境地

那个洁白的梦境成了禁锢他的枷锁

如若思及

就要体会深沉的绝望

[愁生,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都说给我听吧……]

焰椎真温柔地说着

温柔的眼神就像是一种鼓动

让人解开胸怀的鼓动

[你…… 还是一直想着夕月的事吧……]

愁生的说话显得不着边际

一时摸不着头脑的焰椎真还是勉强回了话

[嗯…… 当然啊,夕月去了总部,不是大家都很思念,也很担心吗……]

[呵~ 果然焰椎真最近魂不守舍都是为了夕月的事情呢……]

愁生的语气明显凄凉

[愁生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不是也一样担心着夕月吗……?]

焰椎真的语气无意识地带上了胆怯

因为此刻实在摸不准愁生的心思

[……]

愁生不再说话了

果然是不明白啊……

这个人

果然是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我那自私的心情……

愁生又渐渐哀伤起来

继而又自嘲地笑了

自己就好像总是一厢情愿一样

不甘心呐……

[愁生……]

[行了,你出去吧… 我要睡觉了……]

哈~?不会吧……

焰椎真这回是彻底愣住了

怎样忍耐这下也忍不住了

[愁生,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这样是耍我吗?

这样让我看着你痛苦又不知所措,让我提心吊胆的很好玩吗?!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啊!]

焰椎真是彻底怒了

[你凭什么发火!你中午为什么不来天台!]

愁生不甘示弱

可是话一出口

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愁生不禁开始责怪自己愚蠢之极

简直急到想哭

[哈~?就因为这个?]

焰椎真当然不会单纯地以为愁生的胃疼会是因为这个理由引起的

如果真是这样

那最近愁生一直情绪低落又是怎么一回事……

[说啊,你不来天台的原因……!]

既然话已出口

就将就着说下去吧

愁生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辩解的了

事情要怎么发展都随它去吧

最终自己的私欲又怎么能够得逞呢

[那是因为我上课玩游戏被老师抓了,下课去教务室接受检讨嘛……

再说我又不是没来,不就是晚了十几分钟嘛

谁知到到了那里就看见你晕倒了,吓死我啊……

愁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迟到了,我发誓,真的……!]

既然愁生要解释

焰椎真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

末了还不忘发誓

[可是愁生啊……你不要再瞒我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吧,你最近一直这样不对劲……

不会只是因为我没到天台吧……]

焰椎真还是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当然的

他想要了解愁生的一切

[你…… 不会明白的]

想了片刻

愁生只缓缓吐出几个字

——7——

关于我

关于我们之间

究竟还存在多少的不明白

亲爱的

我只想要你的回答

————————————

月光纯净如水

就这么铺天盖地地溢满房间

愁生的眉目被那种忧郁的蓝层层渲染

呈现柔弱而病态的美丽

[你…… 不会明白的]

回想着愁生的话

焰椎真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盯着他此刻美丽但显得孱弱的眼眸

我…… 不明白

不明白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愁生

你又能明白我么

对于 [你就是我生存的意义] 这件事情

你究竟又明白多少?

尽管我已对你说过无数次

但是我了解,你经常自顾自地遗忘

你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疼吗?

盯着愁生依旧微微紧锁的眉

焰椎真不自觉地俯身将吻印在上面

愁生…那种痛苦的表情

就像是要求自己证明什么一样

如果是感情的话

那么只有这个方法了

情不自禁地将吻转移到愁生的唇瓣

舌头进一步舔舐口腔的温度

短暂的辗转之后

焰椎真抬起头凝视愁生

第一次做接吻这种事

难免会紧张

[愁生…… 我……]

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此刻词汇显得过于匮乏

于是焰椎真索性再次埋首

用自己的身体将愁生的包裹起来

然后尽情缠绵

慢慢地濡湿他的皮肤

再将吻痕轻轻印上

无比温柔的动作

愁生无力反抗

他攀上焰椎真光洁的背部皮肤

接受从两个人身上汹涌而出的情欲

温柔的抚摸和吻

顷刻间

就像看到了银河陨落的璀璨……

——8——

有的时候

其实爱情可以解决一切

———————————

一直持续到半夜的缠绵

两个人的体力几乎耗尽

焰椎真环抱着愁生静静躺在床上

此刻沐浴月光的感觉

就像跨越轮回那样的虚幻

像是几世纪的飘摇之后

终于落定的安心

[呐…… 愁生……]

[别说话……]

愁生转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焰椎真的嘴

然后后者很听话地闭嘴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可以思考,也可以放松

好像全世界就可以这么抛在脑后了

寂静、只有夏虫偶尔发出连续的振翅声

[焰椎真……]

[什么?]

[以后…… 还会一直需要我吧……]

[说什么呢…当然的事情…]

[我可是没有你的话,活着就没有意义了]

愁生终于还是再说了一遍这样的话

自己总是要很孩子气地重复

如果不是有时候难为情

他宁可每天说一遍

[愁生……]

[嗯…?]

