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 在社交活動中為什麼要注意服飾禮儀
服飾在交際禮儀活動中的作用是不容忽視的。服飾一般包括服裝、領帶、帽子、手提包、項鏈等。交際禮節,僅僅只限於行為的彬彬有禮是遠遠不夠的,還要講究服飾禮節,在不同的場合著以不同的服飾,會給人留下良好的印象。服裝能夠反映出人的內在追求、風貌、風度、氣質。
「人看衣衫,馬看鞍」。如果你能配上款式得體的服裝,則顯得高雅文明。反之,穿著馬虎,衣冠不整,就會使人產生反感。
人的體型千差萬別,所以同一件服裝穿在不同體型的人身上,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身高而瘦的人,應選用面料稍厚一點的服裝,這樣會顯得比較豐滿、精神,並要避免顏色暗深的收縮色。
身材肥胖者,服裝的面料不能太厚或者太薄,應選用厚薄適中、輕柔而挺括的面料服裝,並忌穿大花、橫條紋、大方格圖案的服裝,否則體型會更顯得橫寬。對身材肥胖的女士,不應選用皺褶的面料做衣服,不適合穿無袖短衫或連衣裙,最好不穿百褶裙、喇叭裙,西服裙較適宜。
穿衣服必須注意場合,不然,本來很美的服裝,也會因其場合不適而大為遜色,甚至使人反感。
在公共場合不能空針織內衣、緊身內衣或睡衣、睡袍。女士穿下擺窄或長度在膝蓋以上的短裙時,切勿在人前把腿架起來。
服裝色彩的適當搭配,能使人通過錯覺而產生美感。如淺色的擴張作用,能使人顯得胖;而深色有收縮作用,能使人顯得瘦。
服裝色彩與膚色也有關系,如黃皮膚的人應避免藍紫、朱紅等顏色,因為這類顏色與皮膚的對比度強,會使皮膚顯得更黃。皮膚黑的人不宜選用黑、深褐、大紅等顏色;臉色紅的人應避免綠色,而白色幾乎適合於任何人。
沒有不美的顏色,只有不美的搭配,服裝色彩的搭配是有一定審美要求的。所以,在選擇服裝顏色時,應根據自身的特點加以選擇。色彩和諧的服裝能使人在公眾面前反映出自己的心理追求和精神風貌。
襯衫和領帶的色澤協調將給人以美感。一般來說,白色的、淺色的條子或方格面料的襯衫適合配穿西裝。穿著粗花呢或隨便一些的外套服裝,襯衫花紋可以粗獷一些。正式場合要求系好領帶,而非正式場合下系領帶也算失禮。穿西服一定要佩戴領帶,因為領帶是西裝的一個組成部分,對西裝的美觀起著重要的點綴作用。凡穿硬領襯衣參加正式活動必須系好領帶。穿針織套頭高領衫或翻領衫不宜系領帶。
領帶是西服的重要組成部分,花色品種很多,它要求與相宜的西服配套,包括襯衣的合理選擇。如上衣為鮮艷的格呢,領帶就應避免條紋或大花,以純粹的小花圖案為宜;如上衣是粗格呢,領帶的顏色則應與格子圖案的某一種色調和諧。一般來講,有圖案的領帶宜於配上素色無花紋的襯衣。
一般來說,鞋子的顏色應該與衣服的顏色相襯,一般場合應著素雅端莊、體面大方的黑色皮鞋。穿花俏衣服時不宜穿黑鞋子。出席壽婚葬祭時,即使外衣和領帶可以從略,但鞋子就不能是茶棕色而應是黑色的,這是我國社交的一種禮節。
襪子具有銜接褲子和鞋子的作用,應與褲、鞋協調。黑色皮鞋應配深色襪子。穩重的西裝長褲和明亮的黑色鞋子,如果配上不協調的花俏顏色的襪子或有花紋的襪子,那就會使人產生雜亂、失調的感覺。男士為避免在坐下時露出腿毛,應穿黑色或深藍色的不透明的中長筒襪。女士襪子的色彩可適度鮮艷,若參加莊重的社交活動就應穿素色的長筒襪,避免露出腿部肌膚,而且夏天不可光腳穿涼鞋。
金銀、珍珠、寶石製作的項鏈、耳環、戒指、鐲頭等飾物對女性來說很重要。它可使人展現出高雅、華貴的豐姿,只要適合自己的身份和活動場所的要求,均有助於贏得公眾的好感。
一身入時的時裝,再配上得體的其他飾物,能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如帽、圍巾、手帕、腰帶、胸飾、眼鏡、手提包等。
圍巾和帽子對服裝的整體影響很大,在冬季用於點綴色彩尤為重要。如果衣服顏色較暗淡,則圍巾與帽子的顏色可鮮艷一些。若衣服較鮮艷,佩戴的圍巾與帽子就要素雅一些。男士在任何時候不應在室內戴手套、帽子。
手提包一般要求與服裝配套。同時還要根據季節選擇,如夏季拎包應小巧,顯得輕松爽快。
手帕也是裝飾物。在西服左胸上口袋裡插上一定形狀的手帕,可令人平添風采。
發式是儀容的重要組成部分,是自然美和修飾美與人體的結合。
發型要根據臉型選擇,人的臉型有多種形狀,橢圓型較為完美,其他臉型皆需要用適當的發型來嬌正。如臉型呈方型的女士可用雙花式卷發遮去兩側過寬的額角,若是長臉可用劉海遮去發際線高的部分。體型較為矮胖的可以梳盤辮或挽髻,因為這樣能使人看上去增長了脖頸而提高了身高的感覺。若是脖頸又細又長,則應選擇披肩式發型。男士的頭發兩側不宜過耳或遮耳。後面的頭發不能長及衣領,還要不留大鬢角,不留長發或蓬鬆發,也不宜用重味發乳。
天生麗質的人畢竟是少數,而且歲月不饒人。俗話說:「三分容貌、七分打扮」。自然美給人以樸素、純真的美感,而美容美卻有鏡上添花、風彩照人的魅力。美容不僅指塗脂抹粉,更重要的是藝術造型。美容首先應符合自己的身份、年齡和職業,其次根據自己的性格、氣質、交際場合來選擇科學的美容法。
