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克里斯托弗·马洛的诗歌
The Passionate Shepherd to His Love 激情牧人的情歌
Come live with me and be my love 来,与我同住,做我的爱人
And we will all pleasures prove 我们将证实所有的欢乐
That valleys, groves, hills, fields 冈峦丛林,溪谷田野
Woods, or steepy mountain yields 和危岩峭壁的群山所滋生的
And we will sit upon the rocks 我们将并肩坐在那山石上
Seeing the shepherds feed their flocks 看牧童喂他的羊群
By shallow rivers to whose falls 在浅流小溪旁,与流水相抑扬
Melodious birds sing madrigals 悦耳的小鸟齐声鸣唱情歌
And I will make thee a bed of roses 在那里我要为你砌玫瑰花床
And a thousand fragrant poises 和无数芳香馥郁的花束
A cap of flowers, and a kirtle 制一顶饰有花朵的帽子,一件短裙
Embroidered all with leaves of myrtle 每一处都绣满爱神木的叶子
A gown made of the finest wool 一件上好羊毛织成的长袍
Which from our pretty lambs we pull 从我们漂亮的小羊身上采下
Fair lined slippers for the cold 寒冬时为你送上里衬舒适的拖鞋
With buckles of the purest gold 缝上纯金制成的扣结
A belt of the straw and ivy buds 麦秆与长青藤做你的腰带
With coral clasps and amber studs 珊瑚为钩, 琥珀为钮
If these pleasures may thee move 倘使这些欢乐打动了你
Come live with me and be my love 来, 与我同住, 做我的爱人
The shepherds' swains shall dance and sing 牧童要成群为你歌舞
For thy delight each May morning 在每个五月的清晨为了使你愉悦
If these delights thy mind may move 倘使这些欢乐令你动心
Then come live with me and be my love 来, 与我同住, 做我的爱人 英文原诗:
Nature that framed us of four elements,
Warring within our breasts for regiment,
Doth teach us all to have aspring minds:
Our souls ,whose faculties can comprehend
The wondrous architeculties of the world,
Still climbing sfter knowledge infinite,
And always moving as the restlesss spheres,
Will us to wear ourselves and never rest,
Until we reach the ripest fruit of all.
汉译诗:
大自然赋予我们四种元素,
在我们的内心不断交战,只为达成一致,
要启迪我们具有奋发精神:
我们的灵魂,定能领悟
宇宙万物那非凡的构造,
也能够测量出每个行星的轨迹,
不断想知识的高峰攀登,
像永不停歇的地球一样前行,
决心让我们经受考验,永不言弃,
直到我们收获最丰硕的果实.
希洛与里安德(节选)
(1—90行)
海峡里流着痴情人的血,
两座城隔岸相望,海水为界,
它们本是紧邻,却为海神大力拆分,
一城在阿比杜,另一城以色斯托相称。
色斯托有美人叫希洛,
她的秀发打动了阿波罗,
他愿以黄金的宝座作嫁妆,
让她坐在上面给世人端详。
她的外衣是薄纱所缝,
紫绸作里,面上有金星闪动,
绿色的宽袖绣有树林样花边。
维纳斯曾赤身站在林子中间,
让高傲的阿多尼斯任意观看,
他却躺在她身前面带讥讪。
希洛的裙子是蓝色,上有血迹斑斑,
是青年被她拒绝后自杀所溅。
她头戴爱神木编成的花冠,
长长的面纱一直垂到地板,
这面纱由绣花和布叶织成,
做工巧妙,几乎可以乱真。
人说她每次走过留下一身香气,
却不知这香气来自她的呼吸,
蜜蜂都飞来想把蜜采,
一次赶掉了,一次又来。
她颈上挂了一串海潮石,
她的白皮肤把它们衬托得亮如钻石。
她的手没戴手套,由于太阳不敢晒她,
冷风也不敢冻她,却都爱抚摸她,
随她的心意要暖给暖,要凉给凉,
趁机在她白嫩的手上玩耍一番。
她脚穿一双缀有银色贝壳的高统靴,
红珊瑚的靴头直到膝盖,
那里栖息着明珠和黄金编成的空心麻雀,
那手艺的精巧使世人叫绝。
婢女们把香水灌进雀嘴,
她一走动那麻雀就叫得清脆。
人们说丘比德为她生了相思病,
一看她的脸,他几乎瞎了眼睛,
有一点千真万确:他想象,
希洛就同他的母亲一般模样,
因此他多次飞向她的胸口,
把她的头颈紧紧抱住在手,
让自己的头枕上她的胸脯,
喘着气不断摇动,就这样享尽清福。
希洛这绝色美人服侍过爱神,
大自然看了她却哭得伤心,
因为她拿走了天地间的至美,
剩下的只是破烂一堆,
为了表示所受损失的惨重,
从此半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
Ⅱ 希罗与利安德 中文翻译哪里可以找到
《希罗与利安德》(Hero and Leander)(1598)是马洛创作的最大成就之一,是一首未完成的叙事诗。希罗与利安德各住在赫勒斯滂(Hellespont)的海峡一边,利安德每夜游过海峡去与希罗相会,直到在一天夜里被淹死,希罗也跳海殉情。故事来自希腊,马洛用它做为诗的骨架,细节则很多是他所创造的,但他只写完两章,其余三章有查普曼完成。马洛所作,固然也叙事,恣意渲染的确是这一对爱人的青春活力。诗句充满了明亮的色彩,吧“是觉得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如他这样写希罗:
海峡里流着痴情人的血,
两座城隔岸相望,海水为界,
他们本身相邻,却为海神大力拆分,
一城在阿比杜,另一城以色斯托相称
色斯托有美人名希罗,
她的秀发打动了阿波罗,
他愿以黄金的宝座做嫁妆,
让他坐在上面给世人端详。
她的外衣是薄纱所缝,
紫绸作里,面上有金星闪动,
绿色的宽袖有树林样花边,
维纳斯曾赤身站在那林子中间,
让高傲的阿多尼斯任意观看,
他却躺在她身前面带讥讪。
希罗的裙子是蓝色,上面血迹斑斑,
是青年被她拒绝后自杀所溅,
她头戴爱神木编成的王冠,
长长的面纱一直垂到地面,
这面纱由绣花和布叶织成,
做工巧妙,几乎可以乱真。
人说她每次做过留下的一身香气,
却不知着香气来自她的呼吸,
蜜蜂都飞来想把蜜采,
一次赶掉了,一次又来。
她颈上挂了一串海潮石,
她的白皮肤把它们衬托的亮如钻石。
她的手没有戴手套,由于太阳不敢晒她,
冷风也不敢冻她,却都爱抚她,
随她的心意要暖给暖,要凉给凉,
趁机在她白嫩的手上耍一番。
她却穿一双银色贝壳的高筒靴,
红珊瑚的靴头知道膝盖。
哪里栖息着明珠和黄金编成的空心麻雀,
那手艺的精巧使世人叫绝。
婢女们把香水灌进雀嘴,
她一走动那麻雀就叫得清脆。
人们说丘比特为她生了相思病,
一看她的脸,他几乎瞎了眼睛。
有一点千真万确:他想象
希罗就同他的母亲一般模样,
因此他多次飞向她的胸口,
把她的头颈紧紧地抱住在手,
让自己的头枕上她的胸脯,
喘着气不断摇动,就这样享尽清福。
希罗着绝色美人服侍过爱神,
大自然看了她却哭得伤心,
以为她拿走了天地间的至美,,
剩下的只是破烂的一堆,
为了表示所受损失的惨重,
从此半个世界笼罩在黑暗中。
Ⅲ 陆维擎当年是在什么情况下,认错了人呢危险婚姻
95.陆维擎当年是在什么情况下,认错了人呢
“黎先生,您不能进去啊。”徐璐的声音传过来,陆维擎回神,黎衍怒气冲冲的进来,绕过办公桌就把他从办公椅上拽起来,“陆维擎,我真是看错了你了,你把甘愿当什么了……”
……
陆维擎在看到新闻发布会的视频时,心情格外不顺,看到黎衍气冲冲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徐璐抱歉的看着自己的老板,微微低着头,“陆总,对不起,没能拦住。”
陆维擎难得的好脾气,“徐璐,你出去,把门关上。”
门关上,陆维擎依旧保持着休养极佳的贵公子模样,漫不经心的看一眼,“黎总,这是要打架?”
“你还真说对了。”他二话没说,拳头硬生生落在陆维擎的脸上。
陆维擎没想到他真动手,拳头再落下来的时候,他躲开,一瞬间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让。
最后的结果是陆维擎被擒住脖子摁在地上,黎衍唇角的笑很冷,“跟我打,陆维擎你还真不行,我大概忘了告诉你,我回黎家之前是在道上混的,别说是你,黎家黎泛那兄弟仨,合起来都打不过我,今天不动手,我不解恨。”
陆维擎即使被打,躺在地上,也没显得有多狼狈,仍旧是一贯的冷沉优雅,沉沉笑了一声,“黎总,我这打挨得是有点冤吧,你站在什么立场上跟我动的手啊,甘愿,现在是我老婆。”
黎衍依旧扯着他的衣领,“陆维擎,你也知道她是你老婆啊,有这么对待自己的老婆的吗?”
他替她不值跖。
陆维擎的眼神锋利如刀,“黎衍,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跟我说话,甘愿前男友?”
“如果我的对待,你觉得无法忍受的话,那我告诉你,那她为你做的事情,足以让你羞愧而死!”他甩开他的手,起了身。
“跟我去个地方,算是我把这几个拳头还给你。”
他抬手,揩去唇角的血迹。
两个英气逼人的男人从办公室里出来,徐璐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老板的脸,“陆总,您……”
“剩下的行程,给我取消,我有事情要做。”他道。
眼角冷峭离开。
徐璐愣愣点头,黎衍跟着出去。
陆维擎去车库取了车,黎衍的车子在写字楼门前。
陆维擎开车从地库里冲出来,朝他摁了摁喇叭,然后绝尘而去。
黎衍不是喜欢给甘愿出头么,好啊……
黎衍脸色也不好,一脚油门跟上去。
车子在拥挤车流中娴熟的穿梭,互不相让,惹得甩在后面的车主怨气连天。
黎衍紧跟其后,他知道,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较量。
他得为甘愿这傻姑娘争这口气。
两个人的车子最后停在了一家击剑俱乐部的门口。
黎衍眯着眼睛下车,陆维擎帅气的将钥匙扔给门口的侍者。
“黎总,打架或许你擅长,这东西我擅长,这样吧,你略胜一筹,好歹让我扳回一局,我才跟你谈呢。”
“好啊,不过这么高雅的运动,我还真没大有兴趣,我就怕陆总你扳回一城的希望落空啊。”
服务生恭谨的带着他们穿行过走廊,这个时间段,又不是周末,走廊两边的练习室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显得有些人庭寥落。
陆维擎似乎有自己专属的练习室,他推开门,场内的人厮杀的正酣,他们穿着击剑服,头上也带着护具,分不清楚男女。
两个人先是一顿,接着再胶着在一起。
结束的很快,随着场内一声痛呼,那人已经被击倒在地,正被面前拿着花剑指着脖子,随后站着的那人,意气风发的摘了头具。
邵隽?
黎衍也颇为意外。
这位c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黎总,久仰。”
黎衍撇嘴,“怎的劳你大驾,我们g市可没发生命案。”
邵隽撇嘴,“命案,得了吧,那十几年前玩的东西,我啊现在是做生意的,你们来较量啊,我来当个裁判吧。”他笑着道,明白着是要看黎衍出洋相。
陆维擎取了剑,示范了一下握法跟步伐,以及得分部位。
黎衍皱眉,似乎对他的指导时分烦躁,可也只能冷着脸配合。
换了衣服,他是生手,不比陆维擎这个行家,勉强夺过几招,最后还是被他击倒,陆维擎见他倒下,还是补了一招刺喉。
也算是为在办公室的狼狈狠狠地对黎衍羞辱了一番。
陆维擎摘下头具,“邵隽,你先出去。”
邵隽撇嘴,“好戏才刚开始,就要赶我走?”不过虽然这么说还是乖乖的离开,这个时候惹他是没有好下场的。
“黎衍,你打我如果是为今天的事情给甘愿抱不平,那么我这么做,也是如此。”
黎衍将头具
扔在一边,“即使我做了什么事情,也比不过你对她的伤害。”往往最在乎的人,伤的才最终,才最疼!
“你觉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就难受了,就不高兴了……嗯?”那柄剑始终悬在黎衍的喉上,如果能,他真想一剑就这么刺下去,一了百了,断了甘愿对他的念,在他面前也清闲了。
“当他为了你,趟在我的床上,让我救你的时候,你觉得,我心里什么滋味……”
黎衍皱眉,瞪着陆维擎。
陆维擎冷笑,“你那么爱她啊,为什么,她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不帮忙,反而,让她嫁我呢,现在装圣人给谁看?”
“陆维擎,你他妈混蛋。”
“我混蛋?”陆维擎笑出声,“我混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黎衍唇线紧抿,“她是不是说,从订婚开始,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陆维擎冷峭的眉梢一挑,“啧,你们还真是有默契呢,嗯,她说接近我,只是为了分摊风险,我当初不信,以为是你搞的鬼,黎潜百分之八的股份因为之前的赌债,找我折现,她傻乎乎去你找你,正赶巧……”
黎衍闭眼,“正赶巧,我被请去喝茶协助调查,你就……”也就是说,她扭伤脚,手腕伤有伤,是陆维擎干的,他还傻啦吧唧的相信,她真的幸福。
如果没错的话,在医院里看似恩爱的亲吻,也是甘愿因为他的妥协?
“对,我就威胁她,谁想到呢,你就那么重要,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笨蛋,这个笨蛋,甘愿这个笨蛋!
“你说,我是不是要有杀了你的心。”
“那你知道,南城度假村的那块地了?”
“不是那块地,她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一想到这事,他仍旧觉得怒火中烧,无处发泄。
“陆维擎啊,陆维擎……”黎衍笑出声,“你真他妈的是个笨蛋,立场,你跟我谈立场,你是最美立场跟我说这种话的男人,要不是我,你以为……甘愿会到你身边去?”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黎衍冷眼盯着她,推开他吼间的那柄软剑,“你要是有脑子,你觉得……一个女人,有什么理由要在自己的订婚宴上被自己的未婚夫给抛弃了呢……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那也是因为她心里有你……”黎衍忽然笑了,他怎么就那么笨呢。
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的把她送到他的身边,就是为了让这个混蛋去羞辱她,糟践她的?
陆维擎眼下沉思,忽然就不大明白他的话。
黎衍起了身,“陆维擎,你帮了她,我加倍的为她还,我敢为她的做的,你做不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是怎么伤害她的。”
他起身,进去换衣服。
陆维擎留在练习室,总觉得黎衍话里有话。
黎衍出来,恢复了商界新贵的样子,临走之前,“诶,我忘了提醒你了,关于甘愿是怎么接近你的,我想,你回去问问你奶奶,没有人比起她更清楚,她为什么愿意,让甘愿做她的孙媳妇儿……”
黎衍走出练习室,外套没穿,邵隽站在门外,看着他衬衣上的袖扣,“黎总,袖扣很别致啊,黑玛瑙的,不多见。“
黎衍冷笑,“我身上值钱的也就这对袖扣了,你喜欢?”
陆维擎眼下一眯,跟着出来,眼下有了警惕。
……
发布会结束很久了,甘愿始终站在落地窗前,不发一言。
关际心思也有些低沉,“你倒是把所有相关人员撇的清楚,自己倒是坠入了万劫之渊,你可知道,明天报纸,媒体上对你的负面影响有多少么,会严重影响公司的形象。”
甘愿没说话,洛叔来了好几通电话,她都美敢接,他不知道要对父亲怎么说。
得罪陆家,还不是堵死自己的后路啊。
即使是权宜之计,会影响到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公司的。
“你可是给公关部出了大难题了。”关际道。
甘愿:“……要是有比我这更劲爆的话题上了头条,兴许就没人这么关注了,酸了,你是总裁,这事情你得处理吧,我回家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陆维擎也一定看到采访了,不得气炸了呀。
发了条短信,说暂时不回家,要是让记者拍到,更是添油加醋的,她做的一切也就真白费了。
甘愿刚准备回家,eav就匆匆进来,“小总,那个……”
eav还没说完,洛筝就着急的进来,手里还拖着行李。
“你回来了?”