[愁生…… 我想我现在可以对你说……]

[什么…?]

[我爱你…]

这一次

愁生的眼泪真正夺眶而出

不是在梦境

没有压抑,没有掩饰

这是

纯粹的感动和解脱

原来

仅仅是

期待这么一句话而已

只这一句的分量

就算是戒之手的羁绊

也是无法企及的呐……

我们一直需要的

不过就是爱情的羁绊而已

有的时候

其实爱情

可以解决一切

——THE END——

⑻ 关于纯真友谊的感人故事,不要带有爱情。主角最好是两个女生,我要画漫画(画八页)谢谢


踮起脚尖就更靠近阳光
车站入口处,她笑着跟我话别,跳着进去,突然又跑出来,搂紧我,伏到我的肩上。有温暖的液体,濡湿了我的肩。

认识小鱼的时候,小鱼还在一家杂志社打工,做美编。我常给那家杂志写稿,基本都是小鱼给我配插图。她配的插图,总有让我心动的地方。如果说我的文字是咖啡,她配的插图就是咖啡伴侣,妥帖,恰到好处。
起初也只是零星地聊聊,在QQ上,在邮件里。她把画好的插图给我看,一棵草,一朵花,在她笔下都有恣意狂放的美。“80后”的孩子,青春张扬,所向披靡。
小鱼却说,她老了。
我哂笑:“你若老了,那我还不成老妖精啦。”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我比小鱼,整整大了10岁。
小鱼哈哈乐了,说:“你就是成了精的老妖精,多让我羡慕。”我却分明窥见她的忧伤,在那纷纷扬扬的笑声背后,像午夜的花瓣,轻轻落下。
小鱼说:“姐,我今天会做鸡蛋羹了。”
小鱼说:“姐,我今天买了条蓝花布裙,很少穿裙子的我,穿上可是风情万种呢。”
小鱼说:“姐,我喝白酒了,喝完画漫画,一直画到大天亮。”
小鱼说:“姐,我的新房子漏水了,气死我了。”我急:“赶紧找物业呀。”她说:“我找了呀,可大半天过去了,他们还没派人来,可怜我刚装修好的墙啊,漏出一条一条的小水沟,心疼死我了。”
不知从何时起,小鱼开始唤我姐,她把她的小心事跟我分享,快乐的、不快乐的。我静静听,微微笑,有时答两句,有时不答。答与不答,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倾诉与倾听。
听她叽叽喳喳地说话,我的心里,常常漾满温柔的怜惜。隔着几千里的距离,我仿佛看见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穿行于熙攘的人群里,热闹的,又是孤单的。
小鱼说,她曾是个不良少年,叛逆、桀骜不驯。因为害怕学校多如牛毛的规矩,初中没毕业她就不念书了,一个人远走异乡。
“当然吃过很多苦啦。”小鱼吃吃地笑,对过往,只用这一句概括了,只字不提她到底吃过什么样的苦。“不过我现在也还好啊,有了自己的房子,90平方米呢,是我画漫画写稿挣来的哦。”小鱼拍了房子的一些照片给我看,客厅、厨房、她的书房和卧室,布置得很漂亮。“书房内的阳光很好,有大的落地窗,我常忍不住踮起脚尖,感觉自己与阳光离得更近。”小鱼说。我看见她书房的电脑桌上,有一盆太阳花,红红黄黄地开着。我问:“小鱼也喜欢太阳花啊?”她无比自恋地答:“是啊,我觉得我也是一朵太阳花。”旋即又笑着问我:“姐,你知道太阳花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吧,叫死不了。”
小鱼说,她给自己取了个别名,也叫死不了。