女性的化妝,目的是給人以清潔、健康、漂亮的印象。以下幾點須注意:
粉底霜,洗臉後在臉上抹一種比自己膚色稍淺的粉底霜,使臉色增加一層光澤。
眼睛塗抹一層薄薄的眼黛,一般以灰色較好,若是戴眼睛的,可以稍濃一些。一般情況不必畫眼線。
年輕人嘴唇宜用鮮色的口紅,隨著年齡的增長,顏色宜改用淺色系列或褐色系列。
整個人的化妝與衣飾裝扮顏色要協調。一般來說,如果眼的化妝是藍色系列的話,口紅應用粉紅色的;若用綠色或褐色系列的,則用橙色口紅。日間化妝淡雅為宜,衣間可稍濃艷。
用香水時一般不應把它直接塗在肌膚上,香水用量不能過多,幽幽清香為佳。
男性應經常修面,剪鼻毛,整理發式,給人一種瀟灑雄健、健康向上的感覺。
⑵ 平凡的世界孫玉厚外貌描寫句子是什麼
平凡的世界》讀後感:平凡的世界現實的人生 拿到厚厚的一本《平凡的世界》,懷疑自己能不能堅持讀完它,懷著一顆激動而又擔心的心我開始了平凡世界的漫遊。合上書的最後一頁,我卻不知道怎麼被他吸引住的,八十年代的路遙,深刻描寫了社會的變遷,農村的人情冷暖,人生的最尊、自強和自信;面對挫折的不屈與堅強,面對一次次的失敗,一次次的打擊而不畏的精神。也寫出了農村人在當時社會背景下面對生活、的無奈,勾勒了城鄉之間的差距。另一方面,路遙也描繪出了在那個時代特有的愛情方式。世界本不復雜,都是這平凡平凡的世界積聚起來的。一下談談我的感受。一、面對生活的困苦,不屈不撓。小說是一雙水村的三大家族為中心的,其中孫家時代貧農,所以在文革中政治地位不低,孫家又以強人孫少安,和弟弟孫紹平為代表(本書主要兩個主人公)孫玉厚憨厚老實,孫玉婷是一個熱心的政治著;另一家族田家,以田福堂為主要代表,
⑶ 對於教師來說,哪些衣服算是奇裝異服
比較潮流,比保守思想超前,時下比較前衛的衣服,風格和裝飾含有一定較黃較暴力的,或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衣服,都被定義為奇裝異服。
⑷ 同學也有金鬍子,但基本都是北方人,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候,在空曠的院壩的北頭,走過來一個瘦高個的青年人。他胳膊窩里夾著一隻碗,縮著脖子在泥地里蹣跚而行。小夥子臉色黃瘦,而且兩頰有點塌陷,顯得鼻子象希臘人一樣又高又直。臉上看來才剛剛褪掉少年的稚氣——顯然由於營養不良,還沒有煥發出他這種年齡所特有的那種青春光彩。他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走著。這也許就是那幾個黑面饃的主人?看他那一身可憐的穿戴想必也只能吃這種伙食。瞧吧,他那身衣服盡管式樣裁剪得勉強還算是學生裝,但分明是自家織出的那種老土粗布,而且黑顏料染得很不均勻,給人一種骯骯臟臟的感覺。腳上的一雙舊黃膠鞋已經沒有了鞋帶,湊合著系兩根白線繩;一隻鞋幫上甚至還綴補著一塊藍布補丁。褲子顯然是前兩年縫的,人長布縮,現在已經短窄得吊在了半腿把上;幸虧襪腰高,否則就要露肉了。(可是除過他自己,誰又能知道,他那兩只線襪子早已經沒有了後跟,只是由於鞋的遮掩,才使人覺得那襪子是完好無缺的)。 她那可憐的、清瘦的臉頰,她那細長的脖項,她那剛能遮住羞丑的破爛衣衫,都在他的內心盪漾起一種春水般的波瀾。 她今年十三歲,身體已經扯開了條,盡管穿一身舊衣服,但烏黑的短頭發剪得整整齊齊,白白的臉盤加上尖俏的下巴,一副非常可愛的模樣。 少平看見她頭發梳得油光——通常都是用木梳蘸著自己的吐沫梳成這個樣子的。而且又穿起了結婚時的那件已經很舊的紅綢襖;因為罩衣太短,那棉襖的紅邊在下面露出一圈,非常扎眼, 昏黃的街燈照出他高大的身軀,臉型、身材和他弟少平非常相似,只不過因為勞動的緣故,顯得更要壯實一些。高鼻樑直直的,也象希臘人一樣。臉上分明的線條和兩片稍稍向下彎曲的嘴唇,顯出青年男子的剛骨氣。從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已經是一個有了一些生活閱歷的人。盡管他只有二十三歲,但和這樣的青年打交道,哪怕你有一大把年紀而且老於世故,也要認真對付的。 二隊長金俊武四十來歲,腰圓膀粗,長一對炯炯有光的銅鑄大眼。剎那間,一種強悍的男性豪氣在這個二十三歲青年的身上洶涌地鼓漲起來! 。她反感李向前:浮淺,粗糙,長得又不帥,在外面吃喝得肥肥胖胖,已經不象個青年人的樣子了。 在她這樣的年齡,一旦內心真正產生了愛情的騷動,平靜的內心世界和有規律的生活就一去不復返了。很快,她無論是走路、吃飯、工作,面前總是站著個孫少安:高挺的身材,黝黑而光潔的臉龐,直直的鼻樑,兩條壯實而修長的腿……而且她開始一幕一幕地從小到大回憶他們之間共同經歷的一切。這回憶有時使她發笑;有時使她撲在床上痛哭流涕;有時又使她既發笑也流淚……唉,晚上再也不會躺下看兩頁書就睡著了!她半夜半夜地翻來覆去合不住眼,一次次拉開電燈,又一次次把電燈拉滅。寒冬臘月,她在被窩里卻感到發熱,將被子蹬在一邊,把兩條發燙的腿放在外面涼一涼…… 少安現在才發現潤葉身上有些變化,似乎一下子老成多了。他半天才留意到潤葉已經不梳辮子,變成了剪發頭。這倒使他感到對她有點陌生。