洛筝叹气,“你什么情况啊,我刚下飞机回来,就看到你视频了,怎么回事啊,怎么闹成这样啊。”
“找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都不在,好了,事情解决了,你回来有什么用。”
看到办公室还有一人,洛筝一怔,“这位是……”p>
“哦,关际,我刚聘请的职业经理人。”
关际有了主意,“老板,我想到了一个好招,就是……我跟这位洛大明星,闹个绯闻,公司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甘愿皱眉:“……滚。”
关际撇嘴离开。
“走了,回家了。”
跟洛筝刚到公司门口,一道声音而来,“上车。”
甘愿愣住,洛筝微微皱了下眉,“英雄救美来了,不打扰你们。”
甘愿拉着洛筝上了黎衍的车子。
黎衍没有马上发动引擎,“把手机给我。”
“干嘛?”
“让你给我就给我。”黎衍脸色不好。
“手机今天刚买的。”甘愿有些不情愿的递过去,黎衍把手机关机,“你今天住我那里。”
“啊?”甘愿皱眉。
黎衍也没解释,将洛筝送到住所,甘愿想下车,黎衍不许。
洛筝下了车,甘愿从后座爬到副驾的位置,“你何必呢,对她这么凶。”
他也不解释,“我今天把陆维擎打了。”
“啊?打他了,做什么打他啊,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他有没有事啊?”
黎衍:“……甘愿,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他都……”
“你也看视频了?”
“废话,我就怕这样,现在好了……”
甘愿抿唇,“其实这件事情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瞪着她,“我恨不得把你脑袋扒开,把我自己的脑子放进去,你怎么想的啊。”
“你从一早就知道了,他认错了人,我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就那么气愤,那么生气,现在我懂了……原本属于我的,都属于了别人,他觉得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不想毁掉她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很想说出来,可话到了嘴边我又咽回去,我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他如何看待他自己,更如何面对我,我这样做,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也是伤害最轻的。”
黎衍叹息,“你就继续傻吧,没药治你了都。”
甘愿笑出声,“那你就别治了。”
“也不能便宜了他。”黎衍道,后背还疼着呢。
“你要干嘛呀,我们好不容易才稍微好了点,你这样去打他……真是添乱啊。”
“还不够乱啊,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他不是欺负人么,那就气死他。”
甘愿:“……”添乱呢。
到了黎衍的公寓,甘愿彻底无语。
“你让我来,到底是想气陆维擎啊,还是气洛筝啊。”
“都气。”他道。
黎衍一抬胳膊就疼的嘶嘶的,甘愿起身,“你也受伤了?”
“不是替你出头么,现在才问我?”他不高兴。
“这把年纪了,果然是不应该动手动脚的啦,不然啊,以后结了婚,估计孩子都没发生了。”
甘愿:“……你不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么,让陆维擎给撂倒了?”
“打架,他还是欠点火候,不过还真练过啊,今天打他,我没讨到什么便宜……不过是个击剑高手,那玩意我生疏……”
“我给你擦点药。”
黎衍脱了衬衣,甘愿找来药膏。
他坐在沙发上,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少给他擦药。
黎衍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回黎家之前,他是过的什么日子,回黎家之后,黎家的兄弟对他并不亲厚,经常打他。
他都隐忍不发。
直到,黎潜将她跟洛筝堵在墙角,想掀她们的裙子,他才出手,一个人打了黎家的那三个兄弟。
毕竟三比一,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不对,应该说是其他的三个也同样的血迹斑斑。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在她家,她跟洛筝给他上药。
第一次上药的时候,看到他后背的纹身,是一只展翅的鹰。
很多年过去了,这又看到他背后的纹身,有些不一样了,甘愿笑了,“黎衍……”
“嗯?”
“洛筝,从来没有看过你身上的纹身吗?如果看了,或许就能明白你的心意了吧?”
“我什么心意啊?”黎衍皱眉,似乎每次提到洛筝,他的脾气都很冲。
“原来展翅的鹰,如今像极了一只风筝。”
这一只自由翱翔,傲视天与地如鹰一样的男人,如今愿意成为被人攥在掌心中失去自由的风筝。
这根线只要洛筝轻轻一拽,他就能找到他的归宿。
可洛筝无视这根线的存在,太多的原因是因为他的感受。
给他擦好了药,“我走了啊,我去给她解释清楚呗。”
“解释什么呀,她从来都不懂得关心我,连续两天,我手机关机两天,她都不闻不问的,她从来都不曾在乎过我,解释也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三十六岁的黎衍,生气起来,还真可爱。
看甘愿在笑,黎衍瞪过去,“你笑什么笑,你还好意思笑别人,不许给他打电话,更不许主动联系他,我还就不信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不解恨。”
“你就给我添乱吧!”
“甘愿,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儿,你帮了他,得让他知道什么是疼,没有人天生愿意受伤的,让你们气的我胃疼。”
甘愿叹了口气,“黎衍,你回黎家的时候,我才五岁,认识这二十多年了,但凡你有一点点的喜欢我,或许我们就能够结婚了,就没有今天的这么多事情。”
可他从头到尾,喜欢的就只有洛筝一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认错过,可陆维擎呢……当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认错了人呢……
……
陆维擎回到老宅,陆家老太太见他一个人回来,皱眉,“怎么你自己啊,愿愿呢?”
“奶奶,从黎家悔婚开始,您是不是就知道,这是一场局?”
老太太眼皮一跳,捂住心口,“素念,我的药呢?”
陆母从厨房里出来,看着陆维擎,“你一回来就惹奶奶生气?”
陆维擎叹,“奶奶,您又装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知道瞒不住,“就是黎家的那个小子么,莫名其妙的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有事找我,我就去了……你也知道,我着急你结婚么,他对我说了很多事情,而且说,你一定非常喜欢甘愿……还把甘愿的照片看了看,我觉得吧,人长得这么漂亮……又跟你般配……”
陆维擎:“……然后,您就把我给卖了,黎衍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老太太呵呵一笑,“这个……愿愿没跟你说?”
Ⅳ 笑猫日记 那个黑色的下午 全文
下午2点28分
像昨天一样,鱼池里的鱼仍在尖叫,拼命地蹦出水面,想跳到地上来。马小跳的奶奶将鱼一条一条的送回水里,自言自语到:“唉,要出事了!要出事了!鱼儿都想离开水了······”
我的胸口有些发闷,虎皮猫说她心里发慌,小猫们也毛躁不安。我有一种预感——要出事!我急忙带着虎皮猫和小猫们往外跑。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三宝,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经过小非洲家门口时,我们看见他正背着书包上学去,便不知不觉的跟在他后面,拐向了那条通向学校的山路。
在路上,小非洲遇到了他的同学——立夏和芒种,还有一个长得挺乖巧的女同学田小燕。他们一路采着杜鹃花。我知道,他们要把这些还带着露水的鲜花,拿去打扮学校旁边的一座小房子。在那座小房子里,住着一位像仙女一样美丽的年轻女老师——郑美丽。
我们跟着孩子们到了半山腰。他们果然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拐到了一条石板小径上。小径的尽头就是那座鲜花装扮起来的画房子。郑美丽老师可能听见了小非洲他们的脚步声,画房子的玻璃窗被推开了,在山风中轻轻飘着的粉红色小花朵窗帘的后面,现出了郑老师微笑的脸。
“郑老师早!”
“同学们早!”
向往常一样,孩子们簇拥着如花仙子般的郑老师,向学校走去。
因为经常和万年龟一起到学校里来,所以我们已听惯了学校的铃声。铃声一响,操场上的孩子们就都跑到教室里去了;铃声在一响,孩子们又从教室里跑到操场里来了。铃声就这么一响一响再一响,第四节课上完了,一个上午也就很快过去了。
中午,孩子们不回家,都在学校里吃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午饭。这个时候,我我们也应该回到马小跳的奶奶家吃饭了,但我实在怕回到那个躁动不安的家,怕听见水池里鱼的尖叫声。
从来都很安静、和平的虎皮猫,这事也是心慌意乱的样子,他问我:“亲爱的,我怎么老觉得脚底下有动静?”
小猫们望着乌云低垂的天空,不停的问:“爸爸,天是不是要跨下来了?”
从昨天和老老鼠分别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但我必须镇定,这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我必备的心理素质。
跟往常一样,吃完午饭的孩子们都到操场上来玩儿。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异样的神色,他们看起来都是无忧无虑、很开心的样子。我开始怀疑我们猫是不是太敏感了。有有一条形容人的词语叫“庸人自扰”,现在,我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些“庸猫自扰”了。也许。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了小非洲和郑美丽老师,他们正在玩儿“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小非洲扮演老鹰,郑美丽老师扮演母鸡,她身后跟着十几个扮小鸡的学生。“老鹰”要抓“小鸡”,“母鸡”要保护“小鸡”,郑美丽老师像母鸡张开翅膀那样伸开双臂,护着她身后的十几个扮作小鸡的学生。他们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
上课铃响了,孩子们纷纷跑进教室。郑美丽老师也和小非洲他们一起进了教室。顷刻剑,操场上空空荡荡,鸦雀无声。
眼前的一切仿佛成了最后定格的画面:流云凝固了,树叶凝固了,山风凝固了,连我的思想也凝固了······
突然,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要被甩向空中。操场对面的青山从中间劈开,垮下半重山,露出了狰狞的岩石;学校的教学楼被撕裂开来,有有钢筋水泥制成的预制板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山崩地裂,巨响在耳边轰鸣。一切就好似噩梦一般,但我马上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我看见小非洲和他的几个同学从一道已经变形的门里跑出教室,跑到了操场上,但他很快又跑回了教室。
他干吗要在跑进教室?教学楼摇摇欲坠,都危险啊!
我爬上教学楼旁边的一棵大树,刚好能看见小非洲跑进的那间教室,只见郑美丽老师倒在门边,几块预制板横七竖八的她在他的身上,她的下身又压着两个孩子。我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郑老师离教室的门最近,她完全可以第一个跑出教室,可她却用身体支撑着已经变形的门框,指挥学生们离开教室,刚跑出几个学生,房子便坍塌了,而郑老师为了保护田小燕和牛壮壮,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掉下来的预制板。
小非洲跪在郑老师身边,拼命地推着压在郑老师身上的那块巨大的预制板。原来,已经安全离开教室的小非洲重回教室,是为了救郑老师!
郑老师还活着,她年轻的脸庞上有几道血痕。我听不见她在对小非洲说什么,只见小非洲含泪点头,将她怀里的田小燕背在身上,跑出了教室。
小非洲将田小燕背到安全地带后,又只身再一次回到了教室。他还是想把郑老师救出去。他抓住郑老师的胳膊,使劲拉。郑老师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可可郑老师说话已经十分吃力了,所以小非洲将他的耳朵贴在郑老师的嘴边。小非洲松开了郑老师的胳膊,将她怀里的牛壮壮背在身上,可他舍不得走,他舍不得郑老师啊!
我感觉我的身体又剧烈的摇晃起来。我抓紧树干,看见郑老师伸出一只手将小非洲朝教室门外推,小非洲刚跑出去,一块预制板就掉下来,正好砸在郑老师头上。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我被猛的摇下树来。一堵墙突然倒下,砖头砸在我身上,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了。我是被雨水浇醒的。
我的虎皮猫呢?我的小猫们呢?他们在哪里?
我被埋在一堆砖头下,还好,四肢俱全,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只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我找到一道缝隙,把头伸出去喝了几口雨水,身上这才有了一点劲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转头里奋力钻了出来。
这个黑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幸好我们猫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清东西。我看见我的四周都是废墟,不远处露出一团我熟悉的花色来,那是郑美丽老师的花裙子。下午,她就是穿着这条花裙子和他的同学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就是穿着这条花裙子走进教室的。
我跑到郑老师身边。那几块预制板还压在她的身上,她浑身是血,已经永远的停止了呼吸。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指针停在了下午2点28分——在这个让世界永远铭记的时刻,发生了震惊世界的大地震。第二天.昨天的大地震,把我们一家五口都震散了。
我亲爱的虎皮猫,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在哪里?
无论你们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们!
生死不离
在惨白的阳光下,我踏上了寻找妻儿的道路。可是眼前已没有了路。昨天的大地震,已经让这片美丽的土地面目全非,山已不是原来的山,河已不是原来的河,樱桃沟已不是原来的樱桃沟。
除了虎皮猫和三只小猫,我最挂念的就是马小跳的爷爷奶奶,还有奶奶家的黑旋风,母白鹅,八哥,阿黄和阿黑。他们都还活着么?
我必须马上回到马小跳的奶奶家!
下山的路不见了。我往山下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废墟。我急忙向最近的一片废墟跑去。
“笑猫 !笑猫!”
啊!是八哥!八哥还活着!地震过后,所见到的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一个令我倍感以外的惊喜!
八哥朝我飞来,急匆匆地问:“虎皮猫呢?胖头,二丫和三宝呢?难道他们都。。。”
八哥没说出来的话是我最怕听到的结果,所以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我们一家只是失散了,我正在找他们。你快告诉我,马小跳的爷爷和奶奶现在在哪里!”
“奶奶被阿黄拖走了,爷爷没了。。。”爷爷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讲,“地震之前,阿黄就像疯了一样乱叫,叫的大伙心烦。爷爷只好找来一根绳子把她栓了起来。就在这时,房子轰的一声跨了,我也从房梁上摔了下来。我发现一根又粗又长的房梁正好砸在爷爷的腿上。奶奶想把那根房梁从爷爷的腿上搬走。开始,她哪里搬得动?栓阿黄的绳子害我在爷爷的手上,阿黄也在拼命的拉爷爷。爷爷知道她的腿已经不能走路了,他叫奶奶快逃。奶奶不肯,他说他就是死也要和爷爷死在一起。爷爷着急了,他将栓阿黄的绳子套到奶奶的胳膊上,一巴掌拍在阿黄的屁股上。阿黄拖着奶奶就跑,刚跑出去,轰的一声,又来了一次余震,咱们的家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幸好,我逃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虎皮猫和孩子们在哪一片废墟上,但我和二丫已经下定决心:就是一寸一寸的照,也要把他们找到。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废墟,在大地震前好像是一所学校,是因为我们在废墟里发现了书包还有铅笔盒、课桌、黑板…..
我叫了几声,二丫把耳朵贴在地下仔细倾听着废墟下有没有回应。
“爸爸,我好想听见有人唱歌。”
我怀疑二丫产生了幻觉
“这场大灾难,让人们悲痛欲绝骂谁还会有心情唱歌?”我问二丫:“你听到的一定是哭声吧?”
“不是哭声,是歌声!”二丫十分肯定的说,“而且,这是欢快的歌声~”
我把耳朵贴在地上倾听。果然,我也有听见欢快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朝传来各省的方向飞奔而去。歌声越来越善良。我听清楚了,这是一个小姑娘的歌声,他唱的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眼睛,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小姑娘反反复复的唱着这首歌,可我们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扯开嗓门大叫了几声,二呀也发出两处尖叫。终于,我听到了小姑娘的回应。
“猫咪,快来救我!”