25岁,小鱼觉得自己很大龄了,亦觉得孤独让人沧桑与苍老,开始渴望能与一个人相守,于是小鱼很认真地谈起了恋爱。
小鱼恋上的第一个,是个小男生,比她整整小4岁。他们是在一次采访中认识的。彼时,小男生大学刚毕业,到一家报社实习,与小鱼在某个公开场合萍水相逢了。小鱼自然大姐大似的教给小男生很多采访的技巧,让小男生佩服得看她的眼神都如高山仰止。
小男生对小鱼展开爱情攻势,天天跑到小鱼的单位,等小鱼下班。过马路,非要牵着小鱼的手不可,说是怕小鱼被车子碰到了;大太阳的天,给小鱼撑着伞,说是怕小鱼被太阳晒黑了。总之,小男生做了许许多多令小鱼感动不已的事,小鱼一头坠进他的情网里。
我说:“小鱼,比你小的男孩怕是不靠谱吧?他们的热情,来得有多迅猛,消退得也就有多迅猛。”小鱼不听,小鱼说:“关键是,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那些天,小鱼总是幸福得找不着北,她的QQ签名改成:天上咋掉下一个甜蜜的馅饼来了?它砸到我的头啦!她说小男生陪她去听演唱会了;她说小男生陪她去逛北海了;她说小男生给她买了一双绣花布鞋……我一边为她高兴,一边又忧心忡忡,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爱情不是焰火绽放时一瞬间的绚丽,而是细水长流的渗透。
我的担忧,终成事实,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小男生便对她失了热情。她发信息,他不回。说好一起到她家吃晚饭的,她做了鸡蛋羹,还特地为他买了啤酒,等到夜半,也没见人来。电话给他,他许久之后才接,回他说,忘了。小鱼把自己关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
小鱼问我:“姐,你说这人咋可以这样呢?怎么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呢?”我不知如何安慰她,我说:“小鱼,可能上帝觉得他不适合你,所以,让他走开。”小鱼幽幽地说:“或许吧。”
小鱼的第二段爱情,来得比较沉稳。是传统的相亲模式,朋友介绍的,对方是IT精英,博士生,35岁的大男人。第一次见面,一起吃了西餐,吃完小鱼要打的回家,他拦住,说:“我送你,一个女孩子独自打车,我不放心。”只这一句,就把小鱼的魂给勾去了。
他慢慢驾着车,并不急于送小鱼回家,而是带着小鱼到处逛,一直逛到郊外。他明白地对小鱼表达了他的好感,他说他是理科生,写不好文章,所以特别崇拜会写文章的人。傻丫头一听,喜不自禁,夜半时分回到家,竟一夜辗转难眠。
小鱼很用心地爱了。大男人买了她喜欢的书送她。教她做菜,做剁椒鱼头、虾仁炒百合。于是小鱼天天吃剁椒鱼头和虾仁炒百合。据她说,她的手艺,练得跟特级厨师差不多了。“姐,等你来,我做给你吃,保管你喜欢。”小鱼快乐地说。
小鱼给我发过大男人的照片,山峰上,他倚岩而立,英气逼人。我又有了担忧,这个人,太优秀了,太优秀的人,不适合小鱼。
还没等我说出我的担忧,小鱼那边的爱,已经搁浅了。小鱼只告诉我,他太理智了,就结束了这段让她谦卑到尘埃里的爱情。
小鱼后来又谈过两场恋爱,每次小鱼都卸下全部武装,全身心投入地去爱,但都无疾而终。小鱼很难过,问我:“姐,你说好男人都哪儿去了?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的好?”
我只能用冰心安慰铁凝的话来安慰她:“你不要找,你要等。”
缘分是等来的吗?对此,我也很不确定。

秋深的一天,晚上八九点,我正在电脑前写作,小鱼突然来电话:“姐,我看你来了,在你们火车站,你接我一下。”
我大吃一惊。与小鱼相识这么久,我们愣是没见过面,我曾说过要去西藏,小鱼说,那好,我们就在西藏见。可现在,她竟突然跑了来。
世上有两种女子叫人感叹,一种是初见时惊艳,细细打量后,却平淡了。一种是初见时平淡,相处后,却越发觉得她好,举手投足,无一处不充满魅力。小鱼是后一种。
车站相见,小鱼给我的感觉很平淡,个子矮小,穿着随意。她看着我,眉毛眼睛都充满欢喜,亲昵地偎着我,唤我姐。我越来越发觉,她极耐看,大眼睛,还有两个小酒窝,甜美极了。
陪她去吃饭,陪她住酒店。她一张小嘴劈里啪啦个没完,说她路上的见闻,说她想给我一个惊喜。“姐,你吓着了没有?”她调皮地冲我眨着眼,把她从新疆带回的一条大披肩送给我,披到我身上,欣喜地望着我说:“姐,你很三毛哎。”她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再看我,肯定地点头:“姐,你真的很三毛哎。”
那一夜,我们几乎未曾合眼,一直说着话。在我迷糊着要睡过去的时候,她把我推醒,充满迷醉地说:“姐,你说,多年后,我们会不会被人津津乐道地说起,说有那么一天,两位文坛巨星相遇了,披被夜谈。”黑夜里,她笑得哈哈响。我也被逗乐了,好长时间,才止住笑。
第二天,我带她去沿海滩涂。秋天的滩涂,极美,有一望无际的红蒿草,仿佛浸泡在红里面,一直红到天涯去了。小鱼高兴地在红蒿草里打滚儿,对着一望无际的滩涂展臂欢呼:“海,我来了,我见到亲爱的姐姐了!”
我站在她身后,隔着10年的距离,我们如此贴近。我有一刻的恍惚,也许前世,我走失掉一个小妹,今生,我注定要与她重逢。
小鱼不停地给我拍照,一边拍一边说:“姐,我要把你留在相机里,以后我不管走到哪里了,只要想到你,我都能看到你。”我也给她拍照,她在我的镜头前,摆足姿势,千娇百媚。
小鱼买的是当天晚上返回的火车票。车站入口处,她笑着跟我话别,跳着进去,突然又跑出来,搂紧我,伏到我的肩上。有温暖的液体,濡湿了我的肩。我拍拍她的背,我说:“现在交通方便得很,想看姐的时候,就来,一年来两回,春天和秋天。”她答应:“好。”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小鱼秋天来看我,有两件事她没跟我说:一是她又失恋了;二是她辞了工作。
小鱼跑到她向往的西藏去了,在布达拉宫外的广场边,她给我写信,用的是那种古旧的纸。在信里她写道:“姐,原谅我的自私,我去看你,是去问你索要温暖的。你放心,我现在很幸福,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行走和寻找爱情。我始终相信,只要踮起脚尖,就能更靠近阳光。”
是的,踮起脚尖,就更靠近阳光。亲爱的小鱼,在西藏,你应该轻易就能做到。

⑼ 好文章摘抄700字

楔子:真的可能是鬼吗?