是的,隨著光陰荏苒,每個人都在變化。這又一次使他強烈地感到,他們的童年早已經流逝,兩個人都成大人了。不知為什麼, 他身體肥肥壯壯,兩隻眼睛又大又有光氣,臉上圍著一圈黑胡楂子,頭發可倒顯頂了。他穿一身骯臟油膩的衣服,披一領光板老羊皮襖,看起來象個炊事員或者山區的汽車司機。他穿一身舊制服衣裳,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一張瘦條臉上,栽著一些不很稠密的胡須,由於臉色顯出一種病容似的蒼白,那胡須看起來倒黑森森的。他實際上除過氣管有些毛病外,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病。只是因為多年來體力勞動少此,身板才顯得單薄了一些。大概由於一個假期在家裡,這個季節吃的東西又比較多一些,她原來很瘦削的臉頰現在看起來豐滿了許多。已經度過了半年的城生活,她也懂得把自己農村式的「家娃」頭,象城姑娘一樣紮起了兩個短辮;加上自做的、手工精細的方口鞋和一條看起來是新的天藍色褲子,簡直讓人都認不出來這就是郝紅梅了。其實她無非就是把原來的一身補釘衣服換成了沒有補釘的衣服。這個小小的變化,就使一個本來不顯眼的人,一下子很引人注目了。同時也應該承認,郝紅梅本來就具備那種漂亮姑娘的臉型和身段。如果有一身比現在更漂亮的衣服,就很難看出這姑娘是來自農村了。他雖不算很漂亮,但長相很有特點,個碼高大,鼻樑直直的,臉上有一股男性的頑強,眼睛陰郁而深沉好在現在是中午,勞累的莊稼人都睡了。沒有其它什麼聲音,只有河道里叫螞蚱單調的合唱和村莊那裡傳來的一兩聲懶洋洋的公雞啼鳴……這時候,對面很遠的山樑上,飄來了一個莊稼漢悠揚的信天游。少安和潤葉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他們村的紅火人田萬有在唱。萬有大叔正從遠山的一條小路上向村裡走去。少安和潤葉不由相視一笑,然後便斂聲屏氣聽著萬有叔又酸又甜的信天游—— 說下個日子呀你不來,礆畔上跑爛我的十眼鞋。 牆頭上騎馬呀還嫌低,面對面坐下還想你。 山丹丹花兒背窪窪開,有什麼心事慢慢價來…… 和去年這個時候相比,她瘦得都變了模樣。盡管還是原來的衣服,現在卻顯得異常地寬大起來;原來鵝蛋形的臉龐凹陷下去,臉蛋上那兩片可愛的緋紅顏色也褪了。眼睛失去往日的光彩,象暗淡下去的火焰。蓬鬆的剪發頭又梳成了兩條小辮,無精打采地耷拉在肩頭。 她的好朋友金秀比她矮了半個頭,但象她哥金波一樣,圓圓的臉盤又白又光潔,撲閃著一對會說話的大花眼,穿著漂亮的時新衣裳, ,他的這個侄女也是面黃飢瘦,就象他在土崖凹見到的那個四天沒吃五穀的女孩一樣。他以為他剛才的思緒沉浸在那些飢餓的人中,此刻對自己的侄女產生了錯覺。但認真一觀察,也覺並沒有看錯——他的侄女的確象個飢餓人一樣憔悴。金成一副小康人家的自滿,穿一身質地很好而裁剪俗氣的制服,故意把裡面的紅線衣從脖項里豎出來。一根拴在褲帶上的明燦燦的鍍金鑰匙連子。在蛋上露出弧形的一圈,將另一頭伸進褲口袋裡;行走起來,那鑰匙就在裡面叮當作響 省委書記坐在車內,羅著腰,只是沉默地一支接一支抽煙,他身軀高大,但並不壯實。臉色是黝黑的,皮膚已經失去了光澤。顴骨和前額都很突出,整個頭顱象一塊粗糙的岩石。頭發已經斑白了。並且脫得稀稀疏 金富完全成了另外一副樣子。一身時新衣服,頭發披散在脖項里,大眼鏡遮住了半個臉,腳上象金光明一樣登著鋥亮的皮鞋。 他就好象換了一副模樣。原來的嫩皮細肉變得又黑又粗糙,濃密的黑發象氈片一樣散亂地貼在額頭。由於活苦重,飯量驟然間增大,身體看起來明顯地壯了許多。兩只手被石頭和鐵棍磨得生硬;右手背有點傷,貼著一塊又黑又臟的膠布。目光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亮,象不起波浪的水潭一般沉靜;上唇上的那一撇髭須似乎也更明顯了。從那鬆散的腿胯可以看出,他已經成為地道的攬工漢了, ,這靈香頭發黑格油油,臉白格生生,眼花格彎彎,身材苗格條條,走起路來,就象那水漂蓮花,風擺楊柳!」 曉霞已經完全是一副大學生的派頭了,個碼似乎也比中學高了許多。一頭黑發散亂地披在肩頭,上面沾著碎銀屑似的水珠。合身的風雨衣用一根帶子束著腰,腳上是一雙棕色旅遊鞋。但是在有些人看來,她的不幸主要還是怪她自己。在人們的感覺中,現在這時光像她這種處境的人,一般說來總是自卑的。為了自己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或者企求一點小小的發展,總是時時處處小心謹慎,沒鋒芒,沒稜角,奔跑在領導的鞍前馬後,隨社會的大潮流任意飄泊……但不幸的是,吳月琴沒有這種認識。以上所說的那些「美德」她連一點也沒有。相反,卻表現出一股傲氣。你看她吧,走路抬頭挺胸的,眼睛總是銳敏地掃視前面的世界。嘴裡時不時哼著一些叫人聽不懂的外國,有時還像男孩子一樣吹口哨哩。在別人對當前那些時髦的話題喋喋不休地談論的時候,她總是一言不發,一雙淡漠的黑眼睛瞪著,或者乾脆把這雙眼睛閉起來。總之,她和眼前的社會很不搭調。 這個快滿二十三歲的小夥子,小時候就很漂亮;現在雖然個頭仍然不算很高,但長得又精幹又瀟灑。