循着这声音找去,我和二丫在几块交错的预制板下发现了那个小姑娘。她被一个胖胖的女人紧紧地抱着,但那个女人一动也不动。我用嘴去碰了碰那个女人,发现她的身体又冷又硬,显然她已死去多时了。小姑娘只有七八岁大,满脸泥污,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姑娘的上半身被那个女人搂在怀里,所以没有受伤,但是她的一条腿却被一块巨大的预制板压着,腿下的一摊鲜血已经变黑。毫无疑问,从地震发生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小姑娘在废墟里已经待了三天。
我看见小姑娘的嘴唇干裂了,便赶紧让二丫去找水,我想让二丫像给那个婴儿喂水一样,用尾巴蘸水给小姑娘喝。
二丫找水去了,鹩哥飞出去找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我独自守在小姑娘的身边。小姑娘把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给了她温暖。我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小姑娘满是泥污的脸。小姑娘的脸很快被我舔干净了。我发现,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她那鹅蛋形的脸格外精致,她左边的脸颊上有一块乒乓球大的紫印,那是她的脸和抱着她的那个女人的脸长时间紧贴在一起后留下的。我猜这个已死去多时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小姑娘的老师。
二丫找到水回来了,她把湿漉漉的尾巴伸到小姑娘的嘴边,小姑娘吮吸着尾巴上的水,苍白、干裂的嘴唇渐渐地红润起来了。
“谢谢小猫咪!我现在又有力气唱歌了!”小姑娘轻轻地拍了拍二丫的脸。她又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唱歌吗?”
我摇摇头。如果她哭,我倒能明白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她的腿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很疼。小姑娘似乎看出了我能听懂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说:“我不停地唱歌,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如果我睡着了,别人就不能发现我,我就只好死了……我不想死……”
多么聪明、多么坚强的小姑娘啊!她真会想办法,如果我们没有听见她的歌声,我们也不会在废墟里找到她。应该说,她是用歌声救了自己。
我不能让小姑娘再唱歌了,她太累了。不过,我有办法不让她睡着。
我哈哈地放声大笑。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小姑娘一下子来了精神:“哇,猫会笑?你再笑一笑!”
我又给了小姑娘一个甜蜜的微笑。
“哇,你还会微笑!”小姑娘惊奇无比,“你简直是一只神奇的猫!你还会什么笑?”
我给小姑娘表演了冷笑、傻笑、苦笑、狂笑……当我正给她表演我那最著名的“皮笑肉不笑”时,我听见鹩哥回来了。“笑猫!笑猫!”
鹩哥一路大叫着飞了过来。他果然又带来了身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我把搜救队员和医生带到小姑娘的身边,他们给小姑娘做了仔细的检查。小姑娘的伤势十分严重,压在小姑娘那条腿上的预制板根本没法挪开,而小姑娘被压伤的腿因为长时间缺血,已经坏死,必须马上做截肢手术。
看着医生在准备做手术的器械,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我要想办法将小姑娘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上来,这样可以消除她的恐惧感。
刚才,我已经发现小姑娘对我的笑非常感兴趣,所以现在我又开始给小姑娘表演各种各样的笑。我的笑容终于让小姑娘渐渐放松了,医生迅速地给她打了麻醉剂,小姑娘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医生开始给小姑娘做截肢手术。我带着二丫,和鹩哥一起悄悄地离开了。
我心里难过极了。我清楚地知道,小姑娘一旦从睡梦中醒来后,就会发现她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肢体健全的小姑娘了。
“爸爸,小姐姐醒来以后,就会发现她的一条腿没有了。她以后……”
二丫的话虽然没说完,我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二丫是在担心做了截肢手术的小姑娘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我对二丫说,“她为什么被埋在废墟里还不停地唱歌?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是为了让别人听见她的歌声后去救她。这么热爱生命的小姑娘,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
面对苍天,二丫将两只前爪合在胸前,虔诚地闭上了双眼。我知道,她是在为小姑娘默默祈祷……
今天,我们意外地遇到了三宝。
猫的四条腿,到底不如鹩哥的两只翅膀。二丫的一只后爪已经在废墟上磨出血来了。鹩哥让我们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歇一歇,他先飞到前边去探探路。
鹩哥飞走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和二丫都以为他迷路了。
“我怎么会迷路呢?”鹩哥挺神秘地告诉我们,“我遇到了一只搜救犬。”
“搜救犬?”我知道“犬”就是狗,“那是什么狗?”
“哇!笑猫,你真不愧是从城里来的猫,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搜救犬是狗。可我告诉你们哦,搜救犬可不是一般的狗,跟阿黄这种山沟沟里的土狗完全不一样。你们知道搜救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坐汽车来的?”
“坐汽车怎么来得及?”鹩哥更加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们哦,搜救犬是坐直升机来的。”
“搜救犬坐直升机来干什么?”
“唉,几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一路上,鹩哥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搜救犬的事儿。
“搜救犬都穿黑色的漆皮背心,还穿鞋。他们的四只脚上都穿着黑白相间的漆皮鞋,显得特别酷。”
我想,搜救犬穿鞋一定不是让自己显得酷,他们在废墟上不停地奔跑,很容易伤了爪子,穿鞋是为了保护爪子。
说话间,我们便来到了那片废墟上。一幢三层的楼房塌下了一半来,已经倾斜变形的另一半大楼的下面聚着许多身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地上摆满了担架,躺在担架的那些人的身上都血迹斑斑,他们的眼睛上都戴着黑眼罩,我知道他们都是在废墟里被埋了好几天,刚被救出来的,为了避免他们的眼睛因收到强光的刺激而失明,所以搜救队员们通常都会给他们带上黑眼罩。这时,有高亢的狗叫声从残破的大楼里传来,搜救队员们和医生们都欢呼起来:“又找到了一个幸存者!”
过了一会儿,搜救队员们果然从残破的大楼里抬出一个人来。紧接着,一只身穿黑色漆皮背心、四只脚上都穿着漆皮鞋的狗跑了出来。不用问,我就知道他一定就是乘直升机来的搜救犬了。大楼外
的那些搜救队员和医生纷纷走上前去拍了拍着只令他们十分钦佩的搜救犬,表达着他们的敬意。
“公爵,好样的!”
这只金毛寻回犬体魄健壮,气质高贵。的确,只有“公爵”这个名字才能与他相配。
公爵的训导员是一位英俊的军官,他从背包里拿出一节肉肠给公爵吃,然后一拍公爵的屁股,公
爵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地又朝那幢残破的大楼奔去。
地震前,这里是镇上的医院。公爵是今天早晨才来到这里的,他已经连续从废墟里找到了九个有生命迹象的人。
大楼里又传来的公爵的叫声。可这一次他的叫声跟刚才的叫声大不一样,这是悲哀的叫声。难道公爵找到的这个人已经死去?搜救队员们和医生们似乎都知道这悲哀的叫声意味着什么,我能看出他们都在强忍着心中的悲伤。
正像我猜想的那样,几名搜救队员果然从大楼里抬出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爸爸,我好像看见了三宝!”
尔雅让我往那残破的大楼上看。我看见二楼上有一团飘动着的红色衣物,像一把火。再定睛一看,我发现了“一把火”后面的一条猫尾巴。“一把火”从楼上飘落下来。我终于看清了那只猫的脸。
那真的是三宝!
三宝怎么会在这里?
公爵的训导员将那条被三宝扔下来的红裙子拿到公爵的跟前,让他仔细闻了闻,公爵立刻在废墟里搜寻起来。
啊?难道三宝成了帮助搜救犬工作的搜救猫?
我带着二丫爬上了二楼。满眼都是变形的门窗,地上一片狼藉。三宝正在一个倒下来的柜子里仔细地翻找着什么。我和二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三宝!”二丫激动地叫了起来。
三宝从柜子里探出头来。他看看我和二丫,脸上似乎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我知道,他太投入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搜寻着。不久之前的三宝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的。
“三宝,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可是爸爸,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跟我的朋友公爵一起救人。”三宝说,“我现在是搜救犬最好的搭档,因为我能从墙上爬到楼上来。今天,我已经找到了好几件有人气味的衣服,然后把这些衣服扔给了公爵,公爵就是根据这些衣服上的气味,很快就在废墟里找到了那些人的。”
“你是怎么认识公爵的?”
二丫好奇地问。我也很好奇。
“我认识公爵已经有三天了。”三宝告诉我们,“地震发生以后,我们一家子失散了。第二天,我来到了一片荒野上。突然,从天上降落下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形状很像蜻蜓。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直升机。那天,从直升机上走下来了四个军人和四只狗。后来我才知道,这四只狗是搜救犬,这四个军人是搜救犬的训导员。下了飞机后,四只搜救犬就立即分散开,奔向了不同的废墟。我紧跟着公爵来到了一片废墟上,亲眼看见他从废墟里救出了六个人;到目前为止,公爵已经救出了二十一个人......”
这时,楼下又传来公爵高亢的叫声。啊,他又找到了一个幸存者!
我们到了楼下,只见搜救队员们正用担架抬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的身上盖着一条红裙子。看来,公爵果真是闻着这条红裙子上的气味,在废墟里搜寻到红裙子的主人的。
二丫问三宝:“这应该是公爵救出来的第二十二个人吧?”
“是的,公爵已经救了二十二个人!”
三宝一边说,一边向公爵跑去。他们相互亲着对方的脸颊。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好朋友。虽然他们才认识了三天,但这种在非常时期结下的情谊格外珍贵。三宝要做搜救猫
昨天,我和二丫虽然与三宝意外相逢,但他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三宝立志做一只搜救猫,他要和他的朋友——搜救犬公爵,一起去救人。
到昨天深夜十二点,公爵已经从废墟里就出了二十六个有生命迹象的人。三宝一直没有离开过公爵,凡是爬墙登高的工作,都是有三宝去做的。
公爵太优秀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们感动不已。他的训导员——那位英俊的军官,也总是一副怎么爱他都不够的样子。我亲眼看见,那位军官饿的眼睛都绿了,但他仍然舍不得吃他背包里的肉肠,他把肉肠全留给公爵了。公爵救了这么多人,全靠吃肉肠来补充能量。我还发现,公爵每一次吃肉肠时,都会留下一小截给三宝吃。
现在,我心里充满了矛盾:我既然找到了三宝,就应该带着三宝一起走,去实现我们全家团圆的愿望;然而,三宝现在正干着“救人”的神圣工作,而且像公爵这样的动物精英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的许多优良品质肯定会对三宝产生很好的影响,这对三宝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
今天凌晨,天还没亮,那位英俊的军官就准备带着公爵去另一片废墟。当然,三宝也要跟随他们一起去。我和二丫只好和三宝匆匆告别。三宝一脸的悲壮,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有些伤感,三宝毕竟还小,这一别,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再相见。
三宝走了,我和二丫准备等到天亮再上路。等着,等着我便打起瞌睡来。昨夜,我一直陪着公爵和三宝工作,今天凌晨,他们又走得那么早,所以我几乎一夜未眠。
睡梦中,我仿佛听见我的耳边有轻轻的呼唤声:
“笑猫老弟,醒一醒!”
难道是老老鼠?只有老老鼠才叫我“笑猫老弟”
呀!可是,他不是回翠湖公园了吗?他怎么会又出现
在这里?我懒得多想,因为在老老鼠身上,不存在不
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睁眼一看,眼前果然是老老鼠!他正趴在我的
耳边。我的身边还躺着熟睡的二丫,我绝不能让我的
孩子看见我和老鼠在一起,这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
我翻身就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老老鼠一定紧
跟着我。当确信已远离二丫后,我才停了下来。
“你不是回翠湖公园了吗?你。。。。。。”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老老鼠,老老鼠却要我
什么话也别说,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是,这荒山秃岭的,哪有可吃的东西?
“我知道这儿没吃的,所以我从翠湖公园给你带
了一块五香牛肉。”老老鼠一边说,一边从他的脖子
上取下一个塑料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对
你更好的了。以前我不知道,可是这次大地震让我终
于明白了这一点。快吃,快吃!啊,香死了!”