阴湿而狭窄的管道里,带着腐烂的味道,巨大的身躯像尸虫一般缓慢蠕动。

无尽头的空间,潮湿的黑暗中,身躯爬行时畸形的骨节不停地响着。

咯……吱……咯……吱……

一双漠然的眼睛义无反顾地迎着惊悚的黑暗,它继续向前爬行。

管道里的味道难闻极了,污水从鼻孔直接灌进胃里。死寂的内脏,舔尝着龌龊的气味,却没有对此反胃或者呕吐。

对一具尸体来说,肮脏和颓败,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它继续爬。怀抱着哀绝的怨恨。这种怨恨霸占了它的身躯,烙进了血液。它感到全身有如火烧,在这潮湿的管道里闻到了烧焦的气味。终有一天,它将因此而毁灭。

但在这之前,它听到了管道外的说话声。它笑了,像野兽终于守候到了猎物。

23:38:00

“哎,听到了吗?好像有什么东西?”女生不由自主地望了望四周。

深夜的校园一片寂静。教室里漆黑一片,月光冷得令人发寒,整整齐齐的桌椅像一排排苍白的墓碑。黑暗中,恐惧的心不安地狂跳着。呼吸声相互撞击在一起。

确实有什么……异物,就在身边。这种感觉让女生心里发毛,她用哀怜的目光看着同伴。尽管对方表示什么也没有听到。但她随后很快又听到了那种声音。

刺——刺刺——刺——刺——刺刺——刺——

稍纵即逝的声音,很容易便被耳朵忽略,但女生确定她没有听错。

是什么在身边爬行的声音。

“哎,我们回去吧。这个游戏不好玩。”她投降了。之前好友提议半夜三更来毕业班的教室探险时,她还不以为然。

尽管学校里早就传说有关学号44的鬼故事……

“不要这么早就回去啦。就快出来了嘛。”好友看了看手表,显示时间为23点38分,“等到44分,学号44也许会出现呢。”

“可是……真的出现怎么办?”女生紧咬住嘴唇,瘦弱的身体轻轻发抖。她又听到了,那种爬行的声音,似乎是一种皮肤湿湿黏黏的生物,在周围窥视着她们三个人。

真的有什么在身边。女生确定这个想法后,无边的恐惧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脖子,她呼吸困难,伴有轻微的眩晕感。

她真想站起来跑过去把教室的灯全部按亮,光明会使她不那么害怕,但这样会被教员室里的值班老师发现的,然后三个高一年级的女生会被发现闯入毕业班的教室里……至于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她并不知道,但她想总比现在这种境况好。

要不回去,要不开灯。

情况却发展得更加糟糕。其中一个好友站起来说要去厕所。然后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个时候,那个诡异的声音却没再响起来。但女生清楚地感觉到,“她”仍在身边。

剩下来的那个好友又看了看手表,她似乎很确定学号44的存在,并且眼神里带有一点儿病态的期待。才十六岁的少女,对一切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并且敢于尝试。

无论那些事情是错误的,还是恐怖至极的,都在躁动的青春里被巧妙地遮掩起来了。

“听说,学号44出现的时候时间会停在44分。

“学号44是一个惨死的毕业班女生,她的鬼魂仍逗留在校园里,每次考试都得第一名,所以毕业班的红榜上从来都没有第一名。

“还有,学号44会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答错了‘她’就不会放过你。哟,这有点像埃及狮身人面像的传说呢。”

好友打开了话匣子,便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女生心不在焉地听着这早已听过千百遍的传说,担忧地望了望教室外头。她有点担心刚刚去厕所的那位好友。

就在这时候,从走廊上传来了幽幽的脚步声。奇怪的频率,却说不出哪里奇怪了。女生听着那残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飘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往教室的门下瞥了一眼。

她就坐在教室后面的门边。教室的门是下面有一小扇百叶窗的那种,所以只要稍稍往下一看,就可以看见走廊上经过的脚。

只有一只脚,苍白得像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

女生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啊……啊啊……”

停在门外的人喉咙深处所发出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这种声音像一串鞭炮在女生的身体里接连爆炸起来。她吓得捂住了嘴,也捂住了旁边好友的嘴巴。要不然,好友几乎就要脱口问出是不是去厕所的人回来了。

好友见到门下百叶窗外那只苍白的独脚,脸一下子白了。刚才还残存在脸上的期待表情瞬间被汹涌的恐惧给覆盖。

来了。学号44来了。

听说,学号44是一个独脚女生,手里拿着剪刀。锋利的剪刀会慢慢地划破你的脸。

霎时间,沉默笼罩了两个人。

寂静中,唯独剪刀开合的咔嚓咔嚓声格外清脆。

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怎可能有鬼?!女生拼命地摇着头,试图说服自己,可是不断涌出来的恐惧仍失控地在大脑内膨胀,马上就要爆炸了。旁边的好友战栗地抱着自己的手臂,喉咙里好像近似于哭的呻吟声。

害怕了吧?早知道就不要来试胆嘛!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回去呀!