皮膚還象女孩子那樣,一頭披散的黑發,一雙清澈如水的大花眼,走在街上,常常讓陌生的姑娘由不得顧盼 男子漢不是裝出來的——整天綳著臉,皺著眉頭,留個大鬢角,穿件黑皮夾克衫,就是男子漢嗎?有些男同學就是這么一副樣子,但看了就讓人發笑。男子漢主要應該是一種內在的品質,而不是靠「化裝」和表演就能顯示的。劉麻子身板乾瘦,一風能吹倒,勞動行里實在不行。他老婆神經老早就不大對勁,瘋瘋魔魔的,頭發經常亂得象個喜鵲窩,胸前衣服上的垢痂積了有一銅錢厚。他目光呆滯,神情恍惚,本來就很瘦弱的身體又瘦了幾圈;袖簡和褲管里伸出來的胳膊腿,竟象麻桿般纖細。她已經穿起了裙子,兩條而修長的腿從天藍色的裙擺中伸出,象剛出水的藕。一根細細的黑色皮帶將雪白的襯衫束在裙中。臉龐在六月的陽光下象鮮花般絢麗。 高朗是帶著的小車來接她的。他看來情緒很高漲,似乎專意為接她而打扮了一下,皮涼鞋閃閃發光;筆挺的西褲,雪白的短袖衫,脖項里打一條深紅色領帶。曉霞看他這一身裝束不住想笑—— 她已經成長為青年,從外表看,已不再存留任何一點農村姑娘的痕跡。一身樸素大方的夏裝勾勒出修長健美的身材。發端稍稍燙過,瀟灑地從鬢角攏過;耳後的三角區和優美的脖項象用雪白的大理石雕出似的,每當她挎著那個洗得發白的黃書包出現在公共場所,男生中即便是純粹的書獃子,也不得不抬起頭望她幾眼。 的個子還沒長高,可也不算太低。她一直比蘭香顯胖,娃娃臉上一對水汪汪的大花眼,誰見了都會喜愛的。蘭香往往從秀身上才意識到她們已經不是娃娃了,秀的胸部在雪白的短袖衫下高高突起,一頭黑發用紅綢帶一束,瀑布一般披在肩後,滿身漾溢著青春的活力和。福堂的身體是完全垮了。他瘦得象一根乾柴棒,原來合身的衣服如今顯得袍褂一般寬松。臉色蒼白不說,還蒙著一層灰暗;多時沒刮剃的胡須亂糟糟地臉上圍了一圈。沉重的勞動使她雙手打滿了血泡。血泡又被鋤把磨成了硬繭。那張原本俏麗的臉龐,被毒火似的太陽烤曬得又紅又黑。少女時期的嬌艷盪然無存,看起來就象秋天北方山野里一株樸素的紅高粱。毫無疑問,她早就成了真正的勞動婦女。 但是,心靈的凄苦和勞動的折磨,仍然沒能改變她身上那種漂亮女人的誘人魅力,現在,她那苗條豐滿的身體更給人一種健康的美感。直到如今,她仍然保持著上學時的衛生習慣,牙齒刷得雪白,內衣經常換洗得乾乾凈凈;一身灰土之中,散發出芬芳的香皂味。小伙高大的身軀象他父親一樣羅了下來,臉色憔悴而黑瘦,眼角糊著眼屎,嗓子也是沙啞的。隨著西伯利亞大規模寒流的到來,黃土高原落了第一場雪。雪下了一天兩夜,大地和村莊全被厚厚的積雪埋蓋。田野里鳥獸絕跡,萬般寂靜。家家封門閉戶,只有窯頂煙囪中升起一柱柱沉重呆滯的炊煙。野狗吐著血紅的舌頭,嘴裡噴著白霧,在雪地上奔躥。無處覓食的麻雀擠在窯檐下,餓得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大雪停歇的那個無風的早晨,村裡人出門以後,就見金俊武和侄兒金強,黑棉襖鈕扣上掛著紅布條,從白雪皚皚的廟坪走過來,不管碰上大人還是娃娃,都雙膝跪地磕上一頭。人們朝金家灣北頭望去,見俊武家的院牆上,插起一嘟嚕白色歲數紙。 古風鈴名不虛傳,高高的個子,一頭長發披到肩頭,白凈的臉上圍了一圈炭黑的絡腮胡,兩隻眼睛流動著少年般的光波。上身是棕紅色皮夾克,下身是十分緊巴的牛仔褲;褲膝蓋磨白處,用鋼筆橫七豎八寫著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話,幾乎把褲子變成了草稿紙。不看他的詩,光看人就知道他決非凡俗之輩。從他嘴裡說出的是「超越」、「嬗變」、「集體無意識」等等新鮮的詞彙和費解的概念。他久久地躺著,又象往日那樣,痛不欲生地想著他親愛的曉霞,思維陷入到深遠的冥想之中,眼前的景色漸漸變成了模糊的繽紛的一片,無數桔紅色的光暈在這繽紛中靜無聲息地旋轉。他看見了一些光點在其間聚集成線;點線又組成色塊;這些色塊在堆壘,最後漸漸顯出了一張臉。他認出了這是曉霞的臉。她頭稍稍偏歪著,淘氣地對他笑。這張臉是有動感的,甚至眼睫毛的顫動都能感覺到。嘴在說著什麼?但沒有聲音。這好象是她過去某個瞬間的形象…… 初夏的校園綠蔭婆娑,空氣中彌漫著鮮花的芬芳。年輕的戀人並肩而行,腳踏著路面斑駁的陽光。蘭香雪白的短袖衫下擺塞進牛仔布裙里,稍稍燙過的頭發從兩鬢攏在耳後。看起來格外瀟灑,她那漂亮的眼睛流露出自信與成熟;但即是辯論,也對身邊的男友含情脈脈。 吳仲平上身穿一件白色和深紅色條紋相間的T恤衫,下身是藍色牛仔短褲,身材高大而挺拔,兩條腿由於經常運動的緣故,皮下滑動著強勁的肌腱。如果不是在校園內,他的胳膊一定會摟著蘭香的肩頭。 瞧,他依然是那麼漂亮,白凈的臉,濃密的黑發,大眼睛流動著熱情的光波。個子當然也沒再長,可看起來很勻稱。歲月也沒沖刷掉心中的傷痕。
⑸ 水兵服怎麼穿
把上衣扎到褲子里.把褲子紮好腰帶,褲子很肥,在褲子2邊的縫合線處打折,褲子前面弄平,後面也弄平,上衣也是這個道理,在衣服的2邊打折,把肥的部分疊進去,前後弄平,水兵服上衣披肩弄平,護胸扣好紐扣,弄平,撇領弄平,帽子要斜戴在頭上,距離眼眉是左1右2.帽子飄帶甩在後肩自然垂落.