这只是一部分
Ⅳ 关于小狗被杀的作文
我的生命与狗狗同在,我爱所有的狗狗,特别是看到流浪的狗狗坚强的活着,我心里的感受是难以言语的。。。我曾经许诺,我有一碗饭,就分给狗狗一半;我有一个馒头,就留下一半。。。
从前那个坚持笃定的我已经不在了,如今的我早已不在触碰任何宠物,因为,伤的太深,痛的太彻底。。。
我永远记得,房子修好的那年,老舅带回的熊猫和小黄两只狗狗,好小,好可爱,每天都陪着我和妹妹,有它们的时光充满了阳光和乐趣!慢慢地,它们长大了,强壮了,我会跑不过它们,扭不过它们,可是只要我转身离去,熊猫就会用两爪子抱着我脚不让我走,除非留下来才又摇着那灵活的尾巴。。。
有一天,熊猫不见了,我好难过,好着急,每天都和妹妹出去找它,甚至不想去上学,看着小黄独自爬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更为伤心。。。临近冬天的日子,家人说它怕是回不来了,那剽悍的体型让人见了就垂涎三尺,我想,以后我一定不把狗狗养那么胖。。。然后,某一天,它回来了,出现在大家眼前,我激动及了,抱着它又亲,又挠,只是,它的身上好几处伤,还有绳子拴的深深印记,心都疼了。。。后来,它变了,常常跑出去,也不太听话了,我费着神的守着它,它却不再粘我,有一次气急了打它,从不反抗的它居然站起来咬我,我穿裙子外露的小腿被它含在牙齿外露的嘴里,我害怕了,但我知道,它怕,怕我伤害它,它被伤害的怕了。。。可是,它没有真的咬下去,而是松开了口,腿上连一点划伤都没有,我想,它是好不容易控制的吧。。。我想,我们以后再回不去了吧。。。我想,我很无奈了吧。。。没过几天,它不见了,真的不见了,找不到它,任我大街小巷的扯破喉咙的喊,却终是于事无补。。。我难过的望着小黄,不知道它是否能理解我的心情,只觉得它有莫名忧伤的眼睛,怎么也拂不去。。。快过年的一晚,老爸开着车回来,从车上拖下血迹斑斑的熊猫,喘着粗气,侧躺在地上,我在瞬间崩溃,眼泪止不住的流,妹妹同我就那样蹲在它身边,老爸说,看见它一步一个踉跄的朝屋里走,走走停停,磕磕绊绊,最终倒在了路上,刚巧碰到,便载它回来了。。。它的眼睛看着我们,我们却无能为力,我眼睁睁看着它就这样离开我了,再也回不来了,更残忍的是,在外婆的怂恿下,众等人将它剥皮烹煎炖煮了,好几样菜,不同的花样啊。。。我是坐在餐桌前,就忍不住哭,这世界的人怎就如此残忍??我的母亲不是在它生命垂危那刻也落泪了么?怎么现在也能谈笑风生,赏其味,吃其肉,喝其汤呢??我真的不懂。。。
后来,我把对熊猫所有的感情转移在了小黄身上,加倍的对它好,因为它也是熊猫最好的朋友,它很通情达理,很会察言观色,我只要一不开心,或者声音一提升,它就知道我不高兴了,便乖乖爬着,任何时候都如此,任我对它撒气打骂,都不肯离开,也不吭闹。。。渐渐,它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在被欺负,与父母吵架,没人理解我,觉得大家都抛弃我时,就它爬在我身边,不吭闹,不调皮,默默的守着我,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多年以后,小黄有很多儿子的,但我仍然最爱它。。。某一天,放学回家的我没有瞧见它,妹妹便眼露难过的告诉我,它去了,不幸吃了外婆投的老鼠药。。。犹如晴天霹雳般,我呆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外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当年的我恨透了她。。。小黄其中一个儿子小黑,遗传了它母亲忧郁的眼神,淡淡的,仿佛会说话般,眨巴眨巴眼睛,像透了小黄。。。我对每只狗狗都很好的照顾,半夜里同妹妹撑着伞在大雨里相扶着寻找它们,在离家十分钟路程之外,大雨中的嘟嘟和小黑听见我们的呼喊声,那高兴的跑来的身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知道它们不敢回家,大院子里外婆新找的一个老伴儿不喜欢狗,趁我们不在,就打它们,想让它们别再回来。。。我跟妹妹每天都同他们争吵,妹妹更是不管什么道德的大骂,那个老男人也会说我们不懂尊老爱幼,我苦笑,却从不阻止妹妹。。。之后一段时间,我不记得多久,狗狗逐渐一只一只减少,或被外婆屠杀,或者卖出去吧。。。
我累了,被折磨痛了,妹妹亦然,自此,我们再不养宠物。。
Ⅵ 雅安市哪里有卖蛇的 我在名山县 宠物和合国产蛇都可以
书博山东路,采桑子
墙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
写诗歌担心。
现在确定最佳的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路天凉好个秋。
还西厦
偕叔高子类似的地方寺发挥
均匀的花的时代面条的。
刘,因为任何翠眉皱眉。
东方风来雨细的灰尘。
好山,面带微笑好色的,现在才怀上了树更怀人。
闲愁忙不喜欢新的东西。
菩萨
书江西口壁
裕固族观众清澈的河流。
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北长安。
可怜无数山。
青山不覆盖。
毕竟东流去。
河一晚正愁
山深处的气味鹧鸪。
菩萨
愉快的展馆叶城项敷
青山对于专家的语言。
联翩万马来无数。
烟雨但键控。
终止。
隐藏的头发。
全白担心。
拍手笑沙鸥。
一个荣辱与共。
清平乐
独立的地方博山王庵
在床的周围饥饿的鼠标。
蝙蝠转向灯舞。
房屋的松树风急雨。
打破自己纸窗之间。
他的生活中,塞北江南。
返回华发常日元。在
布秋天的夜晚梦觉,眼前的河流和山脉。
清平乐
村居
茅檐低。
河上的绿草。音相
醉里吴美。
白发谁家翁老女人。
大儿锄豆东河(East River)。
中间的孩子编织的笼子里。
最喜欢的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校准山公园清平乐,这本书可以看到
连云松竹。
万事达卡脚从现在开始。
道具棒俱乐部局的肉。
白酒床头初熟。
西风梨枣山公园的。
孩子偷长竿。
莫遣散人害怕去看老太太荆楚。
阮郎回报
耒阳市路
山前灯的晚上。
山上来云。
的鹧鸪声号村。
潇湘每一个敌人。
发挥羽扇豆整个纶巾。
少年鞍马尘。
憔悴赋招魂。
儒冠多误的身体。
常常被引用
内置Kangzhong邱,吕叔潜在赋予
秋影转,金波。
飞镜重磨。
酒E.常问
灰白的头发,含糊其是令人遗憾的。
乘风好去飞行数千??英里,穿过天空,直下看山河。
印章去桂婆娑。
人道主义清光。
西江月
家庭支付子女曹
万事达卡云突然,蒲柳首次出现下降。
现在什么最实惠的。
应该是醉游。睡觉。
及早采取满意的催科的优势,但国际收支的访问量。
乃翁仍然管了一些儿童。
管竹管山有水的管理。
鹧鸪天
显示标题山寨
鸡,鸭成群,晚不接受。
房子桑麻长山头。
为什么不是我方羡慕,到年底所有非全打破。
新的柳树,旧沙洲。
溪创下去年过流。
出生的儿子和女儿,因为这里的话,不嫁采用的黄金周。
鹧鸪天
枕簟溪堂冷秋鹅湖的归一化的疾病。
碎云依赖于后期收集的水。
红色的莲花项饴浑如醉,白鸟说不出话来固定的,因为担心。
书进取,Qiexiu休。
一个丘陵沟壑也风流。
我不知道,面筋强度下降多少,但觉新来懒上楼去。
鹧鸪天
送人
唱彻阳关用泪水打湿。
名气其余的事和小吃。
浮天水送无穷的树,山雨云埋一半。
遗产和仇恨,成千上万的一般。
离合器悲欢离合。 ,
江头没有暴恶的不是人的行路难。
鹧鸪天
代富
晚日寒鸦担心。
刘彤绿色的,但温和的。
若教眼底无离恨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是秃头。
肠已断,,但难以眼泪。
相思重量上的小红。
情知山拦截频倚阑干免费的。
于搂纯
戏剧富云山
半夜推山去。
云雾包围猜测茹。
往往比较两个或三个峰,走遍溪头无觅处。
西风扫了一眼从云横度。
突然看到东南的支柱。
和尚拍手笑相夸,高兴青山依旧生活。
鹊桥仙
山行书
松冈夏天。
茅檐雨。
忙去免费几度。
醉富看瀑布,巨石,这是在清醒的。
俱乐部已婚妇女。
西方家庭妇女拥有的。
灯在前面的笑。
导致千顷稻花香夜间费,一天风露。
踏莎行
庚戌中秋前夕湖香水冈崎饮料
夜月阳台的学者法院。
微笑的人来来去去。
秋风萧瑟的,宋玉悲伤等。
点杯的盘片,翩跹起舞。
问他值得悲伤。
思考,但也悲伤,重阳节附近有许多困难。
踏莎行
赵国兴志陆云
道静静地躺在担心。
最无聊的在秋光。
西风林唱乌鸦,“太阳山下多衰草。
记忆体供应商山,四岁。
尘走咸阳路。
谁本书来幡然没有人知道有这个意思。
定风波
春末文兴
少一天,春天怀孕的,如酒或强。
插花走马醉千钟。
随着年龄的增长,如病酒的春天。
只。
茶区香香水帘笼。
量最好流浪的风未定。
休恨。
鲜花元,因为你想要的春风。
请教春归谁看见了。的
燕子。
满足日落。
定风波
发送的鲁提犯罪上元约重
日犹他不值得,然后离开。
老害怕送行诗。
极目南云没有太多的鹅。
君主的样子。
梅花解决方案还寄相思。
无限江山行未了。
长老。
眼泪不需要看到的标志。
后可铁宁是什么日子。
应记。
春风10天把灯光。
破阵子
同一个父亲,陈富庄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大部门的指挥下,灸疗,以及50个字符串弯道超越长城的声音。
沙场秋点兵。
马卢快,弓如霹雳弦惊。
但国王和世界事务,赢得生前身后名。
差白发生。
恋人订单
春季后期
点,宝钗,桃叶渡。
颜柳暗南浦。
怕楼上,10天九风雨。
伤心欲绝的补丁飞红,没有人管,钱,谁打电话流莺声住。
的鬓边间谍。
花卜心期,只有发夹和多。
罗帐灯昏,呜咽梦语。
是忧春,春归何处。
但不解会不高兴回去。
书籍
采桑子博山东路墙
,烟雾风扇的小麦短缺的LU池柳,洗雨烘清除。
洗雨烘晴间多云。
春风,像一些绿色。
关闭袴提醒提壶回去000讨厌千感受。
万恨千感受。
每一个无聊各自鸣。
采桑子这样的生活离断天休问,独倚危险建筑物。
独倚危险。
不相信世界上没有忧虑。
月正是眠的季节,由休君主拥有。
军休所拥有的。
说秋季西风长期。
西江月
夜沙路
月亮枝不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听取蛙声一片。
78的明星天,两个或三个雨山前。
岁的茅草社林边。
路会桥突然看见。
西江月
前兴
醉里 - 和贪婪的笑声担心它的努力。
近来始觉古人书。
信什么都不是。
醉昨晚松边,并要求失去我喝醉酒的茹。
只是怀疑是松散的帮助。
去手推松说。
波
寺半夜闻钟
生活经验酒杯的。
万事皆空。
古35的英雄。
雨,风,韩低桉寝宫。
梦想变成少年丛。
舞蹈匆忙。
和尚半夜误响了门铃。
令人吃惊的西窗睡不卷地西风。
户外晓角
旅兴吴头楚尾。
一棹人千里。
关闭,老担心新的仇恨亭树。
正式,所有我倦进行。
合作伙伴,留醉。
明天万花寒食,也生活得更好耳。
卜算子
修竹翠罗寒冷,晚一天江山暮光之城。
幽径无人独自芳,知道无数此恨。
一共只有的梅花语言。
懒惰游丝。
刻意寻找春天和拒绝的情况下噚香。
鹧鸪天
一个的客人慷慨的决定谈成名后的烦恼,纪念的少年事务中发挥
强岁的标志拥有10000 。
锦前突然搭过河早期的衣服。的
燕冰晚上的铜银胡[皮革记录]汉箭朝飞金仆无论。
追过去叹息金梧。
春风染白髭须。
万字平戎策互换东家种树书。
鹧鸪天
莫柔软的酒吧休息芽。
东蚕诞生了。
平冈细草鸣黄牛犊斜日寒林点暮光之城乌鸦。
山近及远,路横斜。
绿旗沽酒在家庭中的人。
城市的桃子和李子担心风雨,春在溪头野荠花。
鹧鸪天
游鹅湖醉书餐厅墙壁
平原荠菜花的春天。
新的农业后降雨乌鸦。
热情百发春的无奈,宽松的信贷后期的绿色窗帘酒。
繁忙的意大利状态,优良的职业生涯。
牛栏西畔有桑麻。
的绿色裙缟玛瑙套一件长袍的妇女利用蚕原料,见外家。
子像山线韵
日华春管的鹧鸪天。
的朱朱粉粉野蒿花。
闲愁投老没有更多的儿童,酒病,现在不是少。
山近及远,路横斜。
被无聊在爱乐乐团哇。
醉在去年,我们仍然可以记得,几个击穿溪。
鹧鸪天
最后的心是乱云
春天来了的工作经验,最好的邪恶的黄昏。
不堪晚上在檐前的雨滴是今晚和灵魂。
炉的余烬冷丁香味。
酒冷谁遣为重温。
人刘外横斜长笛,关耳那堪不忍闻。
鹧鸪天
风暴无法入睡钦奈晚上。
很想知道的正常化未转染的一点。
黑暗中思考,在过去,谁把他的充满激情的愤怒混乱。
一些的事情,这是不正确的。
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是不是想家了。
的娇叱睡眠,引起嫉妒香香醒松说梦。
健康检查子
游雨岩
骗子影线,天流中底部。
天,行云,人行云。
唱谁给我,空谷无声的。
非鬼,也不美分,桃花流水。
健康检查孩子
天空阳春白雪,梅花半才赶到。
最喜欢的雪边缘,楚部分截混乱。
雪儿的部分解决方案的歌曲,只要金杯。
道雪冷,翠袖的阑干温暖。
健康检查孩子
去年的燕子,窗帘深部。
香港直径泥正常化,认为琴书污垢。
今年的燕子,谁听的呢喃语言。
看不到快门,连拍,黄昏雨。
还西傻
长老不争的话雨水均匀。
眉头皱眉去年一样。
殷勤谢的反驳灰尘。
啼鸟有时能够劝说乘客,,小涛流氓闷热。
梨秃头新的。
,贺新郎
酒亭说:。
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
飞林鹊,蹙踏松梢微雪。
破帽,多添??华发。
剩下的水渣山的态度疏梅,料理成的恋情。
23严,也十分黯淡。
美光重约。
绝望清江,配置文件不穿越冰的深度。
道客车轮有四个角落,这里行人销骨。
问,谁是王担心绝对的。
伪造的相思错了现在,原来的材料,费尽稀土铁。
长笛晚上,莫吹裂。
南乡子
欹枕henashi侧音梦的船。的
贪婪的听潺潺哑强大的醉眠。
被抱怨的花朵在去年底,仍然。
翠袖安吉拉在前面。
做两眉头。
欲说还休梦已阑。
和记黄埔埋不公前夜月阶段观看。
无论单独一轮担忧。
南乡子
良好的寄宿家庭
不问原因的时间去查。
疾病的人妆晃了,巴巴。
部门的裙子儿童也稳定。
眼泪不是其中的一部分。
海誓山盟总是赊。
新的爱情会记得,宝贝,多了十多年也喜欢他。
再利用的风暴
杂草冼戏呵不当春之韵,招金陈沉积。
杜鹃旧知识的气味。
谩道不如归去住。
阴雨绵绵。 “
石榴花是企业的灵魂。
前殿部长深刻的寺庙女性。
赭色长袍点,万红围巾。
莫问这几个主要的上升和下降。
听。
花前毛羽羞人。
清源
元宵节
东风夜放花千树。
吹落星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飞蛾儿童薛留黄金缕。
笑安吉拉黑暗。
众寻他千网络。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的蝴蝶儿童
金部长傅花瓣
弹簧,昨天,13个女儿学习刺绣。
别有用心的,不教花瘦。
还要狠,他们下了雨生风周。
花园,地衣红绉店。
今年春天一样,薄咆哮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
入账前发送后春归。
李春波的河酒烧酒的酿造。
约清愁,杨柳岸相对气候。
千年调
蔗庵小阁名曰卮言的词来调侃樽酒的人,当气体丢弃。
是最自然的天然可可,一切都很好。
有趣的登上。
更多笑猫头鹰夷为平地。
冷与热,人,甜美古老的国家。
青少年葡萄酒出口人怀疑弯曲。
合的原因,这其中有方晓。
学者的演讲,不是很聪明。
看在他家门口有让人怜惜,秦本纪。
最高楼醉和电缆的季节歌曲
授予长安路,投老倦游归。
七十古来稀。
莲花化瘀湿前胡夜,,桂枝风丹山。
如何消除,应以磨破酒,更吟诗。
莫的忘恩负义的竹方雪。
末流的边缘忘恩负义一月。
忙装配疯了。
花因为没有人问,接触的花,只有天知道。
笑山,云早起的鸟儿归一晚。
最高的建筑,我拟乞归犬子的财产没有设置结束后,我分配这个诅咒
我的坏男人要有钱以及如何时。
财富危机。
暂时忘记设置的甜型葡萄酒退出去从未有米的官方立场归。
先生穆涛裁判官,有了爱。
进行整修,整修公园儿童易旧名称。
亭孩子的名字也不错。
忙着喝,醉诗。
千年天改变800的主要,的插几汤匙人口。
休休休,更均匀和非。
新荷叶
赵德全庄韵
已返回的杜鹃为说服谁正常化。
树如云,轻轻的鸟都飞了起来。
燕麦兔葵,问:刘郎几次沾益。
翠平幽梦,午睡径流绕山包围。
酒的重量便携性。
小公园休闲芳菲。
往日的繁华,现在的人已经改变了。
春风半面,记在心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崔徽。
南云岩锦书没有依赖。
丑奴儿
博山东路,栗一铵的身体,实际上