女生既恼火,又恐惧。她想到了什么,赶紧抓过好友的手。

糟了!手表上的时间刚好停在23点44分。而且不再走动了!

不,也许是手表坏了。女生又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得清清楚楚——23点44分。她顿时颓然地坐在地上。绝望钻进了她的体内,像蚂蚁疯狂地啃噬着鲜活的内脏。她疼痛难忍。

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鬼吗?

23:44:00

“喂,开门。喂,开门。”

门把一直在响动着。有人固执地要从外面走进来似的。女生和好友紧紧地抱住一起,抱住的却都好像是对方冰冷的尸体。她们仅仅敢用眼神交流着意见。

那是刚去厕所的朋友的声音吧。

可是,门外站着的人明明只有一条腿。而且,还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开合……

除非是那个朋友的恶作剧,故意扮成学号44来吓唬她们。如果只是这个简单的目的,那她已经达到了。因为两个女生此时吓得都说不出话。

她们惶恐地判断着门外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朋友。

“喂,开门。喂,开门。”

门外始终重复着这句话,就像录音机重放一样的僵硬和机械。其中还夹带着喉咙深处沉闷的呜叫声。好似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反正时间一直停止在23点44,到最后,门外的声音和苍白的独脚一起消失了。走廊恢复了死寂。去厕所的朋友还没有回来。

她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也可能刚刚装神弄鬼的人就是她。

不管怎么样,躲在教室里的两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此时她们才发现冷汗濡湿了校服,青春期小巧的****透着水般的清凉,凉意游走在皮肤汗毛间。

“刚才是什么?”把女生的手臂抱紧得几乎发麻的好友惊魂未定地小声问道。

“学号44……”一个声音轻轻地回答道。

女生顿时打了个寒战,脸不自然地僵住了,把刚才的恐惧定格在上面。好友发现她异常的脸色,不安地摇起她的手臂:“XX,你怎么了?”

是不是,那个东西又返回来了?可是,走廊上并没有任何声响呀。

女生满脸的惊恐,脸上的肌肉发疯地痉挛起来。刚才好友的问话不是有个声音回答了吗?有个声音回答说“学号44”,可是,那不是她回答的!

问问题的好友自然会以为那是她的回答。可是她听得清清楚楚,那个回答的声音来自上方,幽幽地降落下来。她感觉到头顶上逐渐聚集了一团阴冷的气息,然后隐约的阴笑声飘了下来。

一滴血滴在了她的眼皮上。她抹走了那滴血,指肚上鲜红的血液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好友的额头好像也滴到了血,她发现后,吓得脸色发白。

“别抬头!”女生冲她喊道。可是,已经晚了,好友抬头的一刹那便痉挛似的睁大双眼。

门的上方,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冲她们扯出阴鸷的微笑。

那是刚去厕所的那个朋友。

两个女生瞠目结舌地看着朋友血肉模糊的脑袋,晃晃悠悠地吊在门的正上方。

它好像在笑。

随即。又响起来了。

“喂,开门。喂,开门。”

又出现了。

苍白的独脚。

23:44:00

蔡远禾把挎包扔过墙头,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利用围墙边的树木利索地爬过围墙。夜深了,他跳到草地上的声音被夜色迅速地吞噬掉。

捡起旁边的挎包,蔡远禾观察了一下夜幕下的校园。庞大的星空下,建筑物的轮廓仿佛被遗弃的描线,残缺地连接在一起。校道上远近的灯光,收敛着昏黄的距离感。

蔡远禾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去。死寂的校园仿佛隐藏着未知的惊悚。这种感觉反而使他莫名地兴奋起来。阴冷的风迎面打在脸上,他打了个喷嚏。

嗬,很好,有恐怖的味道。

其实很早就听说过香云中学闹鬼的传闻。然而,还是中学生的时候,他对这所著名女校的印象只停留在全国重点中学,省内升学率排名第一这样简单直接的概念中。香云中学汇集了省内所有的尖子女生,参加中考的尖子女生莫不以香云中学的高中为第一志愿。