⑹ 描寫一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和大家分享你的快樂吧
我小時候照片還是不少哦,我大姑在北京打工,買了一台相機,最是喜歡給我拍照,一句話就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現在的我再看小時候的照片都不敢相信那是我,哈哈,我也有最美的時候
⑺ 誰有寧的《平平的小說》前三章
《平凡的世界》作者:路遙
第一章
1975年二、三月間,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細蒙蒙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
在這樣雨雪交加的日子裡,如果沒有什麼緊要事,人們寧願一整天足不出戶。因此,縣城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時少了許多嘈雜。街巷背陰的地方。冬天殘留的積雪和冰溜子正在雨點的敲擊下蝕化,石板街上到處都漫流著骯臟的污水。風依然是寒冷的。空盪盪的街道上,有時會偶爾走過來一個鄉下人,破氈帽護著腦門,胳膊上挽一筐子土豆或蘿卜,有氣無力地呼喚著買主。唉,城市在這樣的日子裡完全喪失了生氣,變得沒有一點可愛之處了。
只有在半山腰縣立高中的大院壩里,此刻卻自有一番熱鬧景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從一排排高低錯落的石窯洞里,就跑出來了一群一夥的男男女女。他們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踏泥帶水、叫叫嚷嚷地跑過院壩,向南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牆根下蜂湧而去。偌大一個院子,霎時就被這紛亂的人群踩踏成了一片爛泥灘。與此同時,那些家在本城的走讀生們,也正三三兩兩湧出東面學校的大門。他們撐著雨傘,一路說說笑笑,通過一段早年間用橫石片插起的長長的下坡路,不多時便紛紛消失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在校園內的南牆根下,現在已經按班級排起了十幾路縱隊。各班的值日生正在忙碌地給眾人分飯菜。每個人的飯菜都是昨天登記好並付了飯票的,因此程序並不復雜,現在值日生只是按飯表付給每人預訂的一份。菜分甲、乙、丙三等。甲菜以土豆、白菜、粉條為主,裡面有些叫人嘴饞的大肉片,每份三毛錢;乙菜其它內容和甲菜一樣,只是沒有肉,每份一毛五分錢。丙菜可就差遠了,清水煮白蘿卜——似乎只是為了掩飾這過分的清淡,才在裡面象徵性地漂了幾點辣子油花。不過,這菜價錢倒也便宜,每份五分錢。
各班的甲菜只是在小臉盆里盛一點,看來吃得起肉菜的學生沒有幾個。丙菜也用小臉盆盛一點,說明吃這種下等伙食的人也沒有多少。只有乙菜各班都用燒瓷大腳盆盛著,海海漫漫的,顯然大部分人都吃這種既不奢侈也不寒酸的菜。主食也分三等:白面饃,玉米面饃,高粱面饃;白、黃、黑,顏色就表明了一種差別;學生們戲稱歐洲、亞洲、非洲。
從排隊的這一片黑鴉鴉的人群看來,他們大部分都來自農村,臉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體力勞動的痕跡。除過個把人的衣裝和他們的農民家長一樣土氣外,這些已被自己的父輩看作是「先生」的人,穿戴都還算體面。貧困山區的農民盡管眼下大都少吃缺穿,但孩子既然到大地方去念書,家長們就是咬著牙關省吃節用,也要給他們做幾件見人衣裳。當然,這隊伍里看來也有個把光景好的農家子弟,那穿戴已經和城裡幹部們的子弟沒什麼差別,而且胳膊腕上往往還撐一塊明晃晃的手錶。有些這樣的「洋人」就站在大眾之間,如同鶴立雞群,毫不掩飾自己的優越感。他們排在非凡的甲菜盆後面,雖然人數寥寥無幾,但卻特別惹眼。
在整個荒涼而貧瘠的黃土高原,一個縣的縣立高中,就算是本縣的最高學府吧,也無論如何不可能給學生們蓋一座餐廳。天好天壞,大家都是露天就餐。好在這些青年都來自山鄉圪嶗,誰沒在野山野地里吃過飯呢?因此大家也並不在乎這種事。通常天氣好的時候,大家都各自和要好的同學蹲成一圈,說著笑著就把飯吃完了。
今天可不行。所有打了飯菜的人。都用草帽或胳膊肘護著碗,趔趔趄趄穿過爛泥塘般的院壩,跑回自己的宿捨去了。不大一會功夫,飯場上就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了。大部分班級的值日生也都先後走了。
現在,只有高一〈1〉班的值日生一個人留在空無人跡的飯場上。這是一位矮矮胖胖的女生,大概是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一類的病,留下了痼疾,因此行走有點瘸跛。她面前的三個菜盆里已經沒有了菜,饃筐里也只剩了四個焦黑的高粱面饃。看來這幾個黑傢伙不是值日生本人的,因為她自己手裡拿著一個白面饃和一個玉米面饃,碗里也象是乙菜。這說明跛女子算得上中等人家。她端著自己的飯菜,滿臉不高興地立在房檐下,顯然是等待最後一個跚跚來遲者——我們可以想來這必定是一個窮小子,他不僅吃這最差的主食,而且連五分錢的丙菜也買不起一份啊!
雨中的雪花陡然間增多了,遠遠近近愈加變得模模糊糊。城市寂靜無聲。隱約地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公雞的啼鳴,給這灰濛蒙的天地間平添了一絲睡夢般的陰郁。
就在這時候,在空曠的院壩的北頭,走過來一個瘦高個的青年人。他胳膊窩里夾著一隻碗,縮著脖子在泥地里蹣跚而行。小夥子臉色黃瘦,而且兩頰有點塌陷,顯得鼻子象希臘人一樣又高又直。臉上看來才剛剛褪掉少年的稚氣——顯然由於營養不良,還沒有煥發出他這種年齡所特有的那種青春光彩。
他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走著。這也許就是那幾個黑面饃的主人?看他那一身可憐的穿戴想必也只能吃這種伙食。瞧吧,他那身衣服盡管式樣裁剪得勉強還算是學生裝,但分明是自家織出的那種老土粗布,而且黑顏料染得很不均勻,給人一種骯骯臟臟的感覺。腳上的一雙舊黃膠鞋已經沒有了鞋帶,湊合著系兩根白線繩;一隻鞋幫上甚至還綴補著一塊藍布補丁。褲子顯然是前兩年縫的,人長布縮,現在已經短窄得吊在了半腿把上;幸虧襪腰高,否則就要露肉了。(可是除過他自己,誰又能知道,他那兩只線襪子早已經沒有了後跟,只是由於鞋的遮掩,才使人覺得那襪子是完好無缺的)。
他徑直向飯場走過來了。現在可以斷定,他就是來拿這幾個黑面饃的。跛女子在他未到饃筐之前,就早已經迫不及待地端著自己的飯碗一瘸一跛地離開了。
他獨個兒來到饃筐前,先怔了一下,然後便彎腰拾了兩個高粱面饃。筐里還剩兩個,不知他為什麼沒有拿。
他直起身子來,眼睛不由地朝三隻空盪盪的菜盆里瞥了一眼。他瞧見乙菜盆的底子上還有一點殘湯剩水。房上的檐水滴答下來,盆底上的菜湯四處飛濺。他扭頭瞧了瞧:雨雪迷濛的大院壩里空無一人。他很快蹲下來,慌得如同偷竊一般,用勺子把盆底上混合著雨水的剩菜湯往自己的碗里舀。鐵勺刮盆底的嘶啦聲象炸彈的爆炸聲一樣令人驚心。血湧上了他黃瘦的臉。一滴很大的檐水落在盆底,濺了他一臉菜湯。他閉住眼,緊接著,就見兩顆淚珠慢慢地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唉,我們姑且就認為這是他眼中濺進了辣子湯吧!