千峰云起,骤雨在即时价格。
树夕阳,景色更远怎生图画。
绿色环保标志的酒河山,而不是人类,只要在景观照明,在这个夏天什么。
下午醉醒宽松的窗竹户,成千上万的别致。
野生鸟类飞行,而一般的休闲。
,但怪白鸥Quzhe,下下。
在莫新老联盟,不说话。
沁园春
灵山齐庵赋,西湖未成对
峰时,建设严驰,万马回旋,山丘东。
害怕汹涌直下跳溅珠落桥的横截面,在早期的弓失踪。
老搭档投忙碌了一天教很多东西,检获十万松的主体。
我吕小龙蛇影,风和雨。
冲了出来,以满足重。
看着爽气朝几个峰。
类似谢甲子哥哥,穿好衣服,光明正大的阶段,如法院的家庭,车骑雍容。
我认为其间,雄深雅健的文章司马迁。
堤路,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剡湖,烟雨蒙蒙。
沁园春
新的家园变得越来越
Lake Trail的早,猿惊鹤抱怨。卡西诺的未来。
甚至云山誓言他的生活情感,衣冠楚楚的人笑,抵死尘埃。
旨在累也忙,你早齐莼羹鲈斑神圣的身体。
秋江,害怕的和弦鹅避免的狂浪,船回。 “
Higashiokazaki更多的茅草毛素食主义者。
好都把轩窗临水开放。
船钓,第一个种柳,舒蕾保留竹莫碍观梅。
秋菊值得一顿,春兰令人钦佩的,左先生手自栽。
沉吟长怕Junen,不承诺意向徘徊。
沁园春
唯一的葡萄酒,而不是附近
杯茹,我现在的点检星海戒酒杯。
很,多年保持口渴,咽如焦釜,今天喜睡空气如奔雷。
瑜说,刘伶,古代和现代的醉损害死将被安葬。
浑如此,叹了口气伟大的亲信,还真有点恩典神圣。
更多与歌舞的媒体。
运营商的合作水平排名祸根猜测。
条件的恩怨大小,生于所爱,无论是邪恶的,也比较的灾难。
汝成的话,不要让迫切退休,我强迫犹太人的大肆如杯。
杯再败路欣喜的是,自去欺骗。
汉宫春
立春日
春又回到了美丽的头,袅袅春幡。
无端风暴,拒绝做其余的冷。
今年燕子,将今晚,西园的梦想。该
浑不这样做,黄柑推荐的酒,通韭堆盘。
从那时起,他们熏梅染柳,更不是一些闲置,但笑东风。
休闲时间到了你美丽的镜像转移。
清愁不断询问是谁的解决方案漫画。
恐惧的,花,向插头鹅。
的满江红
河和翁杨霁云
眼溪山,怪像,其前身知识。
是梦,行遍江南江北不寻常的。
带来的杆的直径,可以消除他的生命堵塞。
笑尘39不长了。
邬处土地,:东南拆迁。
英雄事,曹刘敌。
是西风吹尽,没有过去的事情。
在成年之前有去的楼层图,标志不滚头白。
叹了口气人,找到的哀乐转相,这仍然塞来昔布。
满江红
游览南岩范个人资料韵
拍摄洪雅笑问张黔,翡翠岩切。
剩下的工作就是西风白马,北村南郭。
和尚房子混乱类似的恢复对于烟的薄林燕子斜也吐了。
感受到人类,和万事达卡去秋来挥去。
呼叫斗酒六月与自由裁量权。
较小的隐蔽,僻静的地方有关。
可铁宁休负,北山猿鹤。
鹿从一个排水寻求鹿梦,未知的鱼非鱼是快乐的。
杨看,鸟类,但应转错了方向。
满江红
裂纹悲伤,纱窗风摇翠竹外。
人的长笛声音,独自一人倚楼。
满眼不堪忍受三月暮,提高了我的睡眠千山绿。
但尝试发送一份文件,书籍,读从头开始。
的相思字,空过剩包裹。
相思意,当脚。
滴罗襟的小??泪珠盈余脱脂。
草,没有球迷行客路,垂杨只从人的头部障碍。
最苦的站最好在晚上,栏杆歌曲。
满江红
春末
住在江南,又过了,清明寒食。
花径,一些风和雨,有些凌乱。
流动的黑暗,粉红色,花园剑诀清吟密集。
计数中旬落刺桐花冷无力。
院子里十分安静,空的内存。
没有说,两处闲愁极了。
恐惧街头卖淫如烟,听到这个消息。
脚激素今日。
彩云仍然没有线索。
谩教羞于去上层楼,平武皮特。
满江红
送李正的蹄形
蜀道登天,一杯送绣大步。
叹了口气,中年和生病,承受别离。
东北看惊诸葛表,西南草相如戏。
攻击名称,包装支付君侯,如椽笔。
孩子的眼泪,滴:君主休。
荆楚路上,我可以说。
新诗准备庐江山。
“赤壁矶头永恒的波浪,铜皮鞋陌上三更月。
正梅花,万里雪深相内存。
水调歌头
船次杨洲和人韵
日落插头灰尘,胡骑猎清秋。
汉家组练习10万元,列船舶高耸的层拥抱。
驿马道投鞭隰依明晓血迹斑斑,风和雨佛浣熊担心。年轻
季度积极,黑马貂裘。
这个老男人搔白首,过扬州。
的倦游手种橘想要去的河流,千。
两个乘客东南斑点,卷诗歌和文学生涯,尝试寻求。
莫拍摄南山虎,直寻求富裕,侯的。
水调歌头
联赛鸥
湖,我爱所知甚少翠连开。先生
棒凉鞋没有一天去千回。
凡我同盟鸥鸟,今天两个联盟之间莫相猜。
起重机的尝试和偕。
突破,排翠藻,浮萍立法苍苔。
窥鱼笑汝疯狂的米,疑惑引用我的杯子。
废物沼泽前山,明月清风夜,死了几个还悲伤。
东海岸绿阴柳树种植。
水调歌头
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关子久红红火火王留。西
痛苦殷之旅,为什么要问更多的筹码。
唤起人们对月亮有一天,我的雪和冰,强大的百川流。
鲸的饮料Donkai剑气交叉秋天。
野光浮动。
天宇朗通迂回的五华区安静。
中州怀恨在心,我不知道今晚有几个人不满。
谁读英雄的老部下,路名气很小,但冗长的决策。
事费高桥头日本和帮助。
水调歌头
我的目标是廖W,从前的梦想望而却步。
摩梭人死亡的首要几个月间距千年。
一个客人可以在凤凰城和凤凰城,云青山赤壁,同样的情况下,对高山。
的浊酒援助北斗,我也虱其间。
小歌,说,上帝甚至提出,形如睡眠。
天鹅反复崇高的世界目睹了半径。
重的歌曲来,梦觉推枕惆怅孤独的概念完整的人事底部赤字。
美丽的语言,青春的每一个新的月亮。
花落
书的故事流量东风村墙
野塘,急急忙忙,清明前后,春阳照临,春阳照临,春雨飞洒。
陈的梦想,东风小霸王掀起了枕云平冷心情。
曲岸边举行的一场盛宴,垂杨系马,这里做。在
楼的空间去,旧游飞燕说。
温涛志街东头行人长见在窗帘底部修长月。
旧恨春江流的完整的新恨云山千叠。
材料明朝,尊前重实,镜中的花难折。
应该贾静雯最近多少华发。
Ⅶ 非我倾城:王爷要休妃中翘楚死的那一章节
397
翘楚正想将老铁唤过来也看看,老铁反而突然神色一紧,道:“外面似乎有些动静,翘主子莫出来,奴.才出去看看。”.
翘楚一惊,却见老铁已飞快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她心里怦怦而跳,按情势来说,不该有事才对——她想了想,拿着衣服走到灯火下,拿下头上发簪,往衣服上用力一划——
空中顿时棉絮飞飞。
棉絮深里果有东西槐!
那是一张折叠整齐的油纸儿。
这种油纸,耐火水酸蚀。
窗纱外一片深黑,眼前烛火摇摇,虫声凄袅,将房子烘映得很是寥静。捏着手中纸,翘楚越发紧张,不由得打量了房间一眼,侧方床.帐闭合,地上隐约数处暗红。仿佛罗帐一掀,便有幽魂扑出掇。
饶是胆子不小,翘楚这时还是心头肉跳。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将纸笺打开。
……
她看得极快,虽早知必有端倪在其中,一看之下,还是震立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错了。
这便是常妃的秘密。无与能说,便和她一样。
只是说了又有谁信?
即便全世界都相信,那个人不信,也没有意义。
她扭头看着床.帐,常妃便死在那里,连着上官惊鸿尚未出生的妹妹,上官惊鸿的半生孤僻。
这个秘密不能锁死在深宫里——
门外骤起脚步声,啪啪而响,敲在深夜之中。
“铁叔。”
来人并无回应。
她心头一震,将手中纸笺迅速一团,扣在五指内,几乎在同一时刻,门帐被一只修长的手撩起……
*****
夏王府。
夏总管听得上官惊骢房内一声重咳,吃了一惊,连着几个小厮忙推门进去,烛火一升,他又是一惊,难怪今晚总是心绪不宁。
上官惊骢之前用毒深重,虽得上官惊鸿施救,病体仍沉,也没与银屏同.床,他就在房外守着,怕夜里发生什么事。
上官惊骢一身单衣,衣上血迹斑斑,他忙搀起上官惊骢,焦急吩咐道:“快去熬药,按八爷开的方子。”
上官惊骢一揩嘴角血沫,眼中却透出一抹苍莽,“不必,夏叔,你即刻帮我备马,我要进宫!”
“进宫?”
夏总管和几名小厮都是一惊,不明白这位少主子是怎么了,明明病.体如槁,却还要如此折腾。
“恕奴.才冒犯了,日后爷怎么责罚都好!”
夏总管苦笑,一使眼色,和几名小厮一起按住上官惊骢。
“放开!我要进宫,我做了个梦,梦见小狐.狸在叫我,我要去找它,放开,你们放开我!”
看着上官惊骢披头散发的模样,夏总管一阵心酸,“爷,翘妃养的那只狐.狸元宝不正在我们王府吗,它之前从睿王府溜过来,教你养下了,你不记得了吗,你发病之前还喂过它——”
夏总管说着只觉一股大力逼迫而来,他和几名小厮登时跌出去,上官惊骢又一口血沫溢出嘴角,显是因为用了内力,他跌撞着从旁边的榻上一扯长袍,向外奔去。
仓促里,夏总管只晃过上官惊骢泪湿的眉眼。
*****
宁王府。
“可是被魇着了?”
佩兰怔坐起来,身旁宁王亦已醒转,柔声问着,将她轻揽进怀里。
佩兰摇摇头,低声道:“是梦到今天宫殿的事情了,翘楚那样,我看着难受。夫君,你和八爷是好兄弟,你会不会怪我和小幺?不知道小幺现在怎么样。”
“自是不会。小幺那里,老八已派人去探了,你且先宽心。”
“嗯。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么玄妙的事情,我其实并不怎么信有前世今生的,更莫说魄转魂移,翘楚那边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大陆呢?”
“我也好奇,只是这不来往日方长吗,往后问翘楚便是,问清儿也是可以的。”
“我不会问清儿。”
“嗯。”
“你说来日方长,但八爷真的还会和翘楚再好?你是男子,又是八爷的兄长,最是懂他,你告诉我,那件事对他来说当真那么重要吗?”
“八弟爱翘楚已极,翘楚便是他的命,天下以外,他的所有,反容不下一点点她不爱他。”
“若翘楚真的爱他呢?”
“那种情况,我们局外人很难去评说,我其实亦希望无论翘楚爱不爱他,他都能好好爱护翘楚,那样他会真正快乐。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你说的对,来日方长。我们也帮衬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总是来日方长。傻兰儿,睡吧。”
*****
一个时辰前,睿王府。
将被子给沈清苓盖上,上官惊鸿深深闭了闭眼,却终是忍不住从床.沿站起来。
他想进宫。
心里除了这个想法,竟都是空的。
“惊鸿,别走……”
背后,沈清苓脸色苍白,肩、手都裹着厚厚纱布,翘楚第二枪,打中了她的肩膀。
翘楚按下扳机的时候,改变了方向。
他看的清楚,她手中那东西本对着沈清苓的心脏,她盯着他突然摇头一笑,改了方向。
他替沈清苓疗伤施术的过程中,脑里竟全是她那妖魅的一笑。甚至,沈清苓忍着痛苦说不用麻药,他也没有制止,随了其意。
他竟想去找她。自己说过的全不作数了吗!甚至在她伤了沈清苓的情况——他眸光微微沉着,将沈清苓抱起放回床.上,任心上什么如虫一下下噬咬着,他留了下来。
沈清苓笑了,她许久没笑了,这时方开怀一笑。她宁肯强忍痛苦弃麻药不用而保持清醒,便是不想他去找她。
“爷,负伤的暗卫伤口虽重,并无生命之危,冬凝小姐的事怎么处理?”
她靠在上官惊鸿怀里正想说话,门外景平的声音突然传来。
“冬凝现在在哪里?”
“探子说没见回秦府,应该仍和樊如素在一起。”
“吩咐下去,我要一份樊如素这个人的详细资料,让探子尽快查明。冬凝的事,我稍后亲自办。”
“是。爷……”
“还有事吗?”
“爷今晚可要进宫,奴.才这就去备马去可好?”
上官惊鸿冷冷一笑,盯向扇门方向,“景平,你好大的胆子,本王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滚!”
“我早说过景平他和翘楚——”.
沈清苓说着却见上官惊鸿眸光冷极,竟突然不敢再说,她咬了咬唇,拉下他的头,轻轻吻上他的唇,上官惊鸿没有拒绝,甚至有些粗.暴的回吻住她……
天微光的时候,沈清苓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天微光,小厮来报,说宫里有消息过来。上官惊鸿出去,她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寒栗油然而生,跟了出去。
大厅里,奴仆已起来,守立两侧,方明景平景清几个人都在,只是每个人的脸色都灰败得什么似的。
过来的是莫存丰。
上官惊鸿眉头一沉,冷冷看向景平,“人是你放的?”
他说话之际,两个身影从门口急急奔进,却是四大和美人。
“是。”
景平笑答着,他仍是恭敬谦礼,笑意里却都是凄凉,“爷,有些事情她们是该知道的。还有,不要每次都将她们关住,翘主子不会愿意看到的。”
翘楚。上官惊鸿心里突地一拧,却只淡淡问莫存丰,“什么事。”
莫存丰是他的人,且手上没有圣旨,他也不客套。沈清苓笑,她爱上官惊鸿这个模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皓皓气势。
莫存丰这大太监这时的神色竟大是为难,看了方明等人一眼,后者却都偏过头。
上官惊鸿缓缓环过众人,目光落到莫存丰身上,“莫总管,本王不喜哑谜!”
莫存丰咬了咬牙,末了,终于低声道:“八爷节哀,翘……翘妃她昨夜在宫里没了。尸首现停放在常妃娘娘殿里,老铁疯了一般拿着剑见人便砍,不肯让人靠近。八爷快过去看看吧。”
398
上官惊鸿领着睿王府的人赶到宫里的时候,常妃殿很是热闹。.
这是常妃死后最热闹的一回。
便连禁军也来了许多,用以拦下闻讯而来的人们。当然,能到得这里来的都是皇亲了,朝官们早被挡在了宫外——皇帝已传旨罢朝,还有一部份人却在殿内来。
“翘妹妹怎么突然就死了,我昨天带她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人群里,上官惊鸿模糊的视线看到一个怔怔流泪的女子,她身边又另有两名女子,都是一脸悲恸,拿着纱巾在揾泪,还有几名男子站在她们身旁,静立着,神色亦是黯然。
上官惊鸿突然忘记了这名说话的女子是谁,只记得他们几人出现过在刑部,脑里又突然映过一幅笑靥,有个人拿着一串果枝轻轻摇曳着,俏皮看着他。
他不由自主点头,说道,好,不罚,不罚的,翘楚,我都答应你,什么都行。
许是他的声音惊了凌乱的人群,宫妃皇子王妃宫人并着禁军百十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他通过。
…茛…
常妃的房间本甚宽敞,但皇帝、皇后、庄宁二妃、上官惊灏夫妇、宁王夫妇、夏海冰等人都在,又另有多名禁军,一下变得狭隘。
还有老铁。
老铁前面横着四五名禁军的尸首。
这名老仆脸白如纸,却两眼血红,目光凶狠,本已丑陋的脸更显狰狞,他嘶嘶叫着,左手拿剑挥砍着,他本使右手剑,但右臂却断了,那是被利器所伤,齐肘削掉,血水骨肉,让人心惊,不敢亦是不忍上前。
他背后安静躺着一名女子。
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对上官惊鸿说,翘楚她在骗你,她要你去见他,于是开了这么一场天大的玩笑,她也不怕皇帝责备,因为她知道你会护着她。
他想,见到她的时候,即便她骗了他,他也不会怪她,他会带她回府,不再让她在他母妃那里等了。
房里气息窒息一般逼人,这时,所有人听到动静,都齐看向他。
上官惊鸿却只暴睁双眸,用力盯着地上的人。
不,不是她。
铁叔将她半遮住了,他看不清楚,所以看着那件他送她的青鸟裙子,便以为是她。
他笑了笑,走上前去,“铁叔,你走开,让我看看。那不是翘楚,若真的是她,她必是服食了假死药,我一看便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她昨晚还唱歌给我听,她怀了我的孩子,她很喜欢这孩子的。”
老铁本还挥舞着剑花,听得声音,缓缓垂下手,喃喃道:“爷,我昨晚在房外看到常妃娘.娘了,于是追了出去。不,那个不是娘.娘,她一剑向我斩来,若是娘.娘,她要我死,我立时死了便是,何需她动手。我该按你吩咐,一步不离守着翘主子的,是我害死了她和小主子……我守不住娘娘,也守不住翘主子。”
“爷,我该死,你来了就好。将翘主子带回去,她一直想你带她回去。”
他说着一声狂啸,剑身一转,便向自己心口刺去,不知谁吓得大叫一声,翘眉、沈清苓还是郎霖铃……
上官惊鸿却仿佛不怕痛似的伸手握住他的剑,随即狠狠一脚往他心口踹去,老铁跌摔到地上,夏海冰见状,立即抢上前,将他的穴道制住。
没了眼前阻碍,上官惊鸿这时方能好好看清楚地上女子的模样。
她一只手垂跌在身侧,指甲尽断,那是在地上死磨而断的,她死前似乎经过剧.烈的挣扎,另一只手却那么矛盾安静的按在腹部上。
她的眼睛没有闭上,却并没有怨毒,眼中却仿佛流淌着一弯水光。像眼泪。
她嘴角甚至浮着一丝笑意。
在笑什么,笑自己?笑他?