这所女校中不知出了多少高考状元,最差的学生几乎也能进省重点大学。

就是这么一所闻名的中学,蔡远禾从没想到伴随着它的居然是秘而不宣的闹鬼传闻。是那个关于学号44的传闻……

得知这个传闻,还是从女朋友庄眠那里。庄眠和他一样,就读于中大的中文系。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她那里听说了学号44的鬼故事。当时他正为下一部恐怖小说的题材而感到苦恼,出版社的催促电话几乎快要打爆了,就在这样的状况下,庄眠跟他说起了这个故事。

不然,他猜想庄眠是绝对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鬼故事。不是杜撰的。从庄眠叙述时颤抖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这个鬼故事近乎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学号44真的存在!所以,她才会显得那么避违和恐惧。

不仅仅是她,蔡远禾之后也找过几个从香云中学毕业的学生,她们对学号44的话题十分畏惧。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校园鬼故事。

也正因为这样,更加激起了蔡远禾的兴趣。他写过不少恐怖小说,在出版界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可是另一方面,不少人批评他的作品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

他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所以他才决定晚上到这所学校来实地调查。只要到时候找到学号44存在的证据,就可以证明鬼魂的存在,可以让那些评头论足的家伙闭上嘴巴。

做这件事情,他瞒着女朋友庄眠。当初他把意图告诉庄眠时,庄眠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制止他。

“你从不知道那东西有多么恐怖!”庄眠的失态令他有点意外,这却也更加坚定了他夜访校园的决心。

他是第三天晚上来这里了。之前一直没有发生过诡异的现象。

蔡远禾从挎包里掏出数码相机挂在胸前。教学楼沉浸在黑暗之中,教员室闪烁着微光。他推测大概是哪位老师在批改作业,又或者根本没有人。如果真闹鬼,不会有人胆大得半夜三更留在这里吧。

蔡远禾走进了教学楼。教学楼的大厅是迷境一般的阴冷,他的身影被月光投影成纤长的线条,横在地板上。空气中是大团大团的寂静,这种寂静隐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还要一直守下去吗?蔡远禾对此次之行充满了疑惑。如果真的只是个学生们捏造的传闻呢?他想起中学生玩这种恶作剧的确很在行。扮鬼吓人什么的,比起现在的校园暴力已经算小儿科了。

不可能只是个传闻吧?蔡远禾一想到女友那惶惶不可终日的表情,就觉得这个传闻不简单。

一定是,曾经有人为此而丧命!

正想着,蔡远禾突然听到了什么,神经瞬间绷得紧紧。好像有东西正在身边爬动,与地板摩擦发出轻微的声音。就像一条巨大的爬虫在慢慢地靠近。

他变得紧张起来。虽然那声音轻细,并且倏忽便消失。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隐约地他感觉像落入谁的领域。

一片诡异的领域。有道视线似乎在窥视着他。

谁在看他?到底是谁?

蔡远禾环顾着四周,眉头拧成一团。虽然他写恐怖小说都会虚构出异常恐怖的鬼怪,但此时此刻他却被一种真实的灵异感觉给包围了。

寂静而昏暗的空间里,钝重模糊的光感团在一起,零散的疼痛和迷惘随着夜的轨迹四处蔓延。

滴答——滴答——滴答——

没有鬼怪出现,反倒是钟表的跳动声无比清晰地充斥了这个空间。教学楼大厅的墙上挂满了时钟,各个时区的,纽约时间,香港时间,伦敦时间……所有时钟都清晰地跳动起来。当蔡远禾抬头看去时,他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针,分针,秒针通通在逆时针转动!

停在23点44分。

纽约时间也好,东京时间也好,伦敦时间也好,都倒转回到同一个时间。

蔡远禾看着这个怪异的现象,只觉心惊肉跳,哑然失声。

从庄眠那里听说过的,学号44出现的时候,时间会停在44分。

一滴冷汗顿时滑过他微微颤抖的脸庞。

“哇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穿越走廊荡漾而来。蔡远禾顿时身子一僵,扭头望向深邃的走廊里。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里面疯狂地跑出来。

“救救我!有鬼!”女生拼命地朝大厅里的蔡远禾呼救。站在大厅里的陌生男孩正惶恐地盯着自己这边。

“救救我!”女生向他跑过去。同时她也存在一丝疑惑。要是这男孩是学号44化身的,那该怎么办?就在刚刚,学号44还装作朋友的声音,骗她们打开门。

再说,半夜三更,女校里怎么会有男孩子出现?

好友的惨叫声从后方传过来。女生几乎就要崩溃了,战栗的身体仿佛受到强压而往奇妙的方向扭曲,骨头的断裂声好比枯枝被踩断。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女生多么内疚。刚刚和好友夺门而逃之时,好友突然被黑暗中伸出来的手一把攫住肩膀。好友被抓住了。她却置之不顾地逃跑。她害怕啊,害怕被学号44抓去,落得悲惨的下场!

好友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剪刀咔嚓一下,割破了她的喉咙。她喊不出来,只能用手死死地捂住脖子,想封住脖子裂口,可鲜血和空气还是不断地从手指间涌出。她的生命就像缺堤的河水,瞬间流个干净。

女生已经顾不上身后惨死的好友了。也顾不上如何分析大厅里的蔡远禾是人是鬼。此刻她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这个鬼地方!