他站起來,用手抹了一把臉,端著半碗剩菜湯,來到西南拐角處的開水房前,在水房後牆上伸出來的管子上給菜湯里攙了一些開水,然後把高粱面饃掰碎泡進去,就蹲在房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他突然停止了咀嚼,然後看著一位女生來到饃筐前,把剩下的那兩個黑面饃拿走了。是的,她也來了。他望著她離去的、穿破衣裳的背影,怔了好一會。
這幾乎成了一個慣例:自從開學以來,每次吃飯的時候,班上總是他兩個最後來,默默地各自拿走自己的兩個黑高粱面饃。這並不是約定的,他們實際上還並不熟悉,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過。他們都是剛剛從各公社中學畢業後,被推薦來縣城上高中的。開學沒有多少天,班上大部分同學相互之間除過和同村同校來的同學熟悉外,生人之間還沒有什麼交往。
他蹲在房檐下,一邊往嘴裡扒拉飯,一邊在心裡猜測:她之所以也常常最後來取飯,原因大概和他一樣。是的,正是因為貧窮,因為吃不起好飯,因為年輕而敏感的自尊心,才使他們躲避公眾的目光來悄然地取走自己那兩個不體面的黑傢伙,以免遭受許多無言的恥笑!
但他對她的一切毫無所知。因為班上一天點一次名,他現在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郝紅梅
她大概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孫少平吧?
第二章
孫少平上這學實在是太艱難了。象他這樣十七、八歲的後生,正是能吃能喝的年齡。可是他每頓飯只能啃兩個高粱面饃。以前他聽父親說過,舊社會地主喂牲口都不用高粱——這是一種最沒營養的糧食。可是就這高粱面他現在也並不充足。按他的飯量,他一頓至少需要四五個這樣的黑傢伙。現在這一點吃食只是不至於把人餓死罷了。如果整天坐在教室里還勉強能撐得住,可這年頭「開門辦學」,學生們除過一群一夥東跑西顛學工學農外,在學校里也是半天學習,半天勞動。至於說到學習,其實根本就沒有課本,都是地區發的油印教材,課堂上主要是念報紙上的社論。開學這些天來,還沒正經地上過什麼課,全班天天在教室里學習討論無產階級專政理論。當然發言的大部分是城裡的學生,鄉里來的除過個別膽大的外,還沒人敢說話。
每天的勞動可是雷打不動的,從下午兩點一直要干到吃晚飯。這一段時間是孫少平最難熬的。每當他從校門外的坡底下挑一擔垃圾土,往學校後面山地里送的時候,只感到兩眼冒花,天旋地轉,思維完全不存在了,只是吃力而機械地蠕動著兩條打顫的腿一步步在山路上爬蜒。
但是對孫少平來說,這些也許都還能忍受。他現在感到最痛苦的是由於貧困而給自尊心所帶來的傷害。他已經十七歲了,胸腔里跳動著一顆敏感而羞怯的心。他渴望穿一身體面的衣裳站在女同學的面前;他願自己每天排在買飯的隊伍里,也能和別人一樣領一份乙菜,並且每頓飯能搭配一個白饃或者黃饃。這不僅是為了嘴饞,而是為了活得尊嚴。他並不奢望有城裡學生那樣優越的條件,只是希望能象大部分鄉里來的學生一樣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這絕對不可能。家裡能讓他這樣一個大後生不掙工分白吃飯,讓他到縣城來上高中,就實在不容易了。大哥當年為了讓他和妹妹上學,十三歲高小畢業,連初中也沒考,就回家務了農。至於大姐,從小到大連一天書也沒有念過。他現在除過深深地感激這些至親至愛的人們,怎麼再能對他們有任何額外的要求呢?
少平知道,家裡的光景現在已經臨近崩潰。老祖母年近八十,半癱在炕上;父母親也一大把歲數,老胳膊老腿的,掙不了幾個工分;妹妹升入了公社初中,吃穿用度都增加了;姐姐又尋了個不務正業的丈夫,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幼小的孩子,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要他們家經常接濟一點救命的糧食——他父母心疼兩個小外孫,還常常把他們接到家裡來喂養。
家裡實際上只有大哥一個全勞力——可他也才二十三歲啊!親愛的大哥從十三歲起就擔起了家庭生活的重擔;沒有他,他們這家人不知還會破落到什麼樣的境地呢!
按說,這么幾口人,父親和哥哥兩個人勞動,生活是應該能夠維持的。但這多少年來,莊稼人苦沒少受,可年年下來常常兩手空空。隊里窮,家還能不窮嗎?再說,父母親一輩子老實無能,老根子就已經窮到了骨頭里。年年缺空,一年更比一年窮,而且看來再沒有任何好轉的指望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上到高中,還有什麼可說的呢?話說回來,就是家裡有點好吃的,好穿的,也要首先考慮年邁的祖母和年幼的妹妹;更何況還有姐姐的兩個嗷嗷待哺的小生命!