不知道。
那笑悲凉又苍莽。
眼睑下有血溢出,脸色青紫。
是被人活活捂住嘴脸,窒息而死的。
她当时必定很痛苦,很想求生,所以一只手在地上抠挖,但终于抵不过对方强劲的力量,一只脚上的绣鞋也挣掉了,露出了罗袜。这对女子来说,是不雅的。女子的脚,只能让夫君看。
眼中湿润簌簌而下,跌到女人脸上,上官惊鸿也顾不上去抹,双手颤抖着胡乱的在她脸上摸索……
没有人皮?
没有。
是她?
是她。
他摇着头,将她抱起,一下一下去吻她,“翘楚,醒醒,我来带你回去了。我哪里也不去,没有如期,咱们回去,醒来,怎么都行好不好……”
——惊鸿哥哥,你爱她,为什么一定要她回报。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我等不到为止。
——你等不到了。
等不到了。
永远也等不到了。
是谁的声音在耳里钻出钻入,像水蛇一样冰冷。
她死了不久,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
若他昨晚过来,谁能杀得了她。
他那时在哪里?
他和沈清苓在一起。
他为什么不过来?
若他过来,若他过来——
锐痛从心底刺出,仿佛有什么同时戳到五脏六腑上,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呕溢出来,血水脏了怀里人的脸,上官惊鸿一惊,赶紧伸袖替她擦拭。她这么美丽的模样,醒了看他弄脏了,会怪他的。
“戏演够了没有,放开她,上官惊鸿,你不配拥有她!你不配!我是瞎了才将她交给你。”
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上官惊鸿眸光一沉,凶狠之光立时盈满眼眶,有人要跟他抢翘楚!谁都不可以跟他抢!
——————————————————————
Ⅷ 《笑猫日记》那个黑色的下午 内容、
下午2点28分
第一天.像昨晚一样,水池里的鱼仍在尖叫,拼命地蹦出水面,想跳到地上来。马小跳的奶奶将鱼一条一条地送回水里,自言自语道:“唉,要出事了,要出事了!鱼儿都想离开水了...........”
我的胸口有些发闷,虎皮猫说她心里发慌,小猫们也躁动不安。我用一种预感-要出事!我急忙带着虎皮猫和小猫们往外跑。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答三宝,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经过小非洲家门口时,我们看见他正背着书包上学去,便不知不觉地跟在他后面,拐上了那条通向学校的路。
在路上小非洲遇到了他的同学-立夏和芒种,还有一个长得挺乖巧的女同学田小燕。他们一路采着杜鹃花。我知道,他们要把这些还带着露水的鲜花,拿去打扮学校旁边的一座小房子。那座小房子里,住着一位像仙女一样美的的年轻女老师-郑美丽。
我们跟着孩子们到了半山腰,他们果然没有直接去学校,而是拐到了一条石板小径上。小径的尽头就是那座用鲜花装扮起来的花房子。
郑美丽老师可能听见了小非洲他们的脚步声,花房子的玻璃窗被推开了,在山风中轻轻飘飞这的粉红色小花朵窗帘的后面,现出了郑老师微笑的脸。
“郑老师早。”
“同学们早。”
像往常一样,孩子们簇拥着如花仙子般的郑老师,向学校走去。
因为经常和万年龟一起到学校来,所以我们已听惯了学校的铃声。铃声一响,孩子们又从教室里跑到操场上来。铃声就这样一响一响再一响,四节课上完了,一个上午也就很快过去了。
中午孩子们不回家,都在学校里吃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午饭。这个时候,我们也应该回马小跳的奶奶家吃饭了,但我实在怕回到那个躁动不安的家,怕听到水池里鱼的尖叫声。
从来都很安静,平和的虎皮猫,这时也是心慌意乱的样子,她问我:“亲爱的,我怎么老觉得脚底下有动静?”
小猫们望着乌云低垂的天空,不停的问:“爸爸,天使不是要垮下来了?”
从昨天和姥老老鼠分别得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但我必须镇定,这是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我必备的心理素质。
跟往常一样,吃完午饭的孩子们都到操场上来玩儿。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一样的神色,他们看起来都是无忧无虑,很开心的样子。我开始怀疑我们猫是不是太灵敏了。有一条形容人的成语叫“庸人自扰”,现在我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庸猫自扰”了。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我们在人群中找到了小非洲和郑美丽老师,他们正在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小非洲扮老鹰,郑美丽老师扮演母鸡,她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扮小鸡的学生。“老鹰”要捉“小鸡”,“母鸡”要保护“小鸡”,郑美丽老师像母鸡张开翅膀那样伸出双臂,护着她身后的十几个扮小鸡的学生。他们在操场上跑来派去,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
上课的铃声响了,孩子们纷纷跑进教室。郑美丽老师也和小非洲他们一起进了教室。顷刻间,操场上空空荡荡,鸦雀无声。
眼前的一切仿佛成了最后定格的画面:流云凝固了,树叶凝固了,山风凝固了,连我的思想也凝固了......
突然我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要别甩向空中。操场对面的青山从中间劈开,跨下办重山,露出了狰狞的岩石;学校里的教学楼被撕裂开来,由钢筋水泥制成的预制板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山崩地裂,巨响在耳边轰鸣。一切就好似噩梦一般,但我马上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的!我看见小非洲和他的几个同学从一到已经变形的门里跑出教室,跑到了操场上,但他很快又跑回了教室。
他干嘛要再跑进教室?教学楼摇摇欲坠,多危险啊!
我爬上教学楼旁的一棵大树,刚好能看见小非洲跑进的那间教室,只见郑美丽老师倒在门口,几块预制板横七竖八地压在她身上,她的身下又压着两个孩子。我可以想象出刚才的情景:郑美丽老师离教室的门最近,她完全可以第一个跑出教室,可他却用身体支撑着已经变形的门框,指挥学生们离开这里,刚跑出几个学生,房子便塌了,而郑老师为了保护田小燕和牛壮壮,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掉下来的预制板。
小非洲跪在郑老师身边,拼命地推着压在郑老师身上的那块巨大的预制板。原来,已经安全离开教室的小非洲重回教室,是为了救郑老师!
郑老师还活着,她年轻的脸孔上有几道血痕。我听不见她在对小非洲说什么,只见小非洲含泪的点点头,将她怀里的田小燕背在身上,跑出了教室。
小非洲将田小燕背到安全地带后,又只身再一次的回到教室。他还是想把郑老师救出去。他抓住郑老师的衣服,使劲拉。郑老师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可能郑老师说话已经十分吃力了,所以小非洲将他的耳朵贴在了郑老师的嘴边。小非洲松开了郑老师的胳膊,将她怀里的牛壮壮背在身上,可他舍不得走,他舍不得郑老师啊!
我感到身体又剧烈地摇晃起来。我抓紧树干,看见郑老师伸出一只手将小非洲朝教室门外面推,小非洲刚跑出去,一块预制板就掉下来,正好砸在郑老师头上。又是一阵更加剧烈的摇晃,我被猛地摇下树来。一股墙突然倒下,砖头砸在我的身上,我顿时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了。我是被雨水浇醒的。
我的虎皮猫呢?我的小猫们呢?他们在哪里?
我被埋在一堆转头下,还好,四肢健全,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只是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我找到一道缝隙,把头伸出去喝了几口雨水,身上这才有了一点劲。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转头堆里奋力钻出来。
这个黑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幸好我们没,幸好我们猫的眼睛在黑夜里也能看清东西。我看见我的四周都是废墟,不远处露出一团我熟悉的花色来,那是郑美丽老师的花裙子。下午,她就是穿着条裙子和她的学生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就是纯着这条花裙子走进教室的。
我跑到郑老师的身边,那几块预制板还压在她的身上长,她浑身是血,已经永远的停止了呼吸。她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块手表,指针停在了下午2点28分-在这个世界永远铭记的时刻,发生了震撼世界的大地震.
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第二天.昨天的大地震,把我们一家五口都震散了。
我亲爱的虎皮猫,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在哪里?
无论你们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们!
生死不离
在惨白的阳光下,我踏上了寻找妻儿的道路。可是眼前已没有了路。昨天的大地震,已经让这片美丽的土地面目全非,山已不是原来的山,河已不是原来的河,樱桃沟已不是原来的樱桃沟。
除了虎皮猫和三只小猫,我最挂念的就是马小跳的爷爷奶奶,还有奶奶家的黑旋风,母白鹅,八哥,阿黄和阿黑。他们都还活着么?
我必须马上回到马小跳的奶奶家!
下山的路不见了。我往山下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废墟。我急忙向最近的一片废墟跑去。
“笑猫 !笑猫!”
啊!是八哥!八哥还活着!地震过后,所见到的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一个令我倍感以外的惊喜!
八哥朝我飞来,急匆匆地问:“虎皮猫呢?胖头,二丫和三宝呢?难道他们都。。。”
八哥没说出来的话是我最怕听到的结果,所以我赶紧打断他的话:“我们一家只是失散了,我正在找他们。你快告诉我,马小跳的爷爷和奶奶现在在哪里!”
“奶奶被阿黄拖走了,爷爷没了。。。”爷爷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讲,“地震之前,阿黄就像疯了一样乱叫,叫的大伙心烦。爷爷只好找来一根绳子把她栓了起来。就在这时,房子轰的一声跨了,我也从房梁上摔了下来。我发现一根又粗又长的房梁正好砸在爷爷的腿上。奶奶想把那根房梁从爷爷的腿上搬走。开始,她哪里搬得动?栓阿黄的绳子害我在爷爷的手上,阿黄也在拼命的拉爷爷。爷爷知道她的腿已经不能走路了,他叫奶奶快逃。奶奶不肯,他说他就是死也要和爷爷死在一起。爷爷着急了,他将栓阿黄的绳子套到奶奶的胳膊上,一巴掌拍在阿黄的屁股上。阿黄拖着奶奶就跑,刚跑出去,轰的一声,又来了一次余震,咱们的家顿时变成了一片废墟。幸好,我逃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虎皮猫和孩子们在哪一片废墟上,但我和二丫已经下定决心:就是一寸一寸的照,也要把他们找到。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废墟,在大地震前好像是一所学校,是因为我们在废墟里发现了书包还有铅笔盒、课桌、黑板…..
我叫了几声,二丫把耳朵贴在地下仔细倾听着废墟下有没有回应。
“爸爸,我好想听见有人唱歌。”
我怀疑二丫产生了幻觉
“这场大灾难,让人们悲痛欲绝骂谁还会有心情唱歌?”我问二丫:“你听到的一定是哭声吧?”
“不是哭声,是歌声!”二丫十分肯定的说,“而且,这是欢快的歌声~”
我把耳朵贴在地上倾听。果然,我也有听见欢快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们朝传来各省的方向飞奔而去。歌声越来越善良。我听清楚了,这是一个小姑娘的歌声,他唱的是:“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直没有眼睛,一直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小姑娘反反复复的唱着这首歌,可我们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扯开嗓门大叫了几声,二呀也发出两处尖叫。终于,我听到了小姑娘的回应。
“猫咪,快来救我!”
循着这声音找去,我和二丫在几块交错的预制板下发现了那个小姑娘。她被一个胖胖的女人紧紧地抱着,但那个女人一动也不动。我用嘴去碰了碰那个女人,发现她的身体又冷又硬,显然她已死去多时了。小姑娘只有七八岁大,满脸泥污,扑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姑娘的上半身被那个女人搂在怀里,所以没有受伤,但是她的一条腿却被一块巨大的预制板压着,腿下的一摊鲜血已经变黑。毫无疑问,从地震发生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小姑娘在废墟里已经待了三天。
我看见小姑娘的嘴唇干裂了,便赶紧让二丫去找水,我想让二丫像给那个婴儿喂水一样,用尾巴蘸水给小姑娘喝。
二丫找水去了,鹩哥飞出去找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我独自守在小姑娘的身边。小姑娘把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给了她温暖。我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小姑娘满是泥污的脸。小姑娘的脸很快被我舔干净了。我发现,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她那鹅蛋形的脸格外精致,她左边的脸颊上有一块乒乓球大的紫印,那是她的脸和抱着她的那个女人的脸长时间紧贴在一起后留下的。我猜这个已死去多时的女人一定是这个小姑娘的老师。
二丫找到水回来了,她把湿漉漉的尾巴伸到小姑娘的嘴边,小姑娘吮吸着尾巴上的水,苍白、干裂的嘴唇渐渐地红润起来了。
“谢谢小猫咪!我现在又有力气唱歌了!”小姑娘轻轻地拍了拍二丫的脸。她又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唱歌吗?”
我摇摇头。如果她哭,我倒能明白其中的原因,那是因为她的腿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很疼。小姑娘似乎看出了我能听懂她说的每一句话,她说:“我不停地唱歌,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如果我睡着了,别人就不能发现我,我就只好死了……我不想死……”
多么聪明、多么坚强的小姑娘啊!她真会想办法,如果我们没有听见她的歌声,我们也不会在废墟里找到她。应该说,她是用歌声救了自己。
我不能让小姑娘再唱歌了,她太累了。不过,我有办法不让她睡着。
我哈哈地放声大笑。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小姑娘一下子来了精神:“哇,猫会笑?你再笑一笑!”
我又给了小姑娘一个甜蜜的微笑。
“哇,你还会微笑!”小姑娘惊奇无比,“你简直是一只神奇的猫!你还会什么笑?”
我给小姑娘表演了冷笑、傻笑、苦笑、狂笑……当我正给她表演我那最著名的“皮笑肉不笑”时,我听见鹩哥回来了。
“笑猫!笑猫!”
鹩哥一路大叫着飞了过来。他果然又带来了身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我把搜救队员和医生带到小姑娘的身边,他们给小姑娘做了仔细的检查。小姑娘的伤势十分严重,压在小姑娘那条腿上的预制板根本没法挪开,而小姑娘被压伤的腿因为长时间缺血,已经坏死,必须马上做截肢手术。
看着医生在准备做手术的器械,小姑娘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我要想办法将小姑娘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上来,这样可以消除她的恐惧感。
刚才,我已经发现小姑娘对我的笑非常感兴趣,所以现在我又开始给小姑娘表演各种各样的笑。我的笑容终于让小姑娘渐渐放松了,医生迅速地给她打了麻醉剂,小姑娘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医生开始给小姑娘做截肢手术。我带着二丫,和鹩哥一起悄悄地离开了。
我心里难过极了。我清楚地知道,小姑娘一旦从睡梦中醒来后,就会发现她已不是原来的那个肢体健全的小姑娘了。
“爸爸,小姐姐醒来以后,就会发现她的一条腿没有了。她以后……”
二丫的话虽然没说完,我却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二丫是在担心做了截肢手术的小姑娘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我对二丫说,“她为什么被埋在废墟里还不停地唱歌?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是为了让别人听见她的歌声后去救她。这么热爱生命的小姑娘,一定会坚强地活下去!”