忘记今晚的这个噩梦!

蔡远禾依稀看到走廊深处将要跑出来一个女生。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后面追着她。她美丽的脸孔因为惊恐而丑陋地扭曲起来,充血的眼睛从瘦削的眼眶中半突出。

“救救我!”女生朝他呼叫。追在后面的东西一改慢腾腾的动作,正迅速地爬近。“她”腐臭的气息逼在身后,笼罩着她,使她无法甩脱。

蔡远禾看到女生停了下来。

女生停住了。她看到蔡远禾居然露出阴邪的笑容,像恶鬼那样的微笑。女生无法再前进。难道这阴笑的男生真是学号44化身的?那么,后面不断逼近的气息又是属于谁的?

蔡远禾得意地拿起胸前的数码相机,对准怔在原地的女生。女生愕然地看了看他,又回头望身后,裹足不前。

你逃不掉了——

蔡远禾的阴笑里传递着这样的讯息。你逃不掉了,所以,就成为我小说题材里的人物吧。他阴毒地笑起来,举起数码相机对准女生和幽深的走廊不断地抢拍。把女生临死前的绝望一张张地收录在冰冷的相机里。

同时,还有那双从黑暗中伸出来的干枯、变形的手。薄薄的一层苍白的皮肤,触目惊心。

女生的肩膀猛地被那双手攫住,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拖进黑暗中。她痛苦地惨叫起来,不仅是因为那双手大力得几乎把她的肩胛骨捏碎,更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眷恋。

她不要死!她才十六岁!比起那些乖张堕落的同龄人,她更有理由去迎接光明的人生……

“救我!求求你!”

她伸出手,向大厅里的男孩求救。可是,那人只是不断地按下快门,抓拍她痛苦绝望的每一瞬间。她知道那人不是鬼怪,是活生生的人,但他却冷漠地袖手旁观她的死亡。

他的心肠比怨魂还要恶毒!

她诅咒他,诅咒所有对自己不好的人,诅咒这个喧嚣无情的社会……她带着这份满腔的怨恨,被拖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走廊随即传出尖锐的剪刀声,以及女生的惨叫声。

蔡远禾满意地收起数码相机。他阴暗的内心里生出无限肮脏的快感。第一次目睹别人无助的死亡,比写恐怖小说时脑海中那构思一千万遍的场景都要来得更加真实而有快意,就像无数次****的男生第一次****时的快感。

01:16:00

同寝室的人早就睡着了。蔡远禾蹑手蹑脚地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画面过去的那一刻,他点起香烟,吞烟吐雾地回想起刚才在香云中学的愉悦经历。迷离的烟雾中,他看到书架上自己以前写的书,如一排整齐的被吊在天空下的尸体。

很快,他就会写出一部惊世之作。

不是虚构的!可以令那些可恶的评论家通通缝上嘴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些照片就是证据!

他连下一部书的书名也想好了。

《学号44》。

让这个怨咒借助书籍的力量传播到整个世界上吧。让这个世界从此充满罪恶,恐惧,堕落,直至走向灭亡……蔡远禾想到这里,叼着烟的嘴角邪恶扬起了一抹笑。

进入电脑了。蔡远禾把数码相机的数据线连接到电脑里。

屏幕里突然弹出一个问题框。

函数y=2sinx(sinx+cosx)的最大值为:

(A)1+√2(B)√2-1(C)√2(D)2

请选择答案,你有四次机会,每答错一次,你将会失去一样东西。

“什么嘛?这种东西……”

蔡远禾先是愣了愣,然后轻蔑地笑了一下。他想这可能是室友什么时候下载的恐怖游戏。他电脑里也装了不少恐怖游戏,但这种游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况且是以高中数学题为题目的。

他关心的是,答错的话,会失去什么东西。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就在这里呀。所以蔡远禾丝毫不加犹豫,选择了A。管它是不是正确答案,他只想知道后续内容。

你选择错误。你将失去眼睛。

“很好。够无聊的。”

蔡远禾又选择了B。

你选择错误。你将失去鼻子。

选择C。

你选择错误。你将失去耳朵。

“真够倒霉的!”蔡远禾吐出一口烟,慨叹自己的霉运。怎么说也不应该连错三个呀。真是,偏偏出了一道高中数学题。他还记得高中时数学他考得最差,而且现在都大三了,谁还记得高中时的数学公式呢。早就扔掉了啦。

无奈,他选择了最后一个答案。无论如何,这肯定是正确答案了。他都有点后悔自己干吗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但是,他居然没有看到关闭的按纽。

似乎,不玩这个游戏就无法使用电脑。

是电脑病毒吗?