他在眼前的環境中是自卑的。雖然他在班上個子最高,但他感覺他比別人都低了一頭。
而貧困又使他過分地自尊。他常常感到別人在嘲笑他的寒酸,因此對一切家境好的同學內心中有一種變態的對立情緒。就說現在吧,他對那個派頭十足的班長顧養民,已經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反感情緒。每當他看見他站在講台上,穿戴得時髦筆挺,一邊優雅地點名,一邊揚起手腕看錶的神態時,一種無名的怒火就在胸膛里燃燒起來,壓也壓不住。點名的時候,點到誰,誰就答個到。有一次點到他的時候,他故意沒有吭聲。班長瞪了他一眼,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還是沒有吭聲。如果在初中,這種情況說不定立即就會引起一場暴力性的沖突。大概因為大家剛升入高中,相互不摸情況,班長對於他這種污辱性的輕蔑,採取了剋制的態度,接著去點別人的名了。
點完名散場後,他和他們村的金波一同走出教室。這傢伙喜眉笑臉地對他悄悄伸出一個大拇指,說:「好!」「我擔心這小子要和我打架。」孫少平事後倒有點後悔他剛才的行為了。
「他小子敢!」金波瞪起一雙大花眼睛,拳頭在空中晃了晃。
金波和他同齡,個子卻比他矮一個頭。他皮膚白晰,眉目清秀,長得象個女孩子。但這人心卻生硬,做什麼事手腳非常麻利。平靜時象個姑娘,動作時如同一隻老虎。
金波他父親是地區運輸公司的汽車司機,家庭情況比孫少平要好一些,生活方面在班裡算是屬於較高層次的。少平和這位「富翁」的關系倒特別要好。他和他從小一塊耍大,玩性很投合。以後又一直在一起上學。在村裡,金波的父親在門外工作,他家裡少不了有些力氣活,也常是少平他父親或哥哥去幫忙。另外,金波的妹妹也和他妹妹一塊上學,兩個孩子好得形影不離。至於金波對他的幫助,那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在公社上初中時,離村十來里路,為了省糧省錢,都是在家裡吃飯——晚上回去,第二天早上到校,順便帶著一頓中午飯。每天來回二十里路,與他一塊上學的金波和大隊書記田福堂的兒子潤生都有自行車,只有他是兩條腿走路。金波就和他共騎一輛車子。兩年下來,潤生的車子還是新的,金波的車子已經破爛不堪了。他父親只好又給他買了一輛新的。現在到了縣城,離家六、七十里路,每星期六回家,他更是離不開金波的自行車了。另外,到這里來以後,金波還好幾次給他塞過白面票。不過,他推讓著沒有要——因為這年頭誰的白面票也不寬裕;再說,幾個白面饃除頂不了什麼事,還會慣壞他的胃口的……唉,盡管上這學是如此艱難,但孫少平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興滋味。他現在已經從山鄉圪嶗里來到了一個大世界。對於一個貧困農民的兒子來說,這本身就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啊!
每天,只要學校沒什麼事,孫少平就一個人出去在城裡的各種地方轉:大街小巷,城裡城外,角角落落,反正沒去過的地方都去。除過幾個令人敬畏的機關——如縣革委會、縣武裝部和縣公安局外,他差不多在許多機關的院子里都轉過了——大多是假裝上廁所而哄過門房老頭進去的。由於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感到這身破衣服在公眾場所中的寒酸,自由自在地在這個城市的四面八方逛盪。他在這其間獲得了無數新奇的印象,甚至覺得彌漫在城市上空的炭煙味聞起來都是別具一格的。當然,許許多多新的所見所識他都還不能全部理解,但所有的一切無疑都在他的精神上產生了影響。透過城市生活的鏡面,他似乎更清楚地看見了他已經生活過十幾年的村莊——在那個位所熟悉的古老的世界裡,原來許多有意義的東西,現在看起來似乎有點平淡無奇了。而那裡許多本來重要的事物過去他卻並沒有留心,現在倒突然如此鮮活地來到了他的心間。
除過這種漫無目的的轉悠,他現在還養成了一種看課外書的習慣。這習慣還是在上初中的最後一年開始的。有一次他去潤生家,發現他們家的箱蓋上有一本他媽夾鞋樣的厚書,名字叫《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起先他沒在意——一本煉鋼的書有什麼意思呢?他隨便翻了翻,又覺得不對勁。明明是一本煉鋼的書,可裡面卻不說煉鋼煉鐵,說的全是一個叫保爾·柯察金的蘇聯人的長長短短。他突然對這本奇怪的書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他想看看這本書倒究是怎麼回事。潤生說這書是他姐的——潤生他姐在縣城教書,很少回家來;這書是潤生他媽從城裡拿回來夾鞋樣的。
潤生媽同意後,他就拿著這本書匆匆地回到家裡,立刻看起來。
他一下子就被這書迷住了。記得第二天是星期天,本來往常他都要出山給家裡砍一捆柴;可是這天他哪裡也沒去,一個人躲在村子打麥場的麥秸垛後面,貪婪地趕天黑前看完了這書。保爾·柯察金,這個普通外國人的故事,強烈地震撼了他幼小的心靈。
天黑嚴以後,他還沒有回家。他一個人獃獃地坐在禾場邊上,望著滿天的星星,聽著小河水朗朗的流水聲,陷入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思緒之中。這思緒是散亂而飄浮的,又是幽深而莫測的。他突然感覺到,在他們這群山包圍的雙水村外面,有一個遼闊的大世界。而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朦朧地意識到,不管什麼樣的人,或者說不管人在什麼樣的境況下,都可以活得多麼好啊!在那一瞬間,生活的詩情充滿了他十六歲的胸膛。他的眼前不時浮現出保爾瘦削的臉頰和他生機勃勃的身姿。他那雙眼睛並沒有失明,永遠藍瑩瑩地在遙遠的地方兄弟般地望著他。當然,他也永遠不能忘記可愛的富人的女兒冬妮婭。她真好。她曾經那樣地熱愛窮人的兒子保爾。少平直到最後也並不恨冬妮婭。他為冬妮婭和保爾的最後分手而熱淚盈眶。他想:如果他也遇到一個冬妮婭該多麼好啊!這一天,他忘了吃飯,也沒有聽見家人呼叫他的聲音。他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一直等到回到家裡,聽見父親的抱怨聲和看見哥哥責備的目光,在鍋台上端起一碗冰涼的高粱米稀飯的時候,他才回到了他生活的冷酷現實中……從此以後,他就迷戀上了小說,尤其愛讀蘇聯書。在來高中之前,他已經看過了《卓婭和舒拉的故事》。
現在,他在學校和縣文化館的圖書室里千方百計搜尋書籍。眼下出的的書他都不愛看,因為他已經讀過幾本蘇聯小說,這些中國的新書相比而言,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他只搜尋外國書和文化革命前出的中國書。