面对苍天,二丫将两只前爪合在胸前,虔诚地闭上了双眼。我知道,她是在为小姑娘默默祈祷……
今天,我们意外地遇到了三宝。
猫的四条腿,到底不如鹩哥的两只翅膀。二丫的一只后爪已经在废墟上磨出血来了。鹩哥让我们在一棵倒下的大树上歇一歇,他先飞到前边去探探路。
鹩哥飞走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我和二丫都以为他迷路了。
“我怎么会迷路呢?”鹩哥挺神秘地告诉我们,“我遇到了一只搜救犬。”
“搜救犬?”我知道“犬”就是狗,“那是什么狗?”
“哇!笑猫,你真不愧是从城里来的猫,见多识广,居然知道搜救犬是狗。可我告诉你们哦,搜救犬可不是一般的狗,跟阿黄这种山沟沟里的土狗完全不一样。你们知道搜救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坐汽车来的?”
“坐汽车怎么来得及?”鹩哥更加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们哦,搜救犬是坐直升机来的。”
“搜救犬坐直升机来干什么?”
“唉,几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一路上,鹩哥都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搜救犬的事儿。
“搜救犬都穿黑色的漆皮背心,还穿鞋。他们的四只脚上都穿着黑白相间的漆皮鞋,显得特别酷。”
我想,搜救犬穿鞋一定不是让自己显得酷,他们在废墟上不停地奔跑,很容易伤了爪子,穿鞋是为了保护爪子。
说话间,我们便来到了那片废墟上。一幢三层的楼房塌下了一半来,已经倾斜变形的另一半大楼的下面聚着许多身穿橘黄色衣服的搜救队员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地上摆满了担架,躺在担架的那些人的身上都血迹斑斑,他们的眼睛上都戴着黑眼罩,我知道他们都是在废墟里被埋了好几天,刚被救出来的,为了避免他们的眼睛因收到强光的刺激而失明,所以搜救队员们通常都会给他们带上黑眼罩。这时,有高亢的狗叫声从残破的大楼里传来,搜救队员们和医生们都欢呼起来:“又找到了一个幸存者!”
过了一会儿,搜救队员们果然从残破的大楼里抬出一个人来。紧接着,一只身穿黑色漆皮背心、四只脚上都穿着漆皮鞋的狗跑了出来。不用问,我就知道他一定就是乘直升机来的搜救犬了。大楼外
的那些搜救队员和医生纷纷走上前去拍了拍着只令他们十分钦佩的搜救犬,表达着他们的敬意。
“公爵,好样的!”
这只金毛寻回犬体魄健壮,气质高贵。的确,只有“公爵”这个名字才能与他相配。
公爵的训导员是一位英俊的军官,他从背包里拿出一节肉肠给公爵吃,然后一拍公爵的屁股,公
爵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地又朝那幢残破的大楼奔去。
地震前,这里是镇上的医院。公爵是今天早晨才来到这里的,他已经连续从废墟里找到了九个有生命迹象的人。
大楼里又传来的公爵的叫声。可这一次他的叫声跟刚才的叫声大不一样,这是悲哀的叫声。难道公爵找到的这个人已经死去?搜救队员们和医生们似乎都知道这悲哀的叫声意味着什么,我能看出他们都在强忍着心中的悲伤。
正像我猜想的那样,几名搜救队员果然从大楼里抬出了一具僵硬的尸体。
“爸爸,我好像看见了三宝!”
尔雅让我往那残破的大楼上看。我看见二楼上有一团飘动着的红色衣物,像一把火。再定睛一看,我发现了“一把火”后面的一条猫尾巴。“一把火”从楼上飘落下来。我终于看清了那只猫的脸。
那真的是三宝!
三宝怎么会在这里?
公爵的训导员将那条被三宝扔下来的红裙子拿到公爵的跟前,让他仔细闻了闻,公爵立刻在废墟里搜寻起来。
啊?难道三宝成了帮助搜救犬工作的搜救猫?
我带着二丫爬上了二楼。满眼都是变形的门窗,地上一片狼藉。三宝正在一个倒下来的柜子里仔细地翻找着什么。我和二丫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三宝!”二丫激动地叫了起来。
三宝从柜子里探出头来。他看看我和二丫,脸上似乎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我知道,他太投入了,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搜寻着。不久之前的三宝可不是这样的,那时,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心二意的。
“三宝,你怎么在这儿?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可是爸爸,我不能跟你们走!我要跟我的朋友公爵一起救人。”三宝说,“我现在是搜救犬最好的搭档,因为我能从墙上爬到楼上来。今天,我已经找到了好几件有人气味的衣服,然后把这些衣服扔给了公爵,公爵就是根据这些衣服上的气味,很快就在废墟里找到了那些人的。”
“你是怎么认识公爵的?”
二丫好奇地问。我也很好奇。
“我认识公爵已经有三天了。”三宝告诉我们,“地震发生以后,我们一家子失散了。第二天,我来到了一片荒野上。突然,从天上降落下一个庞然大物,它的形状很像蜻蜓。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直升机。那天,从直升机上走下来了四个军人和四只狗。后来我才知道,这四只狗是搜救犬,这四个军人是搜救犬的训导员。下了飞机后,四只搜救犬就立即分散开,奔向了不同的废墟。我紧跟着公爵来到了一片废墟上,亲眼看见他从废墟里救出了六个人;到目前为止,公爵已经救出了二十一个人......”
这时,楼下又传来公爵高亢的叫声。啊,他又找到了一个幸存者!
我们到了楼下,只见搜救队员们正用担架抬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她的身上盖着一条红裙子。看来,公爵果真是闻着这条红裙子上的气味,在废墟里搜寻到红裙子的主人的。
二丫问三宝:“这应该是公爵救出来的第二十二个人吧?”
“是的,公爵已经救了二十二个人!”
三宝一边说,一边向公爵跑去。他们相互亲着对方的脸颊。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好朋友。虽然他们才认识了三天,但这种在非常时期结下的情谊格外珍贵。三宝要做搜救猫
昨天,我和二丫虽然与三宝意外相逢,但他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走。三宝立志做一只搜救猫,他要和他的朋友——搜救犬公爵,一起去救人。
到昨天深夜十二点,公爵已经从废墟里就出了二十六个有生命迹象的人。三宝一直没有离开过公爵,凡是爬墙登高的工作,都是有三宝去做的。
公爵太优秀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们感动不已。他的训导员——那位英俊的军官,也总是一副怎么爱他都不够的样子。我亲眼看见,那位军官饿的眼睛都绿了,但他仍然舍不得吃他背包里的肉肠,他把肉肠全留给公爵了。公爵救了这么多人,全靠吃肉肠来补充能量。我还发现,公爵每一次吃肉肠时,都会留下一小截给三宝吃。
现在,我心里充满了矛盾:我既然找到了三宝,就应该带着三宝一起走,去实现我们全家团圆的愿望;然而,三宝现在正干着“救人”的神圣工作,而且像公爵这样的动物精英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的许多优良品质肯定会对三宝产生很好的影响,这对三宝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
今天凌晨,天还没亮,那位英俊的军官就准备带着公爵去另一片废墟。当然,三宝也要跟随他们一起去。我和二丫只好和三宝匆匆告别。三宝一脸的悲壮,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有些伤感,三宝毕竟还小,这一别,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再相见。
三宝走了,我和二丫准备等到天亮再上路。等着,等着我便打起瞌睡来。昨夜,我一直陪着公爵和三宝工作,今天凌晨,他们又走得那么早,所以我几乎一夜未眠。
睡梦中,我仿佛听见我的耳边有轻轻的呼唤声:
“笑猫老弟,醒一醒!”
难道是老老鼠?只有老老鼠才叫我“笑猫老弟”
呀!可是,他不是回翠湖公园了吗?他怎么会又出现
在这里?我懒得多想,因为在老老鼠身上,不存在不
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睁眼一看,眼前果然是老老鼠!他正趴在我的
耳边。我的身边还躺着熟睡的二丫,我绝不能让我的
孩子看见我和老鼠在一起,这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
我翻身就跑,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老老鼠一定紧
跟着我。当确信已远离二丫后,我才停了下来。
“你不是回翠湖公园了吗?你。。。。。。”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老老鼠,老老鼠却要我
什么话也别说,先填饱肚子再说。
可是,这荒山秃岭的,哪有可吃的东西?
“我知道这儿没吃的,所以我从翠湖公园给你带
了一块五香牛肉。”老老鼠一边说,一边从他的脖子
上取下一个塑料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对
你更好的了。以前我不知道,可是这次大地震让我终
于明白了这一点。快吃,快吃!啊,香死了!”
我只能打这么多了,希望有用……
你也可以去“笑猫日记吧”去看哈……
Ⅸ 十里湘歌在桃之夭夭的所有文章,有关雪衣国的
前言:我身为一国太皇太后,我却深深地爱恋着自己的小叔子,投怀送抱,下药迷晕,霸王硬上弓……唉,一入后宫深似海,从此初恋是路人啊。
一、哀家很美很狂野
我今年二十岁。我已经是一个国家的太皇太后。
我仰躺在一张铺了白虎皮的紫檀长椅里,左手搂着一只浑圆的暖炉搁在腹前,右手则以兰花之姿探到了长椅外,那里正恭恭敬敬地跪着一个总着双髻小宫女,正在大气也不敢出地为我涂蔻丹。
蔻丹是鲜艳的大红色,衬得我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如凝脂白玉。我搁下手中的暖炉,手在虎皮上摸啊摸的,马上就有小宫女心领神会地递给我一面镜子,我揽起来一照,镜中人白的肤,红的唇,双瞳是惑人的紫……
我手一软,镜子掉到了肚皮上,我叹气一声:“唉,又被自己的美貌吓到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儿啊……”没有人应我,小宫女们已经习惯了我的顾影自怜,我又长叹一记,“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喜欢我呢……”
我的贴身侍女湘屏从门外走进,弯腰在我耳边禀告道:“太皇太后,庚王来看你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长椅上跳起,不敢置信地问湘屏:“他来了?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现在刚入夜,我的妆都卸了,衣着不太体面,蔻丹也只涂了一只手,我惊慌地瞪着湘屏,“怎么办,我还可以更美的……”
湘屏道:“庚王正从对岸摆舟,大约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一刻钟?我平时一般都要准备一个时辰才有自信见他!
我咬着手指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好半晌终于镇定下来,命令周身的三五个小宫女:“你去帮我拿头饰,你去帮我拿胭脂,你去帮我拿杏黄的那套裙子……不,还是拿紫色绣白牡丹的那套好了,那套比较暴露……快快快!”
一刻钟后,我坐在栖凤宫外等庚王,我的小叔子,我初恋明恋兼单恋的男人,这一个国家的摄政王——洛庚。
我住的这个栖凤宫,是一个独立出来的水榭。
玄鸟泽这个国家大部分面积都是水,人们在水上搭建房屋而居,这里没有路,只有桥,没有车,只有船。听湘屏说,现在的居民区基本都有桥连接起来了,只与皇宫隔水相望,皇宫内部各宫室也有飞桥相连,唯独单出了我这个栖凤宫,我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我一个外国公主干政,并不意外。
我坐在水边,双脚伸进了水里荡啊荡的,一条肥肥胖胖的小鲤鱼马上游了过来,在我脚踝边上打着圈儿吹泡泡,我含笑抬头眺望,恰巧看见我心心念念的那人,正向我摆渡而来。
他一身绛紫色的圆领直袍,腰间束着宽大的白色腰带,腰带上佩着一面令牌和一块玉佩,这身朝服打扮,代表他还没有回过自己的寝宫,一在御书房里处理完政事就赶到我这里来了,这让我很是欣喜。他站在舟上撑着浆,月光倒映在水里宛若一面硕大的白玉盘,他的浆搅下去,白玉盘便碎成了一圈圈的银色清波。他越行越近,五官在夜色里逐渐清晰,微微上挑的眼角如丹凤,挺直的鼻梁,枫红的嘴唇,明明是一副姣好的面容,他却总爱皱眉,尤其在见到我的时候,眉心总会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比如现在。
我站起来咚咚咚地跑过去迎接他,裸着的双足在地上踏开了一串水湿的脚印子。他泊好舟,走上水榭在我面前站定,皱眉问道:“怎么穿成了这样?”
我现在的衣着十分暴露,酒杯状的领子下缘快开到了肚脐,胸前雪色若隐若现春色撩人。
当然是为了诱惑你。
我的意图太明显,不用说出口他也能够领会。他静了静,冷声道:“不是说着凉了?把衣服穿好。”
为了诓他来,我故意放风出去说我凤体抱恙。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看我。
我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是啊,我着凉了,现在好冷呐。”说罢我以饿狼扑虎之势往他怀里扑去,双手搂紧他的腰,“小叔子你快抱紧我,帮我暖暖身子。”
我一边说一边死命地往他身上蹭,最好蹭到他气血上涌不能自持,同时双手在他身上开始情意绵绵十八摸,最好摸到他兽性大发将我推到在地……可惜啊,我的小叔子一切都很完美,唯一一个缺点就是太正直了。
他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扯开,眉心的皱痕更深:“皇嫂,男女有别,请自重。”
“是啊,男女有别。”我挣开他的手,再次柔弱无骨地往他身上倒去,“不然我哪能这么喜欢你?”
他挺得笔直的背脊突然一僵。
这短短的一瞬已经给了我足够的犯案时机,我抬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重重地往他唇上亲去——
洛庚,我的小叔子,为人淡漠守礼且古板,他不好烟酒只好茶,此时我这么一亲,恍惚还能尝到他唇瓣上沾着的银针茶香。我忍不住抿唇偷笑,在那一个御书房里,他究竟是对窗往往复复喝了多少杯茶,才下定主意要来看我?
他扯住我的后衣领将我拎开——我的衣领本就有意地开成了酒杯形状,他揪住我这么一拎,我胸前的雪色顿时又流泄了几分。
我捧住脸蛋“哎哟”一声,同时挺胸道:“小叔子你想看就直说嘛,我会成全你的,你这样扯人家衣服……死相哦。”
他的脸色依旧端正,放下我,后退一步,长睫微敛道:“皇嫂,洛庚看你并无大碍,先告辞了。”他转身走了两步,从他背影我可以看到他抬手失神地抚了抚唇,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用衣袖嫌恶地擦了擦。
我笑出声,道:“小叔子,我今天用的胭脂可是特别研进了桂花粉,你看是不是很香?”
他放下衣袖,头稍微侧回来压低声音警告道:“以后别这样了,要是给别人撞见,于你于我,于玄鸟泽于雪衣国,都不好。”
我看着他轮廓俊逸的侧脸,只觉得他这姿容,无论是于皎洁的月光下还是于潋滟的水色里,都甚美。
我摸着下巴回味无穷地踱进宫里,看见湘屏,我叹气道:“对上我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为什么他就是这么坚贞不屈呢……”
湘屏沉默了一会儿,难以启齿道:“你总不能用蔷薇水……”
蔷薇水,是我九皇妹研制出来的一种催情药。
我猛地一拍手掌,大喜道:“对!还有这么一招!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二、小叔子,你就从了我吧
我嫁来玄鸟泽的时候,本来是准备当皇后的。
玄鸟泽的国君已经五十多岁,儿女都生了十几个,自然有立过皇后。那一年原本的皇后薨了,玄鸟泽的国君为了卖我雪衣国一个面子,特地请求雪衣嫁一个皇女过来,封作皇后。
大婚那一夜,我在新房里等我的夫婿,没想到夫婿没等到外面就传来了兵马厮杀声,原来是太子看皇帝还有体力娶媳妇,怕是有好长岁月要活,太子已经等不及要坐那张龙椅,便索性造反篡位了。
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我洞房花烛都还没吹熄,就成了皇太后。
可笑的是,太子龙椅都还没坐热,第二年去打猎时就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没了。于是,我成了太皇太后。
我是雪衣国的三皇女,我出生那日天降红火,烧毁了四分之一的皇城,百姓死伤无数,雪衣神殿里的祭司大人合指一算,说我雪苏蓝命中带火煞,这话倒是不假。
瞧,我一嫁来玄鸟泽,什么都不做就扑街了两位皇帝,火力堪比千军万马。
唉,难怪洛庚不敢接受我。
我兜里揣着一个装了蔷薇水的小瓷瓶,命人摆舟将我送到对岸的皇宫。我走到御书房前,宫人毕恭毕敬道:“摄政王已经处理完了政事,正在里面教陛下识字。”
太子坠马后,他四岁的儿子被咿咿呀呀地抱上了龙椅,洛庚是老皇帝最小的弟弟,国已无人的情况下,迫不得已被群臣请了出来当摄政王。
特地让宫人不必去报,我一路分花拂柳地来到御书房,还没敲门,听得里面传出来洛庚温厚低沉的说话声,正在耐心地教小皇帝哪个字怎么读怎么读,小皇帝奶声奶气地跟着复述,时不时打个饱嗝。
我扬起笑容推开房门,里面两道目光……不,三道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我身上。
我没想到,当今的太后,小皇帝的亲娘沈明珠也在这里。洛庚坐在书桌后亲和地抱着小皇帝,沈明珠坐在书房一侧的圆凳上遥遥望着,表情很是眷恋柔和。
看到我的刹那,沈明珠眼里闪过意外,随即很快地起身给我行礼:“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小皇帝一团雪球似的朝我扑过来,声音又甜又软:“皇祖母,抱抱!”