看来是,因为即使他选择了D,最后显示的仍然是——你选择错误。你将失去喉咙。

一道没有答案的问题。注定了他不可更改的命运。

问题框消失后,电脑才可以随意使用。

蔡远禾把数码相机里的相片复制到电脑里,才慢慢地一张张欣赏起来。

静静的夜晚,孤独的城市守望着暗淡的星空。寂静的寝室里,苍白的屏幕光映着男生因为极度亢奋而扭曲的脸庞。电脑里的女生绝望的脸一张张地展开时,他的瞳孔睁得极大,试图最大限度地享受着别人痛苦的表情。

他看得入了神,也就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走廊响起奇异的声音。是湿淋淋的身体在地板上拖动着,慢慢地朝他所在的寝室爬来。那一道湿漉漉的痕迹从厕所里一直延伸出来,它是从厕所里凭空出现的。

现在正爬向它的下一个目标。

蔡远禾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的临近。他仍专注在那些照片上。他的脸上露出变态的笑容。心底深处最龌龊的****侵蚀进血管里,烧出血液的芬芳。快要燃尽的香烟微微地在他兴奋的手指间颤动着。

照片就要看完,那双干瘦的手终于把女生拖进黑暗里。

便只剩下幽黑的走廊。

自始至终,学号44都没有露脸,只有一双恐怖的手。这是蔡远禾觉得十分遗憾的一件事情。他把烟头掐灭在杯子里,伸了伸懒腰。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闹钟上。

凌晨1点44分。

01:44:00

44分了又如何?已经离开香云中学了,不会再发生什么事了。

蔡远禾轻松地起身冲一杯热咖啡,又回到座位上。他想趁着脑海里的恐怖气息消散之前,开始他的下一部恐怖小说。他此时思如泉涌,这一趟果然收获良多。

有人死了,怨鬼出现了。

开始写作之前,他不忘给庄眠发去一条短信。尽管对方已经睡着了,但他想象着她第二天起床时看到这条短信时的惊诧神情。

他写道:“今天,我看到学号44了。”

依旧没有发现,寝室的门把悄然无息地转动,一条门缝缓缓地裂开。

过去了。

它朝那个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的男生爬过去了。

那个地板上爬行的身体里低沉地发出哀怨的呻吟声。

“啊……啊啊……”

寝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无比阴寒,血腥腐烂的气味突然随着风儿整片整片地漾开。这么诡异的恐怖气息,蔡远禾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但他的脑海里仍被那种亢奋的快感占据着,心思全放在写作上。

他刚新建了文档,突然电脑屏幕又跳出刚才的照片。

是刚才没看完的最后那几张照片。应该没什么看头,只有幽黑的走廊吧。

但事实并非如此。照片里走廊深处似乎有个身影。是被抓进去的那个女生吗?蔡远禾随后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因为随着照片的逐张播放,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那个身影正在走出来。不可能是被拖进去的女生。

蔡远禾头皮发麻地盯着电脑屏幕,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他从不知道他抓拍到了这样的照片,明明当时就没有发现什么呀。想到这里,他有点坐立不安了,黑色的恐惧仿佛卡住了他的喉咙,呼吸被堵住了,舌头干得发燥。

照片里的人影儿越来越清晰——

穿着校服的女生,独脚,怨恨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黑色的字,手中握着血淋淋的剪刀,就这样从幽黑的走廊里走了出来。

蔡远禾握在鼠标上的手触电般地松开。

好恐怖!这就是学号44的真面目!原来他有把“她”拍下来!

“她”甚至在对他笑。

蔡远禾不再感到兴奋了,即使对恐怖多么贪婪的人,看到这样的照片也会恐慌。

幸好已经离开香云中学了。他认定,只要离开那个地方,就不会有事情发生。蔡远禾试着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可他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无力把杯子举到嘴边。

在这时,他终于感觉到寝室里有道目光在近距离地注视着他。

是谁?

他的身子莫名一颤,夜晚冷冽的空气穿透衬衫渗入皮肤。他喘不过气来,电脑照片里的学号44在注视着他。同时——

身后也有同样怨恨的眼神注视着他。

寝室这时如同坟墓,里面弥漫着一股腐烂恶臭的气味。阳台外的夜色里似乎潜藏着某种看不到的怪物,包围着这间孤独的寝室。

“啊……啊啊……”

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呼叫声,似乎直接从内脏里发出来。

蔡远禾僵在椅子上,背脊发凉,就像玩“一,二,三,木头人”似的慢慢地回过头。

一,二,三,木头人——

低着头的它,正仰着头看着他。它脸上流露出恐怖的笑容,肌肤惨白,好似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与苍白的脸色相映衬,密密麻麻地写在脸上的黑色字体像一群大小不一的蚂蚁昆虫。除了“44”这样的字外还有诸如数学符号,英文单词等等,把它的脸都填满了。

它是独脚,枯瘦的手抓住椅子缓缓地向上爬,嘴里发出沉闷的呼叫声的同时也释放出恶臭,像下水道腐烂的气味。蔡远禾既想呕吐出来,更想惊叫出来。

但他连叫喊的力气也没有,全身瘫软,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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