漸漸地,他每天都沉醉在讀書中。沒事的時候,他就躺在自己的一堆破爛被褥里沒完沒了地看。就是到學校外面轉悠的時候,胳膊窩里也夾著一本——轉悠夠了,就找個僻靜地方看。後來,竟然發展到在班上開會或者政治學習的時候,他也偷偷把書藏在桌子下面看。
不久,他這種不關心無產階級政治,光看「反動書」的行為就被人給班主任揭發了。告密者就是離他座位不遠的跛女子侯玉英。這是一位愛關心別人私事的女同學。生理的缺陷似乎帶來某種心理的缺陷:在生活中她最關注的是別人的缺點,好象要竭力證明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不完整的——你們的腿比我好,但另外的地方也許並不如我!侯玉英討論時常常第一個發言,象幹部們一樣頭頭是道地解釋無產階級專政理論。勞動時盡管腿不好,總是搶著干。當然也愛做一些好人好事;同時又象紀律監察委員會的書記一樣監督著班上所有不符合革命要求的行為。
那天班上學習《人民日報》社論《領導幹部帶頭學好》的文章,班主任主持,班長顧養民念報紙。孫少平一句也沒聽,低著頭悄悄在桌子下面看小說。他根本沒有發現跛女子給班主任老師示意他的不規行為。直等到老師走到他面前,把書從他手裡一把奪過之後,他才猛地驚呆了。全班頓時鬨堂大笑。顧養民不念報了,他看來似乎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但孫少平覺得班長分明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看老師怎樣處置他呀。
班主任把沒收的書放在講桌上,先沒說什麼,讓顧養民接著往下念。
學習完了以後,老師把他叫到宿舍,意外地把書又還給了他,並且說:「《紅岩》是一本好書,但以後你不要在課堂上看了。去吧……」
孫少平懷著感激的心情退出了老師的房子。他從老師的眼睛裡沒有看出一絲的譴責,反而滿含著一種親切和熱情。這一件小小的事,使他對書更加珍愛了。是的,他除過一天幾個黑高粱面饃以外,再有什麼呢?只有這些書,才使他覺得活著還是十分有意義的,他的精神也才能得到一些安慰,並且喚起對自己未來生活的某種美好的嚮往——沒有這一點,他就無法熬過眼前這艱難而痛苦的每一個日子。而在他眼下的生活中,實際上還有一件令他無法言明的、給他內心帶來一絲溫暖和愉快的小小的事情。這件事實際上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就是:每天吃飯的時候,在眾人散盡而他一個人去取自己那兩個黑饃——每當這樣的時候,他總能看見另外一個人做同樣一件事。
當然,在起先的時候,他和那個叫郝紅梅的女生都是毫不相乾地各自拿了自己的饃就離開了。
不知是哪一天,她走過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盡管誰也沒說話,但實際上說了。人們在生活中常常有一種沒有語言的語言。從此以後,這種眼睛的「交談」就越來越多了。
孫少平發現,郝紅梅實際上是班裡最漂亮的女生。只是因為她穿戴破爛,再加上一臉菜色,才使得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這一點。這種年齡的男青年,又剛剛有了一點文化,往往愛給一些「洋女生」獻殷勤。尤其是剛從農村來的男生,在他們的眼裡,城裡幹部的女兒都好象是下凡的仙女。當然,這般年齡的男女青年還說不上正經八板地談戀愛,但他們無疑已經浮淺地懂得了這種事,並且正因為剛懂得,因此比那些有過經歷的人具有更大的激情。唉,誰沒有經過這樣的年齡呢?在這個維特式的騷動不安的年齡里,異性之間任何微小的情感,都可能在一個少年的內心掀起狂風巨浪!
孫少平目前還沒有到這樣的地步。他只是感到,在他如此潦倒的生活中,有一個姑娘用這樣親切而善意的目光在關注他,使他感到無限溫暖。她那可憐的、清瘦的臉頰,她那細長的脖項,她那剛能遮住羞丑的破爛衣衫,都在他的內心盪漾起一種春水般的波瀾。
他們用眼睛這樣「交談」了一些日子後,終於有一天,她取完那兩個黑面饃,遲疑地走到他跟前,小聲問他:「那天,老師沒收了你的那本書,叫什麼名字?」
「《紅岩》。我在縣文化館借的。」他拿黑面饃的手微微抖著,回答她。她離他這么近,他再也不敢看她了。他很不自在地把頭低下,看著自己手裡的那兩個黑東西。「那裡面有個江姐……」她本來不緊張,但看他這樣不自在,聲音也有點不自然了。
他趕忙說:「是。後來犧牲了……很悲壯!」他加添了一個自認為很出色的詞,頭仍然低著。
「還有一個雙槍老太婆。」她又說。
「你也看過這書?」他現在才敢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我沒看過。以前聽我爸說過裡面的故事。」
「你爸?你爸看過?」
「嗯。」
「你爸在?……」少平顯然有點驚訝這位穿戴破爛的女生,她父親竟然看過《紅岩》,因此弄不明白她父親是干什麼的了。「我爸是農民,成份不好,是地主,不,我爺爺是地主,所以……」
「那你爸上過學?」
「我爸沒上過。我爺上過。我爸的字是我爺教的。我爺早死了……我沒看過《紅岩》小說,但我會唱《紅岩》歌劇里的歌。我的名字就是我爸從這歌詞裡面取的。那歌劇里有一句歌詞是:紅岩上,紅梅開……」
她這樣輕聲慢語地說著,他獃獃地聽著。
她突然紅著臉說:「你的書還了沒有?」
他說:「還沒。」
「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能!」他爽快地回答。
於是,第二天他就把書交到了她的手裡。
在這以後,只要孫少平看過的書,就借給郝紅梅看。無論是他給她借書,還是她給他還書,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都是悄悄進行的。他們都知道,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這樣過分親密的交往,如果讓班裡的同學們發現了,會引起什麼樣的反響——那他們也就別想安寧地過日子了!
⑻ 描寫一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和大家分享你的快樂吧
描寫一下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和大家分享你的快樂吧,我小時候的照片就是非常的憨厚,長的非常的胖,最大的快樂就是別人一直給我起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