我接住小皇帝,仿佛接到烫手香芋一样赶紧将他塞到沈明珠怀里,道:“我看长天今天也学习得差不多了,小孩子逼紧了反而不好,你还是带他去外面晒晒太阳,休息一下吧。”
小皇帝很爱粘我,但看在他爹和他爷爷死于非命的份上,我始终不敢太亲近他。
沈明珠垂头支支吾吾为难道:“可长天今日才新学了十几个生字……”
我中意洛庚是一件宫内丑闻,而丑闻一般都是瞒不住的,相信沈明珠多多少少应该也有听说。同样,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她亦中意洛庚。
既然是情敌,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我道:“太后,你也不是不识字,摄政王本就事务繁多,你怎的还拿长天的功课来烦他?国家政务的确该摄政王来教长天,然而小娃娃识几个字,任何一个夫子都可以胜任,你若是当真不识得,哀家迟些便请些夫子一同教你,如何?”
沈明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碍于我身份比她高级,她只能吞下不甘,乖顺地应道:“太后教训得是。”
把情敌成功撵出去,我喜笑颜开地挨到洛庚边上,他正坐于书桌后,我屁股蹭啊蹭地就要蹭到他的大腿上去坐,奈何我的心思早已被他瞧穿,他手臂抬起伸到桌上去拿茶杯,看似不经意,却刚好阻住了我的动作。
我倒也不介意,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冲他一笑:“茶冷伤身,我去帮你倒杯热的。”我走到窗边将茶杯里的冷茶泼到窗外的玉兰树根下,走回时重新斟了一杯,送到洛庚面前,“现在可以喝了。”
这杯,是我加了蔷薇水的。
洛庚不疑有他,沉默地接了过去。
我本就觉得洛庚饮茶的姿势很养眼,如今一想到他喝下这杯加了料的茶后会怎样,我笑得更加心花朵朵开。
他饮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看着茶水皱眉道:“这茶的味道不对。”
我若无其事地:“是吗?”
他目光紧紧地咬着我,额际渗出了一层汗珠,半晌不太确定地开口:“你在这茶水里下了药?”
我不回答。我对我九皇妹的药很有信心,哪怕他只喝了一口也已经足够了。
我奸计得逞地“嘿嘿”笑两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我抓住他的手扶起他,想把他扶到一旁的内室里去,“来,我们去床上……”
他猛地扣住我的腰,一阵天旋地转,我已经被按到了宽广的书桌上。他倾身朝我俯下来,,眸底宛如暴风雨时的大海。我伸手去推攘他,调笑道:“你不要这么性急嘛,你别看我已经混到了太皇太后,膝下儿女成群,实际上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呢,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雪苏蓝,你怎会如此任性?”
他突然出声打断我,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在蔷薇水的作用下带着一丝沙哑,听得我更加心神荡漾。我直勾勾地迎视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只轻轻松松地对他笑。
他握住我的手钉在书桌两侧,眸底墨色汹涌,声音冰冷如冬夜寒风:“你对我下情药?你究竟在想什么!”前一句问得有些难以置信,后一句出来时却已经夹带着凛冽的怒气。
我笑笑地看着他,直言不讳道:“你这话问得……讨厌,你明明知道人家喜欢你。”
“喜欢我就可以对我下药?”他冷冷地勾唇,“我知道你任意妄为,却不知你不自爱到这种程度!”
我垂下长睫,半晌,抬起眸子故作镇定地看着他:“是,我是不自爱,对上这么不自爱的我,小叔子你就当是一夜风流就好了,别强忍了。”瞧他,脸色越来越潮红,还一直在强忍着和我叽咕个啥呢?
我善解人意地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你要在这书桌上我也随你了,来吧!”
他冷笑道:“是,你都如此作践自己了,我又何必珍惜。”“嘶啦”一声,我身上本就穿得凉爽的布料被不留情地撕开。
“这就对了,小叔子,你尽管为所欲为吧。”我心满意足地笑。
可是,笑着笑着,眼眶怎么会渐渐凝上了一层水汽呢。
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不爱我的缘故。
三、不,是哀家的情药
第一次见洛庚不是我嫁来玄鸟泽之后,而是我十五岁,他十九岁那年,他捧着一纸国书到我雪衣国的朝堂之上请求下嫁皇女。我是雪衣国的长公主,要嫁自然是我先嫁,他明白这个道理,请婚也是明摆着冲我去的。
他将国书呈给大皇兄,又从随行的官员手里接过一个白瓷水缸,缸口约莫一个水桶大小,里面游着一尾活泼的红鲤。他捧着鱼缸不卑不亢道:“我玄鸟泽乃大泽之国,但愿这水中鲤能化解三皇女命中的火煞。”
就是这短短一刹,我爱上了他。
我从出生长到十五岁,每一个人都知道我命带火煞,但只有他一个人提出了要替我化解。此番心意,怎能让人不感动,不心动。
我藏在屏风后,远远地朝大皇兄比了个嘴型:“我嫁。”
我天生紫眸,乃不祥之人,这一辈子本不打算出嫁,如今既然要嫁,能为国家做点贡献,能嫁到一个时常能看到洛庚的地方,也好。
事实证明,洛庚那番话是纯粹在鬼扯,我一嫁到玄鸟泽就完成了从皇后到太皇太后的三级跳,水中鲤能化解个毛球火煞,如今倒是在大泽之中混得肥肥嫩嫩的。
往事如梦,一闪而过就了无痕迹,如今只有床帐之外烛火微跃。意乱情迷之际,我修得尖尖的大红指甲掐进了洛庚的肩胛里,细细喘息着与他道:“小叔子,我想要一个孩子,这样你以后不来找我玩耍的时候,我也不至于太无聊。”
他滚烫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垂,沉哑道:“你是我国的太皇太后,皇兄已经驾崩多年,你若是挺着个大肚子,岂不白白招人口舌?”肌肤热烫,这思路倒是还很冷静。
我翻身将他压了过去,在他怀里软成了一团云絮,一池春水,存心搅乱他的理智,呵气道:“不怕,你也知道,我的栖凤宫除你之外从来没有别人去的,又有谁能发现?”
我以为自己是以欢欣鼓舞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然而在他愕然睁大的眼眸里,我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了几滴圆滚滚的泪珠。
我摸摸眼睛,比他更惊异:“咦?”
一整夜都面色不善的他此时突然沉默下来,眼里含了一抹深深的幽色,半晌,又将我压到了底下,薄唇吻上我的眼睛,口吻有些无奈地低喃:“苏蓝,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中午,凌乱的床铺中央只剩下了我一个,摄政王他委实是个大忙人,我也不指望他能等到我醒来。坦白说,昨晚他能那样待我,我已经十分心满意足。
真该修封家书去好好感谢一下我的九皇妹。
我自个儿把仪容收拾齐整,走出御书房唤来宫人为我摇船,将我送回对岸的栖凤宫。
我昨夜才和洛庚说我这栖凤宫不会有旁人来,谁知此刻我才一踏上水榭,马上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斥责声和女子的哭泣声。
我加快脚步推开宫门,正对着是一个别致的花厅,我栖凤宫中的三五个小宫女零零散散地跪了一地,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其中湘屏趴在一张瘦削的长凳上,旁边站着两个壮硕的侍卫,一人手里持着一把木杖,再一瞧,湘屏臀部已是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唇角也有血丝。
我顿时气急攻心,眼风一扫看见沈明珠正坐在大厅的东北角,一副振我朝纲的端庄模样,这火气马上又烧旺了几层,我冷笑道:“好哇,太后,你现在动刑还动到我的栖凤宫来了。”
沈明珠站起来亭亭地朝我行了个礼,温婉道:“太皇太后你误会了,臣妾对这些贱婢用刑,实乃为了后宫清誉。”她摊开手心,里面握着一个小瓷瓶,道,“今早有洒扫的宫女在御书房外捡到这个,经太医断定,此乃催情药物,而这瓷瓶底下的印字则表明它产于雪衣,这般不干不净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太皇太后所有,那便只能是湘屏这个随你嫁来的贱婢了。”
她手中的小瓷瓶,正是我给洛庚下完药后,随手就抛到窗外的那个。
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沈明珠道:“所以你就敢对哀家的侍女动刑?”
沈明珠道:“因为她一直不肯承认……”
我打断道:“不承认是对的,那是哀家的东西,与她何干?”我大大方方道,“哀家没事就喜欢拿催情药物来研究,与你何干?”
沈明珠有些尴尬,道:“如此,是臣妾错怪了。”
我挥挥手:“滚吧,我要看湘屏伤得如何,再决定要怎么和你算这笔账。”
沈明珠眼眶通红,众目睽睽之下大抵是觉得我这话说得太不留情面,僵了一会儿,她走到我身边贴着我的耳朵道:“太皇太后,你如此为难明珠,无非是因为摄政王对明珠有心罢了,明珠也知,你这药是用在摄政王身上的。”
我奇怪地瞅着她,觉得这姑娘脑子不好使哇,我现在明明是因为她伤了湘屏才责难她,又关洛庚什么事?
她笑了一声,道:“可是,没用的,无论你怎么努力,摄政王也不会爱上你。话已至此,我也不怕对你坦白,我的儿子洛长天……是洛庚的骨肉。”
四、请废太皇太后
我没有被雷劈过,但我猜,被雷劈到的感觉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之后沈明珠又唧唧歪歪地说了什么我也记不太详细了,总结起来就是,她和洛庚是青梅竹马,当年她进宫本来是要嫁给洛庚的,怎奈太子一眼就看上了她,将她强纳成了侧妃。她在当了太子侧妃后仍是念念不忘洛庚,便和洛庚暗通了那款曲,当今的小皇帝洛长天,其实是洛庚的亲生骨肉。
我一边照顾湘屏一边在脑里将这桩宫闱秘闻过了一遍,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好你个大爷的洛庚,竟然和沈明珠暗通款曲也不肯和我通,这不是对我美貌的侮辱嘛。
湘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抓住我的手摇了摇道:“三殿下,你别哭,去找摄政王问清楚就是了……”
我抹了一把脸,等湘屏支撑不住地睡了下去,我独自摆舟去找洛庚。
难得的,洛庚今夜不在御书房,他回了自己的寝宫,正披了件宽松的外袍负手立在窗前,窗外大泽水光潋滟藏着一轮皎洁的明月,连廊上搁着的几盆九重葛倒映进了水里,更显得花影重重。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寝宫,来了之后才发现,他这一扇窗开的方向,正对着我的栖凤宫。
听说栖凤宫是我嫁来之后,为了防止我这个雪衣皇女干政而特地建的,由当时仍是十一王爷的洛庚亲自选址监工。他将宫址选成这样,又代表了什么?
听见脚步声,他持着手就要回过身来,抢在那之前我急急地开口阻止道:“不要动,你不要动……”
我怕如果我对上他的那张脸,我是否还有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听见是我的声音,他意外地怔了怔,果真没有回身,只是稍微地偏侧了头,听我说话。
我喉头霎时间哽住,吞咽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开门见山地问道:“沈明珠说小皇帝是你的骨肉,是不是?”
他沉默,周身的气息顿时如被冰雪覆盖般寒冷。
等了一会儿也等不到他的回答,我追问道:“不是对不对?你只是为了让我死心,为了让我不再纠缠你,才由得沈明珠那样诬赖你,对不对?”
他依旧没有回答,时光仿佛就这样亘古地沉静了下去。
我抹抹眼角的湿意,无力地笑道:“你不回答,不回答也好……别人如何我不管,你与我之间的事,我现在只想问个明白。”
“雪苏蓝……”他突然开口唤道。
“不,你先听我说完。”我抢断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向他背后走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你身后追逐,可你心中却始终只有家国天下,伦理纲常……若我不是这个国家的太皇太后,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
我走到他背后站定,缓缓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泪湿冰冷的脸颊贴在他并不比我温暖多少的背上,放低了声音问道:“洛庚,你抚心自问,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他身躯猛地一震,像是突然被惊到的猛兽,扣住我交叠在他前腹的手腕用力将我扯开。
没料到他有此举,男性的力道也不是我能抵挡得住,我刹那间被他扯得甩飞了出去,连连后退几步直到被茶几绊倒,摔倒时额头磕到了茶几的方角上。
眼前一阵昏黑,随后袭来一阵剧痛。
黑雾散去时洛庚已经追到了我面前,一张素来淡静的脸煞白煞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我,眸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单膝跪到我跟前想要扶起我,我一把将他的手挥开,额上流下的血沾湿了我的眼睫,而我此时只觉得好笑,便笑了两声,哑着声问:“洛庚,摄政王,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吗?”
他的嗓比我还要哑上几分,看似有些无措:“苏蓝,我只是……”
“你只是想推开我罢了。”我接话,坐在地上笑了笑,“无妨的,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失手,我会原谅你的。”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一手绕到我膝后一手揽住我的腰,想把我打横抱起:“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先起来再说。”
我推开他的手,就这样倚着桌脚坐着,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把下巴埋进去,只留出两只眼睛灼灼地望着他。手臂上的布料不一会儿便被额上流下的鲜血给湿润了,下一刻又有清凌凌的泪水滴下,把血迹晕开一片淡淡的粉红。
我道:“洛庚,你知不知道,我的故乡很美?雪衣青岭是这全天下最美的山脉,你可知道入冬之后,雪花簌簌地飘落下来,压在一枝枝交错的梅花上面是多么美?”我闭上眼睛,半刻后睁开,淡淡地续道,“我嫁来这里,于栖凤宫那一个小小的水上阁楼里面生活,已经五年。我已经五年没有回过雪衣,我五年没有在陆地上走过了。”
“苏蓝,你先起来。”他伸出手想碰触我。
我看也不看他,抱紧了自己自顾自道:“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没有名分,哪怕风评不好,哪怕只有那一个水上阁楼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偶尔来看看我,我有个孩子陪着我,便足够了。”
“苏蓝……”
“可是,今天沈明珠和我说出那些话时,我突然便觉得害怕,原来我很贪心,原来只拥有那么一点是不够的,我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谁也不能抢走。”我抬起眼睫看他。
我赖在地上不起来,他只好去柜子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棉帕和金疮药来替我止血。药粉撒到额头上微微有些刺痛,我一阵哆嗦,接着道:“我的母妃写信告诉我,说我的皇弟皇妹们最近有好几个都成亲了,他们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很好。洛庚,你知道么,我今年已经二十岁,我最美的年华,是禁锢在那一个小小的天地里,每天盼望着你从对岸驶来的一叶扁舟。”
他帮我止血的手有些抖,压抑了许久,他缓缓道:“是我误了你。”
僵硬个什么呢?失落个什么呢?
我自个儿抓住他的手按在我的脑袋上,随后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腰,仰起脸来看他,眼眶因泪意而酸涩,却阻止不了嘴角想扬起的笑。
“你等我回来,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闺女了。”
六、番外
一年后。
文武百官们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
完